话说开了后,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却莫名有些暧昧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是雅利奇,那丫头的嗓门都快穿破屋顶了。
安清刚想起身,胤祺却快了她一步,“我去,你继续吃吧。”
说罢,他便已经走进了里间,很快就出了哄孩子的声音。
“雅利奇乖,阿玛在呢,不哭,不哭。”
安清怔怔望着里间的方向,突然有些想笑。
所以,他们这算什么呀,孩子都有三个了,怎么还突然谈起感情来了啊。
*
瓜尔佳氏假死之事定下来后,胤祺便着手让人安排了起来,先是让其称病,然后再请来了小齐太医替其诊治,其结果自是染重疾命悬一线,太医院也留了脉案,之后只待时机成熟,宣布死讯即可。
一个月后,瓜尔佳氏乔装了一番,准备在一个深夜悄然离开五贝勒府。
安清和胤祺亲自将她送到了后门。
“福晋、贝勒爷,止步吧,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瓜尔佳氏说道。
安清转身看向了紫苏,对方递上了来一个包裹,这里面是一些金银细软,是她给瓜尔佳氏准备的。
瓜尔佳氏见状,忙推辞道:“福晋不可,贝勒爷已经给过了。”
安清却坚持把包裹塞到了她的手里,穷家富路,多有些银钱傍身总归是好的。
“贝勒爷是贝勒爷的,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收下吧。”
瓜尔佳氏迟疑了一瞬,知道再推辞便显得生分了,便也没再拒绝,“妾身多谢福晋。”
安清轻点了点头,“到了那边,安顿好了,让布彦泰给我回封信。”
她和布彦泰是名义上的师徒,本就一直有书信往来,由他送来的信,旁人自是不会多想。
瓜尔佳氏笑着应了下来,“福晋、贝勒爷,珍重。”
两人轻点了点头,时间确实不早了,他们也没再耽搁。
瓜尔佳氏要先坐着马车去城内的一座私宅暂避,待明日一早城门开了,便由专门的人亲自护送她前往了盛京。
待马车离开后,两人也转身回了宅子。
繁星夜幕下,胤祺很是自然地牵起了安清的手,并肩走在了鹅卵石的小路上,一路无话,氛围却莫名透着一股子暖意。
关于五贝勒府里的瓜尔佳格格突然没了的事,在宫里宫外还是掀起了一阵小风波。
按理说皇子后院的一个小格格没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应该不至于如此吧,但没法子啊,谁让这可是五贝勒府后宅唯一的妾室啊,这可不打眼了嘛。
但好在这事做的隐蔽,倒也没让人发现什么端倪,不过,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只要他们死不承认便好,毕竟,康熙那边胤祺已经隐晦地打过招呼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反正康熙算是默认了此事吧。
至于太后和宜妃那里嘛,安清一开始就没瞒着她们,当时两人见她竟这般大大咧咧把事情摊在她们面前,均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宜妃更是当场吐槽了起来,“你这丫头,懂不懂什么是心照不宣啊。”
安清却不以为然道:“哎呀,额娘和皇玛嬷又不是旁人,对你们没什么不能说的。”
两人面上虽很无语,但对于安清这份坦诚,不管是宜妃,还是太后,她们显然还是很吃这套的。
毕竟,在这宫里见多了各种虚与委蛇、口是心非,她们确实更喜欢这种毫无保留的赤诚。
对于瓜尔佳氏的离开,于安清的生活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平日里除了在院子里逗逗娃,就是处理一些公事。
他们虽然回了京,但之前在外面的差事却并未卸下,不管是黑龙江垦荒的事,还是奉天府农事试验场的事,他们还是会定期处理一些事宜。
旁的一些是还好说,胤祺会处理,但事关到农业专业领域,还是得她出马才行,再加上,京城农事学堂那边,时不时地还要她帮着解决些麻烦。
所以啊,她自打出了月子,基本就没怎么闲着。
“主子,时辰到了,你起来走走,歇会。”翠柳来到桌案前提醒道。
安清正在帮着农事学堂那些修改最新的教案,正好没多少就能搞完了,她自是不想半途停下来。
“没事,我不累,先把手头这点活做完再歇吧。”
谁知,翠柳却很是强硬地说道:“不行,主子,贝勒爷特意交代了,还说让我晚上向他禀报呢。”
安清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痛苦面具。
行吧,行吧,歇会就歇会,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总比晚上回来被胤祺念叨的好。
安清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离开了桌案,但离开时还是没忍住瞪了翠柳一眼:“你这丫头,到底谁是你主子啊。”
动不动就打她的小报告,哼~她哪里还有半点主子的威严。
翠柳耸了耸肩,很是理所当然那地回道:“谁有道理,我就听谁的啊。”
安清懒得搭理她,径自来到了窗前,扭扭脖子,转转腰,简单做了一下伸展运动。
“主子,我发现你和贝勒爷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翠柳突然凑了过来,说道。
安清顿了下,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哪里不一样了?”
翠柳挠了挠头,也有些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吧,你们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了。”
还有两人相处时的那种氛围,就怎么说呢,比以前黏糊多了。
有吗?
自从胤祺挑破这层窗户纸后,安清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吧,除了偶尔床上之事会稍稍放纵些,旁的好像都和以前一样啊。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相比于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她还是比较喜欢细水长流般的感觉。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是。
就像胤祺说的那般,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
转眼便到了康熙四十八年的三月,近来朝堂上的局势又越发紧张了起来,因为康熙起了复立太子的念头。
在此之前,康熙已经为了复立太子做了许多铺垫,大阿哥被圈禁,八阿哥被革爵了,甚至还疯狂暗示众大臣。
然而,这次复立太子之事却未能如康熙预料的发展,就在他提出让群臣们推选出新太子后,向来最是擅长揣摩康熙心意的朝臣,却还是集体举荐了八阿哥。
经过两次投票后,结果皆是如此,康熙只能以八阿哥刚犯了错,再加上其母出身微贱给否决了。
眼瞧着不能按照自己的预期走,最后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康熙只能以孝庄太后给他托梦让他复立太子的借口,凭借着他多年的威望,硬是压下一众朝臣,重新复立了太子。
随即为了安抚其余皇子,进行了康熙年间的第二次大封皇子。
将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晋封为亲王,皇七子和皇十子封为郡王,皇九子、皇十二子、皇十四子封为贝子。
同年十月,则进行了正式册封,胤祺被封为了和硕恒亲王,曾经的五贝勒府,也正式改成了恒亲王府。
第141章 五福晋141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又到了一年之中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时,城郊外的皇庄上的春耕插秧季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农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皇庄的一块试验田边,安清指导庄子上的人进行插秧,这块地里的水稻是她今年的试验新品种,对此自是要十分上心才好。
好在她这庄子上的人都是种田老手了,基本稍微提点下即可,倒也不用费多少功夫。
安清这边刚忙完手头的活计,一回头,恰好看到不远处稻田里的祝敦和雅利奇,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时候下到地里去的啊?
安清边朝那边走去,边发出了老母亲无奈的咆哮:“祝敦、雅利奇,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两个小崽子如今三岁了,正是闲不住的年龄,稍稍一会看不住就能上房揭瓦。
不过,祝敦倒还好些,这个孩子性子慢,破坏力相对来说也没这么强,但雅利奇这丫头就不行了,她那性子真的如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一旦疯跑起来,安清有时候都追不上她。
“额娘,我们在学插秧呢,你快来看呀。”雅利奇挥着她的小胖手,扯着嗓门冲着她额娘喊道。
那语气中的得意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安清走近一瞧,看着那田里七扭八歪、乱七八糟的秧苗,忍不住扶额,这丫头还好意思显摆。
但祝敦面前那块稻田竟意外的不错,那齐排排的秧苗,还真搞得挺有模有样的。
“祝敦,这些都是你插的吗?”安清问道。
祝敦老实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旁边的农人,回道:“是的,额娘,是我和妹妹跟着伯伯婶婶们学的。”
说罢,还一脸期翼地看着安清,似是在等她的评价。
安清笑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很棒!”
第一次插秧,能插成这样确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更何况他还这么小。
祝敦嘴角扬了扬,露出一个很是含蓄的笑容,“谢谢额娘。”
“额娘,我呢,我呢?”雅利奇仰着小脑袋,急哄哄地求表扬。
安清自是不会打击孩子的自信心,也毫不犹豫地冲着她竖起了个大拇指,“雅利奇也不错哦。”
“好耶,额娘也夸我了!”雅利奇直接欢呼了起来。
她性子本就欢脱,欢呼还不够,竟还想要蹦起来,但她明显忘了自己这会还在水田里呢,然后身子一歪,直接在稻田里摔了个大马哈。
祝敦在旁边站的好好,见妹妹摔了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帮忙,但谁知脚下一踉跄,也跟着倒在了水田中。
然后,兄妹两人都毫无意外地沾了一身泥水吗,就连脸上都没放过。
安清看着地里的两个泥猴子,忍不住扶额,他们这是一天要换八百身衣裳、洗八百次澡啊。
旁边的紫苏和翠柳忙上前将两人从水田了抱了出来,然后拿出随身的帕子给他们擦脸,但这种干擦根本就擦不干净。
安清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别擦了,就让他们这么脏着吧,回去直接丢进澡盆里洗洗就成。”
她不忍直视地扭过头,罢了,反正洗洗还能要。
虽然已经认命了,但安清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念叨起了雅利奇,“闺女啊,你整天能不能消停会,让你额娘我省省心啊。”
雅利奇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碍于刚闯完祸有些心虚,就没还嘴。
翠柳在一旁却不禁替自家小格格说起了话:“主子,奴婢觉得咱们小格格这样就挺好的,您也说了,小孩子嘛,多动动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