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根本不会浪费口舌去谈。
纪元态度之强硬,让镇南关来的人根本无从谈起。
直到镇南城的知州,不知道跟那位将军说了什么,最后的过路费终于定下来了。
按照每辆车收费。
一辆装满货物的车一百文钱。
银钱交给城门的守卫,充当镇南衙门的税款。
六月初八,这份众人期待的契约终于签订。
商贾们简直喜极而泣。
太好了!
他们可以买橡胶了!
可以买染布了!
可以买这里的木头了!
一车多给一百文?
那也行啊!
那也是赚的!
买!
必须买!
说起来宁安州也是为他们争取了这样的价格。
否则他们每车货物,肯定要多给不少钱。
不过马车橡胶垫片的事,已经传到滇州府之外。
每日大量订单等着。
只要把东西运出去,那就是钱。
都是钱!
宁安州的橡胶买卖终于恢复。
这次运出去的,不仅有胶鞋底,还有马车的各种垫片。
本地橡胶产业,再次有了新支线。
镇南关那边,经过多方施压,好像真的老实了。
要说如今一辆车一百文,那镇南将军自然觉得少。
可也没办法啊。
他要是再不同意的话,滇州府各方的压力都能把他生吞了。
更别说,外面的谣言一个比一个离谱。
再扯一会,他好像都要造反了。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松口,按照每辆车来收费。
现在这样也行。
反正那银钱只是过了衙门的口袋,转头就到他手里了。
而且,他跟宁安州纪大人的仇算是结下。
镇南将军从未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人。
不就是收点过路费吗。
至于吗。
等事情风头过了之后,看他怎么整宁安州的人。
这交通要道是在他手里,他还有那么多兵马。
能吃这个亏?
而宁安州的刘大人,心里也有这个担忧。
他们到底是“邻居”,而对方手里有三万兵将。
纪元拍拍他肩膀:“放心吧。”
放心?
怎么放心?
您到是说说啊。
而那个官方的信使,他在经过镇南关的时候,又看到三五成群懒懒散散的兵士们。
纪大人说的话,还在他脑海里。
年轻的纪大人笑着道:“镇南关的兵士们该挪挪地方了。”
“以后的镇南关,或许不会驻兵。”
啊?
直接不驻兵。
那,兵士去哪?
信使快跑出滇州府的时候才想到答案。
去宁安州。
宁安州,才是天齐国最远的国土。
那驻守的兵士,应该去往宁安州。
以后的镇南城,就是一座普通的小城而已。
不再驻守重兵,更不会有拦路的兵匪。
纪状元,绝对不是被人胁迫之人。
所以他不着急。
他要做,就要做的干净漂亮。
化远四十年,六月十三。
“大胆!”
皇上怒道:“好个镇南府,好个镇南将军。”
“不交银钱,便断了其他地方的商路。”
“好啊,这胆子,大到了极致。”
自五月份起,滇州府巡察使的秘密文书就到了皇上手边。
一封文书就罢了。
抱怨镇南将军太过霸道的奏章一封接着一封。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些奏章背后都是滇州府一股股势力。
这些势力在橡胶拿出来,并且能运用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
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天齐国运输行业的东西。
此物,竟然被卡在半路,不让运出?
这事对他们每个家族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三四月份,他们先后跟宁安州沟通,又跟镇南关沟通。
本想找个合适的解决方法。
但跟纪状元接触过后,大家默契放弃游说纪状元。
因为纪状元用几句话,便说服了他们。
“这尊拦路虎放在中间,今日谈妥了,明日就可能变卦。”
“他手里的兵,随时都变成匪,你我该如何。”
“所谓谈妥,不过是我们妥协。”
是啊,只要这位在这。
以镇南将军的霸道脾气,肯定会不爽。
他手里那么多人,要是装作匪贼去抢东西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
便是让这位离开。
这件事并不好办。
可跟橡胶带来的巨大收益来讲。
这又算的了什么。
是的,巨大收益。
不少人已经意识到,这东西,会带来无可估量的收益。
甚至做车轴的垫片也只是其中小小一项而已。
这些东西在皇上面前,便是另一层的愤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镇南将军,竟然敢拦路,难道他以为镇南关是他家的土地吗。
这是对皇权的冒犯,也是对天子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