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孟燕回的脸上略显尴尬,冷山雁和沈黛末说的那些话,他都听不懂,阿福是谁他也不知道。
但他感受得出来,他们夫妻两个感情极好,小冬儿虽然是个男孩儿,但沈黛末对他极为疼爱,连早饭都是自己亲自喂的。
他们是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幸福的一家人,而他就是个被生硬塞进来的存在,突兀无比,永远也无法融入他们。
‘他不应该在这里。’
这是此刻孟燕回最强烈的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冬儿交给冷山雁。
“该演的戏已经演完了,沈黛末、雁郎君,我就先告辞了。”
冷山雁低声挽留:“这就走了?世子殿下,再坐一会儿吧?”
孟燕回知道这种挽留,就像别人说留下来吃饭一样,不过是客套,又推辞了两番。
冷山雁这才松口,道:“也好,我给您安排了两个懂事的下人,可让他们带你在府中转一转,熟悉熟悉府内的环境。”
“多谢雁郎君。”孟燕回屈身行礼,转身离开。
在他走后,冷山雁轻声感叹道:“世子殿下似乎很拘谨,看来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还不够好?我觉得你做得简直太好了,你最好了。”沈黛末笑着将他和怀中的小冬儿一起圈了起来,隔着小冬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冷山雁细长的眸子轻垂,眸光溢出些许羞涩浅淡的温柔,雪白细腻的肌肤像是自带柔光般,泛着如珍珠贝壳般的光泽,他的眼睛形状狭长而冷厉,乍一看如毒蛇般凶狠,但此刻他的神态就仿佛将自己的毒牙拔下,只剩下柔软缠绵的身体,无声地缠着她的手臂,猩红的蛇信子舔着她的指尖,像湿润的亲吻。
沈黛末从昨晚就痒痒的心,此刻又有些意动,忍不住再次倾身上前。
冷山雁低垂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呼吸沉重而期待,忐忑等待着她的降临。
空气在此刻变得浓稠,仿佛带着酒香般醉人,但他们都忽视了怀中的小冬儿。
他睁着眼睛,在目睹沈黛末亲吻冷山雁脸颊的那一刻,眼中有一瞬间的惊吓,两秒之后,他小嘴一扁,哇哇哭了起来。
哭闹声,瞬间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冷山雁别开眼,隐去眼中的冷意。
倒是沈黛末笑着在小冬儿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她记得之前刷某音的时候看到过,有些婴儿就是会在看到父母拥抱、亲吻的时候,因为感受到分离焦虑,而哭起来。
这种时候,只要也亲亲他就好了。
果然,她亲了一口,小冬儿哭得就不那么大声了。
沈黛末对着冷山雁说道:“瞧冬儿哭得,以为咱们不喜欢他了,你也亲亲他。”
冷山雁眨了眨眼,强行忍下心中的不耐和被打断好事的烦躁,亲了一口。
小冬儿眨巴眨巴眼睛,明明眼泪珠子还在脸上挂着,却不再哭了,刚才的悲伤仿佛就像没有来过一样,重新笑了起来。
“冬儿又哭又闹,应该是困了,想睡觉了,我去交给乳父。”冷山雁说到。
沈黛末点点头:“也好,你照顾他一晚上,也该放松放松了。”
冷山雁抱着小冬儿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白茶。
主仆两个在走廊一前一后地走着,冷山雁肩背笔挺,高挑瘦削,宽大的衣摆拖尾曳地,阳光透过走廊的彩色掐丝珐琅玻璃投射进来,强烈的色彩对比如油画般,冷山雁步伐沉静缓慢,清冷的身姿仿若在油画中行走,半张脸逆着光,华丽而阴郁。
周围经过的下人们看见冷山雁,都侧身避让行礼。
“孟燕回现在是在逛园子?”冷山雁淡声道。
“是……但他并没有带着您拨过去的那两个下人。”白茶恭敬道。
冷山雁唇畔轻勾,眼中带着漠然的嘲弄:“他以为我送过去的那两个下人是监视他的眼线?”
白茶:“应该是如此,孟燕回除了他自己陪嫁带过来的采绿、丹枫,谁都不信任。今早他起身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人在伺候,您在霞光楼准备的那些下人都只能在外间等候,根本近不得身……”
“公子,不是我存心挑拨,而是我的觉得孟燕回并非真正大气洒脱的人,不然昨夜也不会拉着娘子不让她走了,而且今日来向您请安敬茶时,他竟然穿着一身正红色,正红色那可是正室才能穿得颜色,简直僭越,分明是在挑衅您!”
白茶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所以根本不把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也不把您放在眼里。侧室,说白了也就是个侍,虽然是娘子从正门抬进来的,但也不过是个从柔然人手里抢过来的战利品,凭什么这么嚣张?您今日就该让他在旁边伺候您和娘子用膳,给他立立规矩,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冷山雁容色冷寂,静默地走着,长廊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时明时暗,像一条盘踞着的巨蛇,永远无法窥探到他隐藏在暗影中的全貌。
孟燕回今日一身正红,确实扎眼得很。
如果不是今日沈黛末在,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在沈黛末面前扮演贤良大度的好郎君,他恨不得让孟燕回当场将这身红衣给脱下。
虽说沈黛末和孟灵徽之间有约定,说什么若有一天,孟燕回有了心上人,就安排他假死脱身。
可人心难测,万一孟燕回喜欢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沈黛末呢?
明知道自己是侧室的身份,却还撺掇沈黛末将他从正门抬进来,享受一般侧室想都不敢想的殊荣;大庭广众之下,拉扯沈黛末的衣裳邀宠;第二天故意穿着正红冲撞他;用早膳时,还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卖惨,逼得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主动邀请孟燕回坐下一同用膳。
此类种种,让他不得不多思,是不是孟灵徽和孟燕回一同做局?
姐弟俩借着政治联盟的借口,打算玩一出一箭双雕的戏码。
沉思间,冷山雁已经抱着小冬儿来到了乳父的房门口。
“他今早吃了很多,怕他积食,上午就不要再喂奶了。”冷山雁将小冬儿交给乳父。
“是,奴明白。”乳父小心翼翼地接过,就要将他抱回屋。
“等等、”冷山雁开口道。
乳父问:“郎君,还有什么事吗?”
冷山雁不紧不慢地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小冬儿的脸蛋,眼中泛着轻笑。
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才第一次见孟燕回,就张着手要抱抱,自己亲爹跟娘亲亲一口就哇哇大哭,阻挠他的好事。
好坏都分不清了,他可是要跟你爹抢你娘亲的人啊。
“……真是欠你的。”冷山雁清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他松开捏着冬儿脸蛋的手,又用指腹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冷郁沉沉的眸光中情绪复杂,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沈黛末坐在书桌旁看话本,乌沉沉的漆木桌案上,被冷山雁摆放几根晶莹剔透的菱形水晶柱,在房间内散射着如万花筒般的光芒。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沈黛末靠着椅背,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脚尖轻轻晃动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慢悠悠地翻着书页,那叫一个惬意忽而,冷山雁撩开浓蓝色的妆花罗帘子,手中端着一碟鲜嫩欲滴的紫葡萄。
“啊,葡萄!”沈黛末放下书,眼睛发亮。
古代没有反季节水果,她从去年就想吃的新鲜葡萄硬是等了一年,只能靠吃葡萄干缓解,可把她馋坏了。
“嗯,刚洗好的最是新鲜,滋味也酸甜正好。”冷山雁说着,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沈黛末慵懒翘着的二郎腿上,深邃浓黑的眼神瞬间更加黑了些,喉结上下滚动。
“我给您剥葡萄皮。”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晦涩,靠到沈黛末身边。
第161章 我的雁子解放天性
“好啊。”沈黛末笑着点头,水眸亮晶晶的,比星星还要璀璨。
冷山雁扯下一颗最大,最饱满的葡萄,白皙清透的指尖像用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将葡萄黏在指尖,慢慢撕下葡萄剥皮,剔透的汁水和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流下,露出柔软嘟噜的果肉。
“黛娘、”他慢慢将剥好的葡萄送到沈黛末的唇边。
“啊——”沈黛末一口吃下,眼中流露出无比兴奋地光:“好吃!好吃!等了一年,终于吃到了!”
“这次送来的新鲜葡萄很多,都是最上乘的货品,黛娘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冷山雁唇畔牵起一抹笑意。
“嗯嗯。”沈黛末抿着嘴,点点头,眼睛在四处瞟准备找个东西吐葡萄籽。
真怀念现代的无籽葡萄啊。
正想着,冷山雁修长如冷玉雕琢的手就伸到了她的唇边。
“……”沈黛末睁大眼睛看向他。
“吐我手里,我帮您丢掉。”冷山雁笑着说,几l缕浓墨的发丝垂在鬓边,像蜿蜒的藤蔓上盛开出一朵最饱满欲滴的花。
“不行不行。”沈黛末摇着头,薄背仰靠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差点把葡萄籽吞下去。
“黛娘,葡萄籽吃进肚子里,会在肚子里生根发芽的。”
冷山雁声音低沉地有些沙哑,像一把毛绒绒的小刷子在她的心口上挠,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口生根,即将冒出一株毛绒绒的嫩芽。
“你把我当小孩哄呢?”沈黛末哭笑不得。
但冷山雁的手依然伸在她的手边,大有她不吐就不收手的架势,沈黛末没办法只能照做。
其实沈黛末觉得这种往人家手里吐籽的做法不太礼貌,但莫名的,冷山雁却很开心。
很快,他又捻起一颗葡萄,剥好皮送到沈黛末的嘴边。
沈黛末感觉自己这下真的成了纣王,有一只温顺的小狐狸贴心地喂她吃葡萄,都不用她自己脏了手。
大约吃了一串,沈黛末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拍拍的肚子感慨:“原来冬儿暴饮暴食的毛病,是随了我。”
冷山雁用帕子将手指上的葡萄汁水擦拭干净,上挑的细眸看向她,声音压得极轻:“黛娘,吃饱了?”
“嗯。”沈黛末点头,半个身子都软在椅子里,那叫一个慵懒。
冷山雁忽然靠近了她,修长地双腿在她面前跨开,轻轻坐在她的膝盖上,柔软的薄唇贴着她的脸颊,落下细密又铺天盖地的吻。
“雁子,你——”
冷山雁的牙齿轻咬着她微张的嘴唇,湿滑柔软的舌尖钻进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尖勾缠交织着。修长的大长腿在她上下交叠的膝盖尖轻轻蹭着,宽大的衣袍下大腿肌肉紧紧绷着,肌肉线条像是时刻要爆发出来。
“黛娘自己吃饱了,就不管雁了吗?唔——”他喘息着,眼皮微微颤抖,像是感受到什么酥麻的愉悦,身体像一滩水似的软了下去,慢慢地滑到了沈黛末的脚尖。
他岔开腿,膝盖抵着地毯,不偏不倚正好跪在沈黛末翘着二郎腿的脚尖之上。
沈黛末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怔,因为卧室离间铺着地毯,夏天又热,沈黛末贪凉并没有穿鞋袜,而是直接赤着脚在房间里随意走动。
因此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脚背上丝滑的凉意。
那是冷山雁衣裳布料的触感,紧接着是一片滚烫温度,几l乎要把她的脚尖烫化,她脚尖哆嗦了一下,粉白的脚趾蜷缩了一下,夹起了他不知道哪处的衣衫。
冷山雁闷哼了一声,像无法呼吸一样弓起瘦削的背,深埋的头颅抵着她的小腿,宽大的外袍像一片沉重的鸦羽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衣裳,腰间的玉腰带将他的细腰清晰地勾勒出来,不断地塌腰弓腰上下伏动,腰间佩戴的禁步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清泠泠,不成调,确实世间最美妙的隐约。
“雁子,你是小狗吗?”沈黛末温柔地挑起他的下巴。
“我……”冷山雁咬着唇,没有吭声,脸红如血,上面溢满了薄汗,细眸湿润迷蒙,像山间雨后弥漫的大雾。
沈黛末足尖绷紧,在他上面狠狠踩了一下。
冷山雁登时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保持着跪跨的姿势,整个重量都坐在她的脚尖,涨红的脸颊趴在她的膝盖上,分明的指节抓着她垂落的裙裾,不断地大口喘着气,每一次仿佛都用尽了全力。
“怎么不说话?”她的指腹在他的薄唇摩挲着。
被他宽大衣袍隐没着的脚尖轻轻地撩拨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冷山雁的眼尾越来越殷红靡丽,像抹了艳丽的胭脂,额前碎发黏腻的黏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眼神恍惚,表情像是掉进了幸福的蜜罐里,温顺的趴在她的小腿上,腰肢软软的塌着,只是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一次比一次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