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粗的麻绳,一看就是栓牲口用的。
‘女孩’手脚蹬踹,如泼妇撒泼。
被赵鲤联合着陈婶将她捆住。
她无计可施,只在嘴里骂骂咧咧:“老二家的,你记住,我定让我儿休了你。”
到底是换过魂,魂灵不全,智商不高。
‘她’若是乖顺的叫娘亲装可怜,反倒能让陈婶心生疑惑。
此时她反倒还摆出那婆婆的架势,只能叫陈婶更加愤怒。
几次扬起手掌想要打人,只是看见自己女儿的脸,这才又将手放下。
先擒到了这玩意,赵鲤便去将那个同样作恶的老道士提过来。
临去前,让陈婶看着人。
陈婶不知从何处找了根烧火棍子,站在床边。
赵鲤临去前,还听陈婶抱着棍子,在和床上绑得结结实实的小女孩对骂。
骂得颇有水平。
赵鲤快步回到拴着老道士的地方。
阿白十分尽职,尾巴盘在树杈上,对着老道士丝丝吐信。
看见赵鲤来,很是自豪。
顺着赵鲤的手臂盘回她的脖子,得了两句夸赞。
那老道士一路马背上颠簸得狠了,吐得满地是。
赵鲤嫌他埋汰,隔着老远,在后面牵着绳子踹着他屁股走。
“姑奶奶,我就是骗人混口饭。”
老道士心道自己今日分明看了黄历的,为何还是撞到这煞星手上。
“我也没有帮那老太婆还魂,只是入棺时钉下棺材钉,再怎么算也只是从犯。”
老道士巧舌如簧,一心想要给自己脱罪。
赵鲤却根本不答话,又踹他一脚:“走快点!”
就这样像是赶羊一样,把这老道士赶到覃家。
一进堂屋,赵鲤就道:“换魂的契约在哪?”
既是换魂买卖,必有一纸契约仪轨。
覃家老太婆和这老道士以为,契约一定,就能交换魂灵。
可这两个蠢货也不想想,交换魂灵,助人续命夺舍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见老道士还在磨蹭想要讲价,赵鲤冷笑出声:“蠢货,你们还以为一纸契约就能换魂?”
要是随便纸上写写就能成真,她赵鲤小学作文还写她要做天下最富有的人呢!
结果一穷二白的穿越了,现在荷包里就四两碎银。
“换魂续命,你们真的以为不需要付出代价?”
不待面色大变的老道士说话,赵鲤嗤笑一声:“蠢!帮助你们换魂的东西,必有所求。”
赵鲤看着老道士,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需要付出什么,才能对得起这换魂续命的逆天之举?”
闻言,老道士才迟钝的浑身发抖起来。
“契书在张氏的灵位里。”
这一次不需赵鲤催促,老道士交代得又快又急。
“大人,您是有大本事的,求您救我!”
花白头颅不打折扣的嗑在地板上。
赵鲤没回答他。
只是走到堂屋供桌边,拿起摆放的灵位。
这灵位黑漆触手光滑,确实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赵鲤一左一右捏住两头,用力一掰。
木质的灵位应声裂开,赵鲤从缝隙中看见一纸文书。
她没贸然伸手,而是继续扩大灵位的裂缝。
果不其然,在那纸张契书露出来的同时,木头里露出一小截针。
针呈现螺旋形,针尖发蓝。
赵鲤从地上捡起一张纸钱包着取出。
一眼看见针尾上,一个细小的骨制小珠子。
从骨头的成色看,这东西有些年头了。
隔着纸,赵鲤都能感觉到一阵寒意。
这是先前那老道士没有交代的。
赵鲤暗骂一声,这死老头子当真不老实。
若不是她谨慎,少不得要被误伤。
赵鲤暂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她有办法。
冷笑捏着针,走到老道士旁边。
“你自己放进去的针,怎么忘了?”
老道士还要辩解,就见赵鲤手一动。
手臂突然刺痛的同时,一股寒气顺着痛处蔓延全身。
老道士眼前一黑,瞬间眼前好像蒙了一层纱。
眼前的赵鲤和她身后的方桌都有一瞬变形。
待回过神来,老道士骨颤肉惊:“你,用什么扎我?”
“那是阴差的勾魂锁碎片打的针啊!”
赵鲤一般少有惊吓时刻,但听见阴差这两个字时,还是背脊发凉。
“阴差?你们居然找阴差换魂?”
赵鲤咬紧了牙关,一脚将这老道士踹到在地。
当真以为阴差和名字听起来一样,是什么地府小喽啰?
赵鲤心头大怒,捏着针效仿容嬷嬷,又在老道士身上狠狠扎了几针。
几针之后,老道士再说不出话,像是冷极一般,须发上凝结出一层白霜。
他这阴气入体的模样,让赵鲤更加肯定,这根针与阴司有关。
再不敢大意,小心寻来黄纸将这根针包了十几层,妥善收起。
这才展开契书仔细看。
第394章 考城隍
知道怕了,这老道士终于老实交代。
这根沟通阴神,与阴神结契的针,就夹杂老道士所得残卷的书页里。
老道士很多年前,就得了这本残卷,借此行骗二十多年。
他实践无数,很清楚这残卷上的法门符篆没有半点效用。
在他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没有遇见过真正的诡物怪事。
如果不是隆庆九年坠落在西域鄯山国的陨石,老道士或许会凭借这残卷一直骗下去。
可如今,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最后交代完,老道士的身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他双瞳都散开,却还是看向赵鲤:“大人,救救我。”
赵鲤却只想一脚碾死他。
这两个蠢货玩意,竟还心虚害怕因果。
用棺材钉钉了尸体,想要将被害的女孩永世镇住。
“你知道若是阴差寻不到报酬,祂滞留人世会发生什么吗?”
“你们会害死整个村的人!”
赵鲤怒极,一脚踩上了老道士的手。
心中满是后怕。
只可惜现在这老道士已神志模糊,疼痛的处罚,对他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赵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怒气和庆幸。
开始思考对策。
是夜,整个覃家全都清空。
覃家空荡荡的家里,地面薄薄洒满一层面粉,和房上瓦砸碎研磨后的灰色颗粒。
灵堂之中,停尸的板子移走。
地上铺着一张草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