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做研究再加上不让她饿死外,大多数时间他都不管她,这也导致了短短三天时间,田然从原先的精致小人鱼变成了头发乱糟糟,衣服随便扒拉穿的小乞丐。
这天早上醒来,她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差点就认不出自己来,这丑八怪是谁?
等到冯籍之从实验室里回来,就被她扯着要梳头发和编小辫子。
“我要原来的小辫子,你给我编。”田然死缠烂打道。原来她是条漂亮的小美人鱼,然而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丑。
冯籍之看了一眼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拖鞋也不合脚,头发乱糟糟的跟个杂草一样翘起来,脸上几天都没洗了,任凭他怎么违心都说不出来她好看的话。
不过他哪里会给女孩子梳头,所以听到后直接拒绝了,“不要,你自己梳。”说完就走进了书房,关上门。
未尝没有躲避她的意思。
然而还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道敲门声,一直敲个不停。
冯籍之没理她,盯着桌上的文件继续看,不过在这种噪音污染下还能看下去就是神了。
没一会儿,他就被吵得受不了,从位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去,抓住了她的手。
“你……”然而训斥声到口中,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她递出了手中的梳子。
“我要你帮我梳。”田然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撒娇道。
冯籍之看着她信赖的眼神,冷冷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在想自己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像好人吗?怎么不管自己怎么凶她,她居然都一点也不害怕。
他当然不知道的是,在她眼里,能帮自己承受刀割样痛苦的人再怎么坏也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尽管田然嘴上天天说他是坏人。
最后冯籍之还是帮她梳头了,当然过程并不是那么美妙就是了。
“嘶,疼疼疼。”田然一直在那边嚷嚷道。
冯籍之一边叫她忍着,一边放轻了手头的动作,心里在想连梳头都不会,她还会做什么?
因为没帮人梳过头,最后他帮她梳成的头发歪歪扭扭的,两个辫子一个大一个小,不过因为田然颜值高,撑住了这个辫子,所以看起来整个人清爽干净了许多。
第181章 深海美人鱼9
田然照着镜子,把他编的辫子和程悟编的辫子对比了一下,有些嫌弃。人家编的多好看,为什么他编得这么丑?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然而脸上就是对他手法的嫌弃。
冯籍之沉着脸看着她,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她编,居然还被人嫌弃,小白眼狼。
他把梳子塞回了她手里后,掉头走进了书房,不知道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什么,居然会帮一条鱼绑头发,疯了。
身后,田然看他有些生气的样子,想也知道自己把他气到了,不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本来他就编得很丑嘛。”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嘀咕了一声道,而且他还把她头发扯掉了好几根,程悟就不会这样。
然而心里想归想,她是一条大气的鱼,当然不会真的跟他计较。
看到饲养员生气了,这时候想了想,还是从冰箱里找出了吃的,拿过去哄他。
田然敲了敲门,头探进书房,视线落到了书桌前的人身上,拿着一瓶旺仔牛奶走了过去。见他没反应,又把牛奶悄悄地往前移。
可是冯籍之还是当做没看到,认真地写自己的字,最后她也有点生气了,直接抢过他的笔,把它塞到他手里,强买强卖。
她都过来哄他了,他都不表示表示,田然鼓着脸看着他,眼里就是一句话,快来哄我。
冯籍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神看着手中的旺仔牛奶。他从来不喝这些的,所以也从来不会买这些回来,家里之所以有也是上一次有人来做客送的。
不过短短几天,一箱的牛奶只剩下寥寥几瓶,这足够他看出来她喜欢喝了。
没想到她居然舍得把自己最喜欢喝的东西给他喝,真不心疼?
想到这里,冯籍之再次看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本来他是不喜欢喝这些东西的,也不需要她哄自己,毕竟跟一条蠢鱼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过看到田然的表情,又不打算把这瓶牛奶还回去了。
他看着她道,“这瓶牛奶我收下了,好了,你可以走了。”东西收归收,但面上什么表示都没有。
就凭一瓶牛奶,而且还是本来就是他的牛奶就想把自己收买了,忽悠谁呢,冯籍之心中想道。
尽管双腿还是疼的,但是因为习惯了的缘故,倒也没有刚开始那么难以承受。
听到他的赶客声,田然不想出去,但是怕他更生气,到底还是恋恋不舍地出去了,不过临走前还是吹了个彩虹屁,“你编的辫子其实也没那么丑,我很喜欢。”
说着赶紧跑了。
在她走后,冯籍之放下手中的笔,冷笑道,“其它的不会,拍马屁倒有一手。”明显说的就是田然。
不过她这时候压根没听到,出去后,就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隔着一个书房门,他都能听到外面在放海绵宝宝的声音,这时他就想把先前给她的评价收回,智商不低于八岁,他看只有三岁才是。
果然,鱼就是鱼,就算变成人,也成不了人。
然而想到实验室里最近大肆寻找新的试验品,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旺仔牛奶,到底还是将她的存在隐瞒了下来。
而另一边,在田然离开的一个星期后,东部大海,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程悟也是在忙完了许多事情后,才抽了一个空去看她的。本来以为能见到人,然而从白天等到黑夜,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就连先前自己给她的东西,除了手机外,全部都没有拿走。
看到这里,他皱了一下眉头,在想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这时,一只鲨鱼出现在了游艇面前,程悟不知道它是不是上次那一群鲨鱼中的一只,不过看到它一直在游艇面前游动,却没有攻击的意思,还是试探性地跟它说话。
“她人呢?”或许是怕它听懂了却又回答不了,程悟说得更完整一点,“如果她在的话,你帮我去叫她一下,如果她不在的话,你就摇两下尾巴。”
其实在问的时候,他其实是不抱希望的,田然能跟那些鲨鱼交流是因为他们是同类,而他是人,它怎么可能能听懂自己的话。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条鲨鱼还真根据他的话做出来回应。
看到它摇了两下尾巴,程悟皱了下眉头,不确定它说的不在是不在海里的意思还是什么,又再次追问道,“她是跟人走了吗?”
不等他继续说道,那条鲨鱼就摇了摇尾巴,“是。”
事实上它就是田然叫在这里守着的,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想到这里,鲨鱼弟弟就不由感叹道,“想不到人类之中还有像他一样守信用的,只可惜他来晚了,要是他早点来,说不定田然就不会跟那个人走了。”
程悟看到后不知道它心里想的,只觉得后悔,早知道她那么向往现实世界,自己就应该把她带回去的。
他又不是养不起她。
然而这时候后悔也晚了,他只期盼的是,带走她的人不是什么坏人,要不然为了那些珍珠,哭也能把她哭死。
不得不说,程悟现在心里是担心的。
因为怕她被人抓去做实验,他回去后让人调查了一下这些天来过东部大海的人,最后确定了一个人,冯籍之。
一个科研人员。
资料上,这个人对试验品向来不留情,因为实验死去的生物数不胜数。
虽然知道田然是自愿跟他走的,然而他只觉得是他发现了她,把她哄骗去做实验的,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
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他饶不了他。
第182章 深海美人鱼10
不过到底是程悟想太多了,如果田然是冯籍之自己抓的,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什么好商量的。
但是她现在跟他是处于公平交易的状况,这点诚信他还是有的,更何况他还没有找到恢复双腿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就向田然打听起了这件事,“我的腿该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吧?”虽然说这点疼痛他还能忍受,但能忍受不代表着不痛,如果让他一辈子都这样,那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不过答案很显然不是。
田然:“巫婆妈妈说了,只要我回到海里,不去人类世界就可以找她拿药,到时候你的腿就不会痛啦。”她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直接回答道。
这不是冯籍之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巫婆妈妈四个字,他听说过童话里面的巫婆,就是不知道她说的巫婆究竟是什么巫婆。
只可惜田然也不知道,“巫婆妈妈就是巫婆妈妈啊,大家都是这么叫的。”问她算是问错了人。
冯籍之只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那个巫婆不是人,也不是海里动物,应该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会制作许多许多魔药,能把鱼尾变成双腿只是其中的一种。
可是很奇怪的是,从那个药瓶残余液体中他并没有检测到其它成分,包括自己的血液和胃内容物也检测过一遍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那种成分以现有科技检测不到,还有一种可能是,它的成分本来就是人体固有的成分,就算检测出来也不会被人察觉到。
这让冯籍之更想知道那个魔药究竟是怎么制作成了。
不过因为所有线索都断了,他暂时也只能把这个研究搁置了,专心研究起了面前的这条美人鱼。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和检测,他已经对她有一定的了解了。
“美人鱼,名字田然,无亲属,世上仅存的一条美人鱼,好食熟肉,人鱼状态时,速度15m/s,一餐可食十斤肉,眼泪可幻化成珍珠,歌声可蛊惑人心。”
“拟人时,除眼泪可幻化成珍珠和歌声蛊惑人心外,其它一切都与普通人类无异。”
若是普通研究人员看到这些数据,怕是觉得她没有什么好研究的了,然而冯籍之不太相信那些仪器检测出来的结果。
所以为了研究的准确性,他在给小鼠胃部注射了几滴她的血,确认没有毒素之后,自己亲自喝了一口。
然而也就是这一口,让冯籍之喉结动了动,心中充满了渴望。那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渴望,挠得人心痒痒的,只想要喝什么来止住这痒意。
看着桌上剩余的血液,他手指动了动,想要拿起那杯子,然而下一秒手指握成拳,强制压下了那股渴望,连灌了三杯白开水进去,可是记忆中那甜美的滋味还是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算是明白吸血鬼为什么会喜欢喝血了,如果是她的血,想必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讨厌。
不同于闻着时候的那股血腥味,田然的血喝起来不仅不难喝,而且还极其甜美,不过越美的东西越有毒,正如她的血给人的感觉,虽然好喝,却上瘾。
冯籍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表面上她的血跟别人无异,然而效果堪比罂粟,或许比罂粟还要毒,如果光看检测报告,根本看不出这些。
这让他想到,如果是她的肉呢?会不会比这更厉害?
不过冯籍之并没有实验的想法,血他还能勉强地喝下,但是肉他可吃不下,更何况他想吃,她也不可能乖乖地站着给他割。
抽个血,她都能满屋子乱窜,割个肉这是要她命。
哪怕田然没有说出来真相,冯籍之也能猜出来当初想要变成双腿可不止那一种方法,怕是她怕疼,所以才想着让他来承担痛苦吧?
这也挺符合她贪生怕死的性格的。
不过吃肉不可以,眼泪却是可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先前的那些结论全部推翻了。然而想是这样想,他看着面前的本子,却还是没有把那一句话给划掉,而是打算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