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仙官道:“我不是白吃白住,我也是付了伙食费的。”
“每月五两银子呢!”
师弟可是一点没给他打折扣!
齐叔叔闻言,稀罕的盯着齐仙官上下来回瞧,“我们齐家的小神童,什么时候也心疼起五两银子来了?”
齐仙官严肃了神情,“叔叔,五两银子足够一户三口之家半年开销了。”
“若是遇到天灾兵祸,还能买下一个人。”
齐叔叔微微一怔,看着领石头去屋里自己动手收拾行李的齐仙官,忽然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再看少年身量,这两月未见,身量好像又拔高了一节,都快要有他这个叔叔高了。
这可不就是长大了嘛,过了年十五岁,都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齐仙官知道叔叔挑这个点来,是不想和秦瑶对上。
心里暗笑了一会儿,感叹秦瑶的威名竟能把自家叔叔镇住。
齐仙官简单收拾了行李,留了信,又拜托阿旺帮忙告知一声,随他叔叔回家去了。
齐家留下了丰厚的年礼,整整一车。
布匹、肉、鸭且不说,冬日里居然还有两筐翠绿的青色果蔬。
傍晚秦瑶夫妇返回家中,得知齐仙官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不免有几分怅然若失。
特别是大郎,他与齐仙官最好,情绪低落了好一会儿。
直到饭桌上端来绿油油的青菜,瞬间两眼放光。
秦封羡慕道:“城郊那些庄子上都是城中各府搭的温棚,保证冬日也能吃上新鲜的菜,此等费财费力的事,普通人可承担不起。”
“就这一盘菜,现在外面酒楼能卖上二十两一盘的高价。”
孩子们听到舅舅这么说,一个个吃惊得张大了嘴。
半晌,三郎突然认真问:“阿娘,那我长大后要是搭棚子种菜,是不是能赚好多好多银子养活咱们全家了?”
秦瑶点点头,“应该是的。”
三郎大喜,“那我不读书了,我去种菜!”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他爹一个爆栗。
刘季骂道:“你小子敢不读书,老子揍死你。”
三郎疼得眼泪汪汪,但并不想哭。
只是躲到阿娘身后,继续求证:
“阿娘,读书不就是为了赚更多银子吗?我去种菜也能赚更多的银子,殊途同归,这不是一样的吗?”
秦瑶和刘季对视一眼,好像、似乎,没什么不对......
第778章 心潮澎湃
秦封见呆愣住的妹妹妹夫,哈哈大笑出声。
刘季重重咳嗽两声,把三郎从秦瑶身后拉出来。
三郎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又引得秦封哈哈狂笑。
刘季无力的看向秦瑶,娘子,管管你哥啊!
秦瑶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不过看刘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是把三郎护头的手拿了下来,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听听阿爹要说什么。
刘季难得认真的教育起孩子来,弯腰看着三郎的困惑的大眼,说:
“你想种地也可以种地,但不能不读书。”
三郎不解:“为什么?”
刘季道:“你若是读书,你就可以选择以后是考科举,或是去种地。”
“但你若不读书,以后就只能去种地。”
“一个是有得选,一个是没得选,你说该选哪个?”
三郎突然激动举手,“我选第三个,我想和四娘去女苑上学!”
刘季巴掌抬起:“我特爹!”
“算了算了。”秦瑶把孩子拉到饭桌前摁下,示意他老实坐着,别再刺激他爹。
心里对平日里看起来总是缺心眼的三郎,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娃不但缺心眼,思维也很跳脱。
不过男孩子去女苑上学的难度,应该和女孩想去私塾上学的难度差不多——几乎没可能。
秦瑶也看出来了,范家私塾很不得家里三兄弟喜欢。
“要不明年重新给他们找个私塾吧?”
晚饭后,秦瑶卧室内,她靠在床上,被窝里暖着手炉,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出声问。
秦瑶的狐狸披风最近穿得太勤快,不知什么时候撕破了个口子。
刘季正对灯缝补,嗯了声,“这种大事,娘子定夺即可。”
这手中的狐狸皮披风缝了半天也没什么明显进展,刘季有点崩溃,“明日非得穿这披风不可吗?”
秦瑶头也没抬,答道:“是的,非它不可,我明天要去长公主府。”
又到了年前总结算的时候,这季的‘草纸’还没送呢。
这几日忙着去丁老爷家和萧容娘家、前夫家送年礼,长公主府的已经拖得不能再拖。
再拖下去就该过年了,她可不想去公主府上吃年夜饭。
“你到底行不行啊?”秦瑶察觉某人的暴躁,不信任的看过去。
“我本来打算让阿乐缝补的,你非得自信的抢过来说你可以,这披风上用的是提花缎面,要一根丝一根丝挑的,你别给我缝坏了!”
这可是她明天去公主府的牌面。
刘季一挺胸膛,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娘子你且等着吧,缝不好我把手剁下来给你泡着吃!”
秦瑶:“......”
盯着刘季看了一会儿,缝补得十分认真的样子。
本想收回视线,眼睛好像有点挪不开。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风情。
秦瑶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饿了,居然觉得这会儿的刘季有点诱人。
“好了!”
刘季放下针线,提起那件狐狸披风,抬起头,满面得意的笑着朝她望过来。
烛火突然闪烁一瞬,火苗骤然亮了一节。
那张好看的脸有种被放大的感觉,清晰呈现在眼前,可见脸上浅绒、浓密卷翘的睫毛、突出的喉结、脖上跳动的青筋。
秦瑶眼睛眯了起来,只觉得耀眼得有点过份。
“娘子你试试,保管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刘季提着披风走到床前,示意她起来试试这披风。
秦瑶掀开被子下床来,刘季立马帮她把披风盖上,转到她身前,低头为她系上系带。
秦瑶微仰起头,就能看到长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泛着粉光的唇。
屋子里并不热,但认真干活的人可能容易发热。
刘季唇边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自己浑然不觉。
秦瑶抬起手指,轻抹了一下,指腹顺手划过那两瓣唇,很快撇到他的衣领上。
全然不顾惊愕抬起的那双眼,一本正经说:“你出汗了。”
刘季忍着唇上强烈的痒,还有颤得厉害的心,“...哦。”
为她系带的两只大手被冻住一般,不会动了。
秦瑶勾勾手指。
刘季小心靠近,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低垂的眸里闪动着不敢置信和期待。
“啪”的一声,不重不轻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刘季根本不设防,整个身子都偏到一旁去,脚下一踉跄,才发觉自己居然激动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秦瑶摸了摸披风,满意点点头,脱下放在床边架子上,挥挥手,“缝好了就走吧,我要睡了。”
说完,爬回床上,盖上被褥,就要睡去。
刘季难以置信的转回头,把他搞得心潮澎湃的,结果就这?
秦瑶挑着眉,笑得恶劣。
刘季呼吸肉眼可见的急促起来,胸前剧烈起伏,气的!
他想放点狠话,比如什么老子迟早把你给治得服服帖帖之类的。
可惜,话都滑到舌尖了,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秦瑶笑:“晚安。”
刘季气急的脸色肉眼可见融化下来,娘子跟他说晚安哎!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