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兴奋着,外头的侍从就提醒他别苑那有动静了。
七皇子赶紧跳窗出去,潜伏到庄子外。
很快,别庄那亮起了火把,有车马停在了庄子外面。一箱箱的私库金银被搬上了马车,然后朝着南边官道驶去。
七皇子暗自焦急:东西若是运走了,他还怎么弄死卫博霖!
他估摸了一下,总共三辆马车,三个车夫和六个护院。他这里带了一个侍从,四个护卫。
这四个护卫都是他精挑细选挑出来的高手,若是挑个好时机,好地点,应该能把东西截下来。
想到这,他带着人沿着小路追了上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处林子里,最前头的车夫停下来去林子里撒尿,其余车辆了也停下来。
七皇子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个护卫跟着车夫钻进了密林里。没一会儿,那护卫就扮成车夫走了出来。
天太黑,也没人注意他。
他走到马车边上,突然倒地,
浑身抽搐起来。
其余人不清楚什么状况,纷纷凑过来看。一把石灰粉撒了出去,在几人的惊叫声中,七皇子带着其余几个护卫冲了出来,然后将几人连同三车私库金银一起拿下了。
七皇子原想将人和货物一起弄进城,但又怕打草惊蛇。
想起南城外还有他的一处别庄,于是把人和货一起弄了过去。
天一亮,城门开了,他就直奔四皇子府。将他四哥拉了出来,一路上神神秘秘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自己的别庄。
四皇子了马车,边走边疑惑问:“你一大早的,将我喊来做什么?”
七皇子带着他一路去别庄的正厅,正厅里整整齐齐摆了十几个木箱子。
四皇子更加疑惑了,抬头看他。
七皇子拍手,几个护卫立刻上前将木箱子打开了。
四皇子被晃花了眼,伸手挡了一下,待再多看了两眼,也同样震惊:“这,父皇的私库?”
七皇子点头。
四皇子连忙问:“你从哪弄来的?”
当初私库丢失时,朝廷内外查了大半个月都没查出个结果。都成了一桩悬案,如今出现在这,怎么不叫他震惊。
七皇子颇为得意,把他如何发现卫博怀的别庄,如何趁夜截马车的事情一一说了。
他说完,四皇子神色就凝重起来。
卫博霖不是卫子陵,怎会如此不小心?
那么多人,没发现小七进了别庄,没发现小七跟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轻而易举的被小七截了来?
这一连串的事,倒像是一个局,故意等着小七去跳!
四皇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问:“你抓到的人呢,拉过来看看。”
“关在柴房了。”七皇子立刻让护卫去把人带过来。
然而,柴房里空无一人。
“怎么会?”七皇子还在疑惑呢。
四皇子面色突然巨变,吩咐几个护卫道:“立刻把这些金银从后门运走,随便找个地方丢都没关系,总之不要和七皇子沾上任何关系!”
“四哥?”七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四皇子拉着往别院外走。
“四哥,发生了什么?这么好弄死卫博霖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
四皇子来
不及和他解释,加快了步子出门。然而,刚拉开别院的大门,就见大皇子带着巡防营的大队人马和兵部尚书守在了别院外面。
七皇子看到这么多的人,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煞白:他中计了,卫博霖是故意拿父皇的私库在钓他。一旦他把私库劫了,就来个瓮中捉鳖!
车夫和押运私库的护院都没了,对方可以直接说私库是他偷盗的。
以他父皇现在的脾气,若是这罪名坐实了,他都可以想象出自己有多惨了!
偏偏他还把他四哥拉了来!
七皇子光想了一圈,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他惊惧又愤怒,死死的瞪着站在门前的大皇子:他居然和皇姐也是一伙的!
七皇子要上前,就被四皇子拉住了。他将人挡住,神态自若的问:“大皇兄,大清早的,你带这么多人来我的别庄有何贵干!”
七皇子着急,连忙道:“是我的别庄,四哥不是早将它送给我了吗?”
四皇子拧眉看着他,七皇子不肯后退。上前一步和他并排面对众人:“大皇兄,你来就好了,还带巡防营的人和兵部尚书来是什么意思?”
一阵寒风吹过,大皇子单薄的身子晃了晃,裹紧斗篷咳嗽了两声,直至把脸都咳红了,才缓过一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道:“巡防营昨夜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偷运了几车东西到这边来。近日兵部正好有一批兵器失窃,兵部尚书就同我一起过来查了!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到了四弟的别庄……”
“我们人既已经来了,势必要进去搜查一二的。四弟,你应该不介意吧?”
四皇子还没说话,七皇子先急了,整个人挡在正门口:“不可,这是皇子别院,你们仅凭有人举报就来搜查,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兵部尚书眯眼:“七皇子,皇城外,巡防营皆可查。您执意阻拦,莫不是真和兵部丢失的兵器有关?”
七皇子只想着拖延时间,让护卫快些把那些装着私库的木箱给弄走。于是蛮横不讲理道:“本皇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没有父皇的口谕,你们休想搜本皇子的别院!”
四皇子这个时候也不说话,就由着七皇子蛮横。
大皇子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冷淡又渗人。
七皇子如芒在背,总觉得要不好。
果然,下一秒,几个护卫和三辆马车就被人从后门处赶了出来。有人高喊道:“大皇子,沈尚书,别院的后门有人鬼鬼祟祟的运箱子出来!”
几个护卫也是面色发白,惊慌的看向四皇子和七皇子。
十几个箱子被抬到了别院大门和大皇子带来的人马中间。
兵部尚书朝着箱子一步步的走近,第一个箱子被挑开,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三个……
大量私库的珠宝呈现在众人眼前,初升的日头直射过来,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疼!
兵部尚书惊骇,瞪着四皇子和七皇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皇子慢条斯理的上前,拾起木箱子里的一只龙头玉雕,意味不明的看向四皇子:“四弟,你来说说,父皇多年前丢失的私库,如何在你的别院?”
这么多人看着,人赃并获。
四皇子隐在袖子里的指骨都在发白……
这次,估计他真的输了……
只是,输得如此莫名其妙,他委实不甘心!
第116章 签到116天
最后,四皇子和七皇子连同私库里所有的金银都被带到了建宁帝的面前。
建宁帝好不容易感觉身子骨好了些,又因为私库的事大动肝火了。
他盯着跪在面前的四皇子和三皇子,厉声质问:“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七皇子大声喊冤:“父皇,这些东西不是儿臣偷盗的,是卫博霖!儿臣看到他把私库的金银藏在他的别庄里,想运走来着。儿臣这才去将私库抢了回来,然后大皇兄和兵部尚书就来了!”
“儿臣和四哥是被冤枉的,是卫博霖故意陷害儿臣!”
跪在他们身后的卫博霖老泪纵横,深深拜服:“皇上,老臣冤枉。私库被盗时,老臣已经远在流放之地,如何能私藏您的私库。老臣知晓,老臣这次回来官复原职,是动了四皇子一党的利益,但七皇子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诬赖老臣。若您一定要指认老臣,请拿出物证人证!”
物证被他劫了,人证不翼而飞。
七皇子百口莫辩,眼睛都气红了。
四皇子到了现在,依旧镇定。
他抬头问卫博霖:“卫尚书昨日可有去祭拜大长公主,可有去别庄?又可是七皇子说的时辰回城的?”
卫博霖一一点头承认,阴阳道:“两位皇子若想陷害臣,自然会派人盯梢。依微臣看,皇上的私库在大内,也只有四皇子才有这个能耐能将私库弄出来。然后藏在宫外多年,就等着用来陷害微臣。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巧被大皇子和兵部尚书撞见了!”
比起被流放的卫博霖,确实四皇子和七皇子更有作案的嫌疑。
建宁帝冷眼盯着他们二人。
七皇子急了,指着卫博霖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么说有证据吗?不也在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们!”
“七弟,你何必这么激动!”站在建宁帝身边的李明嫣淡声道:“依七弟所说,私库是你抢回来的,那抢回来的第一时间,你为何不把私库上交朝廷或是禀告父皇?而是同四弟意图转移私库?”
七皇子懵了:他当时抢了私库,不能直接运进城,也不能直接来找父皇,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告知他四哥,向四哥炫耀。
他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四皇子拧眉看向李明嫣:“皇姐慎言,我们并
非在转移私库,是意识到卫大人想陷害我们,才让人把小七抢回来的私库还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大皇子开口了:“四弟最是知道近年来,父皇因为私库的事情有多忧心了。既是抢了私库,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保全自己,而不是把私库还给父皇?”
可以说,建宁帝的头疾就是因为私库被盗才开始的。
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做法,委实让建宁帝寒心。
偏偏这个时候,卫博怀还在旁边阴谋论:“兵部的兵器丢了,四皇子又拿了私库。私囤兵器和钱财,难道是因为皇上倚重公主,就想造反不成?”
这帽子扣得委实有点大,但架不住建宁帝疑心重。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头疾,一会儿想到大长公主和卫皇后的诅咒。
老五的死和老四有关,老三的放逐也和老四有关……如今皇子里头,也就只剩下老四这么一个能干的……
建宁帝越想心越沉……
四皇子被他看着,也越来越心惊。先开口道:“父皇,休要听卫尚书信口离间,儿臣矜矜业业,这么多年来都在为朝廷,位您着想,决计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兵部的兵器丢失,是兵部的责任,儿臣还没蠢到跑到兵部去偷盗。”
七皇子也帮腔:“是啊父皇,四哥是您看着长大的。四哥不像儿臣这般顽劣,自小到大都懂事明理,最听您的话了。你说要充盈国库,他就下江南去筹钱。北方旱灾您心忧,也是四哥去摆平的,您头疾,四哥日夜忧心,到处寻访名医。父皇,四哥是最敬重您的儿子了,您万不可以听信谗言啊!”
这番肺腑之言,听在建宁帝耳里,却越发的猜忌。
江南北地,到处都有老四的影子。朝中官员现在也大部分听老四的吧,当看这一年请封老四当太子的折子有多少就知道了。
老四深得文武百官的心,前几日都会带官员过来逼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