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人齐了,刚刚被施了一轮针,这会儿又清醒了一些的圣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叫了两声,戴权连忙凑了过去,问道:“皇爷,诸位王爷已经到了!您是想要趁机立储吗?”
圣上便又抬了抬手,戴权松了口气,便问道:“皇爷准备立谁,您比划一下,或是老奴扶您起来,您指一下?”
圣上这会儿哪里还看得清楚,也不想折腾,干脆抬起右手,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戴权也是吃了一惊,心里暗自叫苦,他跟这位王爷可没什么交情,不过好在也没得罪过,因此,便带着一点疑惑问道:“皇爷,您这是要立四皇子雍王殿下为储吗?”
这话一出,下头低着头的众人都抬起头来,徒宏憬差点没跳起来,口中已经骂出来:“戴权,你个老狗,趁着父皇说不出话,胆敢假传圣意?”
戴权苦笑一声,忙说道:“纯王殿下,老奴就是个无根之人,从来皇爷怎么说,老奴怎么做,皇爷伸出四个手指头,难道还能是十四吗?”
徒宏憬膝行到圣上榻前,叫道:“父皇,您不是说了要立我的吗?”
圣上这会儿也气坏了,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坚定地继续伸出四个手指头,还摇了摇,一边阁臣还有宗室王爷们,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戴权见徒宏憬还是不服气,只得对雍王说道:“王爷,您也近前来,叫皇爷看一看!”
雍王这会儿只觉一个天大的馅饼掉在了自己头上,心里头那孝心恨不得溢出来叫圣上看看,连忙连滚带爬跪到圣上榻前,带着点哭腔说道:“父皇,您好好休养,天大的事情,总得等到您好了再说!”
这话说得漂亮,跟徒宏憬一比,更是天上地下,顿时,连下头人都觉得圣上选雍王没问题了!这纯王浑然是个没心肝的啊,自家父皇都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想着别的事情,差一点就要逼迫圣上改主意了,这种人怎么能当储君呢?
圣上听着四儿子这般暖心的话,也是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勉强转了转头,看向了雍王,手也吃力地指了指雍王,对着戴权嗯嗯了两声。
戴权这会儿腰都已经弯到膝盖底下去了,嘴里说道:“皇爷,确定是立雍王殿下为储!可要诸位阁老拟诏?”
圣上又抬了抬手,几个阁臣听了,正想要拟诏,一边徒宏憬不干了,直接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这些混账,父皇是病糊涂了,被你们给骗了!不许拟诏!”
圣上气得浑身哆嗦,嘴里竟是冒出一个叫人听得分明的“滚”字!徒宏憬没听清楚,但是其他人听见了,戴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纯王爷您才是糊涂了,皇爷病着,您不好好尽孝,反而咆哮御前?您若是气不顺,不如先去偏殿喝口水,顺顺气!”
徒宏憬又想要骂,戴权一个眼神,已经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进来,将徒宏憬给硬生生拖走了,徒宏憬想要说话,直接被捂住了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徒宏憬走了,圣上似乎心平气和了一些,又指了指雍王,雍王忙又往前几步,握住了圣上的手,含泪问道:“父皇,您放心休养,儿子什么都不懂,都得父皇来拿主意呢!”
听到雍王这般言语,圣上还是比较放心的,选这个儿子,不就是还想要自己拿主意吗?
很快,几个阁臣一商量,就草拟出了一份诏书出来:“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须知以贤而立,则王季兴周;以贵而升,则明帝定汉。详诸方册,岂不然乎?皇四子徒宏晟,地居茂亲,才惟明哲,至性仁孝,淑质惠和。好礼无倦,强学不怠。今承华虚位,率土系心,畴咨文武,咸所推戴。古人云:‘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朕谓此子,实允众望。可以则天作贰,可以守器承祧,永固百世,以贞万国。宜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圣上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抬了抬手,一边戴权忙说道:“皇爷,可要钦天监择吉日,正式行册封之礼?”
圣上犹豫了一下,戴权见状,忙一巴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老奴糊涂,皇爷如今身体不便,那不如先传诏四方,晓谕全国?”
圣上这才又抬了抬手,雍王又在一边叩首,哭道:“父皇对儿臣寄予厚望,儿臣愚钝,惟愿父皇千秋万岁,好为儿臣指引前路!”
圣上吃力地将手放在雍王身上,拍了拍,又咕哝了几句,戴权忙问道:“皇爷可是叫太子监国?”他连王爷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太子。
圣上又是抬抬手,雍王愈发露出了茫然之色,就看到圣上又指了指几个阁臣,几位阁臣对视了一眼,同样跪地说道:“臣等定当辅佐太子,夙兴夜寐,不敢怠慢!”
说着,当着圣上的面,又对着雍王行了大礼,意思就是承认了他这个储君。
消息传出去,简直是天下大哗。
徒嘉珩和徒嘉钰还在弘文馆,听到这个消息,徒嘉钰吃惊地看向了徒嘉珩:“王伯是太子了?那堂兄你以后岂不是……”
徒嘉珩也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心里难免也生出一些野望来,嘴上却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总归以后咱们还是兄弟便是了!”
雍王府一片欢天喜地,纯王府就是凄风冷雨了,徒宏憬回去之后,就是又打又砸,几个伺候的人都吃了排头,原本他身边极有体面的一个丫头,直接被一个窝心脚踢得断了两根肋骨,还呕出半升血来,眼看着就不好了!
有人去找纯王妃,纯王妃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她觉得,纯王不做皇帝反而是好事,这人是个得志就猖狂的,原本就不将自己娘家放在眼里,真要是叫他成了事,用得上镇国公府的时候还好,用不上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呢!当年陈阿娇好歹还做过好几年的皇后,之后也算得了善终。但是这纯王不见得有汉武那样的才干气魄,但是论起小心眼来,只怕犹有过之。他做一个闲散王爷,那是无事,叫他当了皇帝,那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这般一想,纯王妃反而放下心来,对下头人安慰道:“王爷不过是为了圣上心急罢了,不必多想。我作为王妃,也不能拖了王爷后腿,这便斋戒茹素,抄经念佛,为圣上祈福!”说着,竟真是往她之前设的佛堂去了!
镇国公府如今也是松了口气,麻蛋,当初结亲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徒宏憬是那么个玩意!如今好了,权当赔了个女儿吧!自家以后肯定不能再瞎掺和了!
镇国公府算是脱身来,这下轮到贾家抓瞎了!他们家人都送进宫去了,冲的就是太子侧妃,乃至未来皇妃的位置去的,一个亲王侧妃,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哪有半点吸引力!
王氏头一个哭出来:“我可怜的元儿!”
贾史氏倒还是镇定:“哭什么,咱们家元春就是送进宫做女官的,谁说就是给纯王准备的了!如今不还没分派到各处去嘛,我老婆子去想个办法,卖个老脸,将元丫头掉到别处去,再差,也不过就是熬到二十岁放出来!若是运气好……我记得雍王府里面后院这几年也没进新人?”
王氏眼睛一亮,她就是典型的,不管谁是市长,反正她要做市长夫人的那种。不管谁当皇帝,她的元春得当皇妃!没了纯王,不还有个雍王嘛!自家元春生得好,福气好,谁看到了不动心呢?她甚至觉得,这事也是元春的福气,要不是圣上突然中了风,再拖个半个月,元春也被送到含章宫了,如今这么一来,反倒是给了贾家操作的余地。
实际上,甄贵妃这会儿也顾不得元春了,她想要求见圣上,却连圣上的面都没见到,在自个宫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甄贵妃都想要找人刺杀雍王,不,是太子的时候,圣上又下了旨意,这回不是册立太子了,而是一封禅位诏书。
第155章
圣上也是没办法, 他再看重权柄,也得先养好身体再说!
雍王做了太子,一时间也没法搬进东宫, 毕竟,从义忠亲王当年一把火烧了东宫之后,圣上怕触景生情, 便没有下令修缮东宫,东宫至今依旧是一副断壁残垣的模样。
因此, 太子只得依旧住在王府,因为国事繁忙, 毕竟南边白莲教的事情还没有搞定,他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内阁, 还得跑到大明宫跟圣上讨主意。
这种情况下,圣上哪里还能安心休养!他叫太子自个拿主意, 人家也不敢拿啊!当初义忠亲王倒是有主意, 您不是容不下嘛!总之,不论大事小事, 太子都要先请圣上示下。
圣上一面觉得安心,一面又难以安心将养,瞧着太子孝顺,便起了传位之心。
圣上身体不好,因此这禅位之事操办得便有些简陋, 但大礼之后,太子便正式登基,做了新君。
今上怕耽误了太上皇休养, 因此仍请太上皇住在大明宫,自己住进了大明宫一侧的兴庆宫中, 陆续将自己的妻妾也都接了进来,各有册封。又在后宫收拾出了寿康、宁康二宫出来,将太上皇的一众嫔妃给挪了过去。
因着太上皇没有皇后,今上生母养母都已经薨了,只追封了生母做太上皇后,养母为贵太妃。至于原本太上皇的诸多妃嫔,也跟着抬了一级,往名号里头添了个太字。
瑜太妃也就罢了,她瞧着自己的仇人未能如愿,只高兴还来不及,而且,她搬到寿康宫,寿康宫便是以她为首,也就是住得比以前略逼仄了些,别的一应供给并不差。反倒是甄贵太妃,很是难熬,她原本是冲着皇后太后的位置奔的,如今就一个贵太妃的名位,宁康宫比起寿康宫还小一些,里头塞的人也多,贵太妃再想着自家丢了太子之位,新君都立了,极为失落,只恨太上皇绝情失信,明明说好了传位给自己儿子,结果竟是选了雍王。
她越想越觉得憋屈,在宁康宫中各种发泄!
今上只是不理,毕竟,他便是不喜欢甄贵妃母子,可是太上皇还在,他便宜都占了,干什么不对失败者宽容一些呢?
何况,今上如今也是焦头烂额,白莲教还在肆虐,必须得赶紧镇压下去,要不然,江南的钱赋都没法解交上来,时间长了,局势可就真要糜烂了。
只是今上手里无人,总不能随便弄个人下去平乱,万一没成,打击的就是朝廷的威信。
思来想去,今上觉得还是得靠勋贵。只是他跟勋贵不熟,找谁也是个问题。
凤仪宫中,原来的雍王妃,现在的皇后也在心烦,王爷做了皇帝,却没说要立自家儿子做太子,这难免叫皇后心烦。毕竟,徒嘉珩作为元后嫡出,若是不能当太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正发愁的时候,外头净鞭响了三声:“圣上驾到!”
皇后赶紧收拾了一下神情,露出一个笑来,起身迎了出去,就要蹲身行礼:“臣妾给皇爷请安!”
今上连忙将皇后扶起:“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皇后也没有坚持,她需要保持好一个度,跟皇帝不能太生疏,也不能太不见外,她如今还在磨合阶段,毕竟,她原本想破了天,也没想到这个馅饼掉到自家头上啊!
皇后看了一下今上神情,见他有些愁色,想到自家原本也是临危受命,便有些猜测,嘴里说道:“皇爷来得正好,臣妾瞧着皇爷近来心火炽盛,叫御膳房那边做了冬瓜盅,还凉拌了个苦瓜,皇爷略吃两口,也算是消消火!”
今上叹道:“朕这心火,哪里是吃点东西才消得下去的,若是吃东西能行,便是黄连,朕也生吞了!可如今,朕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是如坐针毡啊!”
皇后忙说道:“皇爷若是心烦,不如跟臣妾说一说,臣妾虽说驽钝,但也能为皇爷排遣排遣!”
今上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苦恼之处:“如今白莲教生乱,必须要在短时间内镇压下去,要不然,江南那边只怕也要跟着生乱!只是,朕如今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兵!”
皇后犹豫了一下,说道:“皇爷,臣妾对于勋贵也是不了解,便是原本隔壁七弟妹,他们家说是勋贵,实际上当年也不是领兵的,倒是十三叔那边,瑜太妃出身皇爷也是知道的,十三叔与西宁郡王府还有其他几家都有些关系,不如问一问十三叔?”
今上听得眼睛一亮,他登基之后,还没来得及施恩兄弟和宗室,如今倒是可以先把徒宏轩拉出来做个表率。
他笑道:“皇后果然是朕的贤内助,倒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
皇后忙说道:“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
今上有了主意,原本想要立刻召见顺王,但是还是先留在皇后这里吃了饭,这才又往前头去了。
从徒宏憬倒霉开始,徒宏轩就一直很开心。
他身体不好,因此,许多时候歇在后院,其实多半也是纯盖棉被睡大觉,乐安县主虽说性子有些娇蛮,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缠的人。相反,她是个颜控,徒宏轩虽说如今身体不好,但是生得却颇为俊秀,如今身上还有一种病弱的美感,这无疑是触动了乐安县主审美的。
徒宏轩三五不时就在府里头听戏,便干脆养了个乾班,还选了几个长相清俊又会伺候人的,放在前头伺候自己。又怕冷落了自己王妃,因此,便又采买了个现成的坤班,放在后院给乐安县主解闷,担心坤班几个角儿年纪大了,以后青黄不接,还又专门去南边采买了一批小戏子回来,先跟着班子的教习学着。
徒宏轩还跟之前一样,喜欢点一些戏内涵一下隔壁的徒宏憬,甚至叫人偷偷打听隔壁府里的情况,好看徒宏憬的乐子,乐安县主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别说如今徒宏憬已经成了一条落水狗,便是没有,她也没有怕的。因此,也跟着凑热闹。
乐安县主有了乐子,徒宏轩身边也没有什么侧妃侍妾,便是养了几个戏子,对于乐安县主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因此,小夫妻两个在王府里头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今上叫人过来请徒宏轩的时候,夫妻两个就坐在亭子里头,听戏台子上唱着一折《火烧赤壁》,徒宏轩听了一会儿,皱皱眉,说道:“曹操好歹也是一代枭雄,那位又算什么,换一折!”
乐安县主想了想,忽然笑道:“要不,换《白门楼》?”
听着乐安县主这般促狭,徒宏轩故作勉强地点了点头:“吕布虽说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也算得上是英雄豪杰,罢了,便抬举他一次吧!”
乐安县主轻笑道:“我看王爷更想要看《卧龙吊孝》吧!”
“知我者,县主也!”徒宏轩笑嘻嘻说道,“真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上门吊唁一下的!”
夫妻两个这边打趣,那边徒宏轩身边的太监吴德贵小跑着过来:“王爷,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皇爷请王爷进宫!”
徒宏轩一愣:“圣上叫我做什么?”
乐安县主笑嘻嘻说道:“反正不会是坏事,王爷尽管过去吧,晚上我等王爷回来!”
徒宏轩听了,便站起身来:“好,县主且在家里听戏,为夫去去便回!”说着,还唱了句戏腔,只逗得乐安县主又笑了一场。
等着徒宏轩换了衣服出了门,乐安县主连忙吩咐道:“不要再唱了,换一折《大闹天宫》!”她便是喜欢热闹的戈阳腔,但对三国戏却没什么兴趣,所以,趁着徒宏轩不在,她决定还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隔壁徒宏憬听得这边略停了一会儿,又锣鼓喧天起来,恨不得要呕出血来!这都什么倒霉邻居,倒霉兄弟,就知道看自己的笑话!人家夫妻倒是同心,结果呢,自个哪里是娶了个王妃,竟是娶了个菩萨回来,整日里坐在佛堂里头吃斋念佛,浑然没有半点心肝。
徒宏憬这般抱怨,却没想到他自个先不拿别人当正经妻子看的,却指望别人在这个时候来安慰他甚至是帮助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徒宏轩一脸春风得意地进了宫,圣上早就等着了,一进来不等他行礼,就叫人赐座,夏守忠不仅搬了张椅子过来,连着茶水点心也一块送了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徒宏轩一瞧这架势,就知道圣上只怕找自己有事,他也不着急,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说道:“皇兄今日唤臣弟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圣上也没开门见山,而是笑道:“你我兄弟,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徒宏轩忙说道:“哪能呢,只是皇兄日理万机,不像是臣弟,就是个闲人,每日里在家瞎折腾罢了!”
圣上叹道:“王弟说的是,朕都有些羡慕了!朕原本也就是个闲散的性子,如今父皇看重,将大位传给了朕,朕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徒宏轩恭维道:“皇兄素来恪尽职守,又勤勉过人,难怪父皇看重皇兄!”
圣上看着徒宏轩,说道:“原本这么多兄弟里头,朕是最看重你的,当年,几个兄弟里头,你也是最出挑的一个,只是之前那事,委实可惜了!”
徒宏轩也不搭茬,笑嘻嘻说道:“那会儿是臣弟不懂事,瞎胡闹呢!”
圣上斥道:“什么瞎胡闹,谁是谁非,朕难道还不知道!你也是受了委屈,朕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叫你一直委屈下去!”
徒宏轩顿时眼睛一亮,他虽说身体不好,但是也不是真的只想混吃等死啊,当下忙起身说道:“皇兄但有所命,臣弟莫敢不从!”
圣上笑道:“不必如此,十三弟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圣上知道,想要徒宏轩给他出力,就得给点实在的好处,因此,叙了一番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存在过的旧情之后,又是许诺过几年求了太上皇,让瑜太妃出宫,由徒宏轩奉养,又是表示,只要徒宏轩有功,就给他双亲王俸云云。
徒宏轩其实就是想要报复,报复内务府那些家族,报复甄家和甄家背后的那些人,甚至,他还想报复太上皇,只是当着圣上的面,他啥也没说,只是想知道,圣上究竟想要让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