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芷兰:“!!!”
张公公:这官来得真容易,父凭子贵,连升两级,从六品。
皇帝要安置,张公公告退,范芷兰伺候皇帝宽衣,小手扯掉帝王的束腰,搂着帝王的腰撒娇。
文昭帝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轻轻磨挲少女的光润的下巴,道:“怎么?朕昨晚没喂饱你吗?”
范芷兰羞红着脸,小声道:“陛下自是龙精虎猛。”
“龙精虎猛?”文昭帝眉峰微微上挑。
范芷兰道:“是啊,陛下昨晚都快把兰儿的累死了,兰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光知道夸赞外人,都不知道夸夸兰儿。”
“你要朕怎么夸你?夸你……”
“陛下好讨厌。”范芷兰作势轻轻捶打帝王胸口。
“放肆。”
“臣妾就是要放肆,陛下若舍得那就治臣妾的罪好了,要打要罚,都随陛下的便。”
“你怎知朕舍不得?”皇帝的声音含着莫名的意味……
帷帐落下,不多时,内里传出范芷兰嘤嘤的低泣。
皇帝视线沉沉地落在眼前横陈妖娆的女人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龙精虎猛?
真说得出口,是助兴的玩意儿龙精虎猛吧。满后宫之中尽是阿谀奉承之辈,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虚情假意的讨好。
皇后口口声声爱他,爱到把亲侄女儿送到丈夫的床上,夫妻,父子?
这皇宫之中哪里容得下一个“真”。
亦只有辰哥儿这样的稚儿才让人觉得有几分真实。
完事后,皇帝命人送范芷兰回去,范芷兰想不到自己如此下贱讨好都得不到皇帝一丝怜惜,指甲盖陷进了掌心里,脸上却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娇声道:
“兰儿想一直陪着陛下。”
文昭帝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脸:“不合规矩,乖,听话。”
范芷兰忍不住道:“那陛下因为宋景辰献上水钟就升了他爹的官还不合规矩呢。”
文昭帝斜她一眼,“你在教朕做事?”
“芷兰不敢!”听出皇帝语气里的阴沉,范芷兰心一下一慌,忙在榻上伏身跪下请罪。
皇帝的大手落在她头顶,半晌后,悠悠道:“朕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子,明白了吗?”
“兰儿明白。”
“下去吧,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被人抬出皇帝寝殿,备受羞辱的范芷兰面色苍白,心中对宋景茂的恨意前所未有的高涨,若非对方见死不救,她范芷兰何至于选了一条如此艰难的路。
还有老不死的死皇帝阴晴不定,油盐不进,简直不是个人!
几日后,宋三郎封官的圣旨下来,简直平地一声雷,宋家人都傻眼了。
老太太:“老三做什么讨皇帝欢心的事儿了?怎么突然就成从六品了。”
宋大郎:“我们老宋家要崛起了!”
宋二郎:“老三到底有什么升官秘籍,有什么是我这当二哥的不能知道的吗?”
秀娘:“太好了,我成六品官的娘子了!”
宋景辰:“爹,看好你呦。”
宋三郎自己也懵了,他不过想在皇帝面前卖个好,为自己后面的仕途铺个路来着,怎么一不小心就搭成了梯子,一步到位了。
郭大有听到宋三郎升官消息喜得合不拢嘴,老天爷,三爷这钱赔得也太值了吧。
简直名利双收呀!
牛,牛,实在是牛!果然这当官的全都八百个心眼子,没有一步废棋,步步都有深意,善谋者谋局呀。
郭大有不由拍着儿子郭午的小肩膀语重心长:“乖儿,你可看懂了?”
“压对牌赢一局,跟对人赢一世,你爹我呢,财运和才干加起来也就够给你谋一个小富之家,可如今咱们搭上了宋家这条大船,就大不一样了。”
郭午道:“爹,别拿你做生意那一套侮辱我和辰哥儿的兄弟情谊,我们兄弟是两肋插刀那种。”
“放屁!郭午你给我摆正你自己的位子,不能人家给你几分脸你就真把自己当棵葱蹬鼻子上脸了,你得时刻记着你自己的身份。”
“他可以跟你称兄道弟,你不能,你得把他当主子敬着,如此你们俩的关系才能长长久久。”
郭午不高兴撅嘴道:“爹难道没听说过杵臼之交吗?”
郭大有一瞪眼:“少给你爹卖弄,爹不管你什么杵臼之交,爹就知道咱们是民,宋家是官,不出意外宋家的官会越做越大,做人最重要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能人家都贵为宰相了,你却还当人家还只是你当初的好哥们儿,明白吗?”
郭午固执顶嘴:“我不明白!”
郭大有气得作势要站起来打儿子,郭午脑袋一缩,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郭大有看着儿子跑远,摇头苦笑:古有孟母三迁,他能为儿子做得也只有现在这些了。
郭午一口气跑出厅去,廊檐下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出一片跳跃的火红,映照出小孩并不平静的面容。
刚才郭大有的话还是往他心里去了,权势和银子哪个才是老大,郭午本能的知道。
就如老爹所说,自家的身份地位将与宋家拉得越来越远,届时自己在辰哥儿面前当如何自处呢?
郭午心中头一次萌生了考科举的想法。
宋、郭两家欢天喜地,范家却犯了愁。
自打三年前接手了萧楼之后,本就因为经营不善,掉落京城四大酒楼之首,现下好容易因为自家财大气粗,楼里可以供应天下时鲜,有所改善,这又出岔子了。
同自家合作的时鲜铺子一夜之间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全都中止了同自家的合作。
南州的杨梅、海南的荔枝、南诏的松茸、东北的人参鹿肉、东州的刀鱼等等,一夜之间全没了,范楼最赚钱的菜谱一下少了十几道菜!
这事很快惊动了范家家主范盛,范盛官场上纵横多年,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家被人针对了。
只是问题是谁会如此大胆敢罪最他们范家,图什么呢?
派人一番调查之后,范盛简直气炸了,背后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户部主事。
简直狂妄至极!
只是不等范盛报复,皇帝给宋三郎封官的圣旨就下来了,悄无声息的,突然就连升两级!!!
整个朝堂之上,除非对朝廷有大功,谁不是按步就班,偏就他们宋家,没见干什么呢,一下竟出了两个连升两级,简直就邪门。
除了范盛,满朝文武都在猜测皇帝的用意,因为谁都知道文昭帝此人最重规矩,怎么就能连连破例了呢?
文武百官不明白,其实文昭帝自己也不明白,封宋景茂他是头脑一热,这次怎么又头脑一热了呢?
怪只怪宋景辰那小娃娃每次都能令他龙颜大悦,让他一高兴就把官给出去了,九五至尊,一言九鼎,给了就给了,也不能收回来不是?
小娃娃误朕啊!
文昭帝一生气,御笔一挥,说宋景辰的字帖进步太慢,一天练一张字帖太少了,改为一天两张字帖,不得敷衍!
接到皇帝的口谕,宋景辰哭了,他是真哭,一张字帖都要他小命,两张字帖,他干脆不活了!
小孩当着张公公的面儿,眼泪儿就委屈地在眼眶子里转,张公公狠心别过眼去,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不是,别人想写皇帝还懒得看呢。
张公公一走,宋景辰也不哭了。
睿哥儿问他:“你怎么不哭了?”
宋景辰:“他都走了,我哭给谁看呀,我的眼泪儿不值钱呀。”
第154章
范家虽恼恨宋家胆敢同自家作对, 却也深知宋三郎父子此时圣宠正隆,不得不避其锋芒,暂做隐忍。
说起来两家的矛盾皆因自家那不争气的嫡子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范盛气得劈头盖脸将儿子痛斥一顿, 要对其动用家法。
他倒不是气儿子仗势欺人, 他是气儿子愚不可及, 像极了他那槌母亲, 全无他的一点真传。
李氏一如既往哭天抹泪儿护住儿子,道:“老爷要打就把我们娘俩一起打死算了,省得碍你的眼, 我算看出来了,自打我哥哥失了势, 你就越发看我们娘俩不顺眼。”
这都哪跟哪儿?
你哥哥失势,你不还有个皇后姐姐,太子外甥,如今兰姐儿入宫, 不然你凭什么在范家后院作威作福?
范盛看见这娘俩就头疼,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怒瞪俩人一眼,恨恨撂下句“朽木不可雕也!”霍然起身, 拂袖而去。
看见范盛出去,范庆阳才敢喘气儿, 哭着朝李氏诉委屈, “娘,都怪那个宋景辰, 我真想把他扔池子里喂鱼。”
李氏没好气道:“小小年纪,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 顶多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就得了,真要闯出祸事来,看你爹能饶了你!”
“有娘护着我,他能耐我何?”
“混小子,你再胡闹,娘也护不了你。”
“娘护不了我,还有我姐呢,她现在可是皇帝的女人。”
“你当皇帝好伺候呢,娘可告诉你,不准给你姐姐惹事,你姐姐不容易着呢。”
“她有什么不容易,宫里面荣华富贵,难道天底下还比皇宫更好的地方吗?娘你就会替她说话,都不心疼我。”
“行了行了,跟你说不清楚。”
……
宋三郎去张府拜谢张璟,他可不相信什么文昭帝头脑一热冲动之下给他封个官。
当年再是忌惮萧家,只要有萧太后活着一天,可曾见文昭帝冲动过一次?
其能成为夺嫡中的最后胜利者,固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亦不能否认其本人绝非泛泛之辈。
自家辰哥儿讨皇帝喜欢只是个契机,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平时张璟的铺垫做到位了,时不时会在奏折中提上自己几句,如此方有今日的水到渠成。
三郎升任为户部郎中,搁现代那就是财政部里的司长,正厅级干部,绝非是小官了,李把式与有荣焉,对着宋三郎比以往更加殷勤。
“三爷,您上车。” 李把式套好了马车,转过身挑开车帘冲不远处的爷俩道。
不远处,宋景辰正抱着他爹的腰唧唧歪,他约了要与同窗打锤丸去,宋三郎不同意他一个人出去,宋景辰不干,非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