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气哼哼拒绝。
尤浩戈勾一勾唇角:“你一次次游走在生死之间,不过是因为你的躯壳不抗造。若你现在这副身躯不腐不坏,醉生梦死还会不停给你更换吗?”
年轻人一怔,随即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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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想再在小城逗留摸鱼一阵的尤浩戈和秦悠决定立刻启程回去。
他们担心年轻人这具各方面性能都不错的身躯再嘎掉,以他日渐低落的气运,下回指不定猴年马月能再等来这样一副躯壳。
再者,沈青杨在小城露面的消息传得满世界皆知,万一真有变态私生粉跑来把沈青杨嘎了,他俩就罪孽深重了。
玄易对他俩的归来简直是夹道欢迎热泪盈眶。
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怕他俩在外面多逗留一天就会触发什么原本不会发生的怪事。
尤浩戈挺直肩背,微笑着向迎接他的众人挥手。
迎接他的人们无视他的存在,围住他身后的沈青杨求签名。
这些老师同学自己不追星,架不住谁都有几个追星的亲戚朋友。
尤浩戈很生气,当场撂挑子回家躺尸去了。
秦悠回到垃圾山,菜园子不出所料又长成了荒草园。
每天都有来买菜的人,大家都很规矩,按照沈青杨离开时留下的提示牌自行进菜园采摘,再按不同菜价来老牛这现金支付。
看起来是在主打自助与诚信。
实际上所有来买菜的人一举一动都落进了老牛的眼里,也落进了沈青杨出发前给垃圾山安的监控记录里。
秦悠没有去调监控,她对玄易老师们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各玄门世家富得流油,更没道理坑她这点小钱。
难得一个人清静一会,秦悠算了算自己的身家。
最近这几笔进账实在可观,直接将她不愁吃穿的财富水平拔高了好几级。
她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
有钱就要买一些以前不舍得买更买不起的物件。
比如上好的木料。
秦悠跑了几家木材商场,对那些打家具的木料都不满意,好些这木那木打造的成品家具还没有她家的破烂棺材用料实在呢。
对普通市场失望的秦悠将主意打到了玄易头上。
玄易制器系会量产一切能够实现量产的法器,给老师们做实战应用的材料都是精品,给学生们练手的就是稍差一些的材料。
那些可遇不可求的珍稀材料本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秦悠不惦记。
她跟制器系的老师们商量采购原材料时能不能帮她带一些。
制器系老师答应得很爽快。
几天之后,秦悠拥有了一牛车的能制精品法器的好木料。
代价是她又回归到吃喝不愁的生活阶层了。
秦悠趴在木头堆上心疼了好一阵才振作起来,切割下来一块刚好够雕刻驱鬼手杖的木料。
那位木匠老师傅每天都会跟她交流镂空雕刻的心得,人家毕竟是专门干这行的老手艺人,那日得了秦悠的启发,结合自家祖上传下来的技艺和绘图,竟也能勉强刻出两层半的镂空,比手杖的工艺还要稍难一些。
秦悠已经跟玄易提过这位老师傅,玄易方面会派专人去请,若能谈妥个中细节,手杖的量产就能提上日程。
秦悠自己技痒难耐,按照老师傅给她说的雕刻要点尝试用好木料来练手。
一连雕废十几块,她终于成功了一次。
她请手杖主人来验货试用。
那位老师惊叹连连,带着新手杖出去收了个鬼,确认手杖的威力也与摔坏那个相差不多。
说到底木料之间的差距是没办法靠技术弥补的。
那位老师请秦悠修旧手杖。
秦悠再三权衡还是拒绝了。
她的失败率太高,没必要为了提升自己的技艺拿人家的宝贝做实验。
那位老师傅比她手稳,即便玄易请不来,老师也可以带手杖去小城。
要是实在担心老师傅会泄露制器秘法,也可以等她再多练一阵手艺再谈修复事宜。
那都有一条新手杖了,先对付着用吧。
这位老师斥巨资抢购了这唯一一根成品,再付一笔钱去菜园买了点菜。
秦悠收了钱,那些失败品扎在她心上的疼才算缓解了一些。
~
周边村庄又进入到农忙时节,秦悠领着一大家子去赚零用钱。
她赶牛车,假人蹬小三轮。
另外几个看着自己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实在什么活都干不了就盯紧村子里面所有的牛。
就那一副半泳镜哪够用的,她要多做几副。
群妖进村第一天,鸭子领回来百十只鸭子。
看个头,那里面还混了不少野鸭。
看家鸭的数量,再看野鸭的毛色,秦悠一阵腚疼,仿佛预见了自己牢底坐穿的人生。
她赶忙将村民们的鸭子挨个送回去,再勒令鸭子将野鸭放归。
秦悠捏着鸭嘴警告它:“有主的鸭子不能动,没主的更不能动。”
鸭子歪着脑袋,豆子眼里全是迷茫,好像在问:我有主没主都没少被人动鸭。
秦悠跟它讲不通道理,只好拍拍老牛。
老牛一蹄子给它踢水塘里。
鸭子从水里扑腾出来,晃着肿一圈的尾巴想其他赚钱出路去了。
蛇精和怨灵傀儡熟门熟路组队,花里胡哨的三角脑袋上顶着个粉嫩嫩的熊头,视觉上要顺眼得多。
村民们当天就从害怕变成了谁瞧见老鼠就招呼蛇精过去开饭。
蛇精先将老鼠卷过来验数,待村民们付一点零钱做打赏之后再表演个一口吞。
熊头眼巴巴瞅着,它可不敢把老鼠吞脑袋里。
主要是得考虑下秦悠的感受。
所以它把没手也没兜的蛇精那份报酬给吞了。
蛇精气得直吐信子。
熊头骨碌着就跑了。
蛇精吃太多,擀面杖身材变成了一块面板,追都追不上。
几天忙碌下来,几小只也赚到了不少钱。
鸭子终是寻到了适合它的活计:帮村民挖土豆地瓜等一切深埋地下的农作物。
村民家家户户养鸭子,可谁都没见过鸭子嘴挖坑能这么顺溜,忍不住夸了它几句。
鸭子飘了,甩着秃尾巴一挖到底。
农作物没能收获更多,倒是挖出来一具枯骨。
秦悠听到消息的时候有种“天要亡我”的悲愤。
她赶紧去现场看是怎么回事。
警方来得很快,初步调查之后拉着白骨走了。
围观人群散开,天也黑透了。
秦悠正想召唤几小只打道回府,却见它们拖着几个塑料瓶贼眉鼠眼溜回来。
秦悠心中警铃大作,望一眼被吃瓜主人们留在道边的牛们,个顶个两眼通红。
她仰头望天:那具白骨不会是它们几个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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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对农具的消耗很大,田间地头每天都有再怎么磨也不再锋利的镰刀。
秦悠正缺一把用来收拾下自家菜园,便问了一嘴。
谁知农户们都把自家不要的镰刀给她送过来,小三轮装了满满一车。
秦悠怪不好意思的,拜托尤老师帮她买点水果送过来请农户们吃。
尤浩戈瞧见那一车炖镰刀,乐了:“下回再跟邪祟干仗别带菜刀了,带这个杀伤力更大。”
秦悠抄起一把镰刀挥了挥,确实比菜刀要轻便一些,但镰刀刀刃冲着里面,用不惯的话容易伤到自己。
尤浩戈也没用过这玩意,于是俩人蹲到田间地头,观察村民们如何使用镰刀。
鸭子挖完一整块地的土豆,跳进水沟里洗澡。
眼见没有新活儿找上门,它拐着小短腿去到挖出白骨那块地,顺着已经很深的大坑继续往下挖。
秦悠召唤它们吃饭才瞧见它从那个坑里飞出来。
秦悠按揉额角:“你已经挖出个死人了,再往下挖是打算给乡亲们打口井么?”
鸭子摇头晃脑,引着秦悠过去看。
秦悠看到更深的泥土里有个陶瓷罐子。
才跟酒坛子打过交道的她第一反应是骨灰坛。
以前的农户很多都会葬在自家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