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梁柔就接受不了,疯狂朝天幕丢东西,丢上去的东西掉下来,直接砸她脑门上,砸出一个青肿的大包。
她的用户权限也被降到最低,除了能看到天幕,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有气,发泄不了,梁柔开启无能狂怒模式,齐太妃喘口气的功夫,她的福寿院就被砸了个七零八落,地上碎得不能再碎的,是齐太妃最心爱的花瓶,当年老齐王送的。
齐太妃那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贴身大丫鬟慌忙唤人叫大夫,齐太妃手指颤抖地让梁柔滚回她自己院子里去。
好在大夫赶来的及时,齐太妃保养的也好,生点儿气而已,一时半会儿气不死。
送走大夫,喝了药,用了午膳。
哪怕天幕上的饭菜看起来再美味,弹幕形容得再馋人,齐太妃死不肯开什么通感。
一想到是品尝薛皎尝过的味道,她就觉得膈应。
当然,绝不是因为在她骂薛皎和梁贞的时候,她的通感模式已经无了。
伺候齐太妃的丫鬟们当然是跟她保持统一战线,最起码是这样表忠心的,可私底下开没开就不知道了,毕竟通感模式开启关闭,也只需要一个念头。
折腾了一上午,齐太妃也累了,准备午睡一会儿,天幕让丫鬟盯着就行了。
丫鬟刚给她铺好床,齐太妃刚躺上去,被她命令在外头守着看天幕的丫鬟就跑了进来,齐太妃被吵得坐起来。
“不好了,太妃,不好了!”
“胡咧咧什么,太妃好得很。”伺候的嬷嬷给了不会说话的丫鬟两耳光,打得她两颊通红,顾不得呼痛,丫鬟跪下禀告,把薛皎和梁贞的耳语一一学来。
“太妃!”
齐太妃又躺下了,大夫刚开的安神静心的药,灌了两大碗才勉强稳住心神。
这两碗药喝的,刚用完午膳的齐太妃差点儿喝吐了,亏得她因为心情不好吃得不多,否则真喝不下去。
人被大夫救回来了,齐太妃扶着老嬷嬷的手,有气无力地喊:“去、去找阿柔,让她别、别冲动……”
只能说,知女莫若母。
可惜齐太妃喝药耽误了会时间,等老嬷嬷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梁柔已经把自己院子砸了个干净,比福寿院砸得还彻底。
就这她的怒气也没发泄出来,又去砸了梁贞的小院,此时正往正院冲。
那虽是薛皎曾经的住所,可也是梁桓的啊!
梁柔已经彻底疯狂,顶着一个亮到发紫的大包,提着棍子捅正院的门——她平时打人爱用鞭子,打砸的话,鞭子不顺手。
齐太妃身边的老嬷嬷带着七八个丫鬟婆子,都没摁住她。
这可是主子,齐太妃虽然命她们来拦,可若是谁不小心伤了梁柔……呵呵。
嬷嬷丫鬟们需得小心,梁柔不用,提着根棍子就朝她阿娘的亲信们脑门上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顶着个包太寂寞,所以要让其他人来陪她。
梁桓就是这时候回来的,正好撞见她们在他院子前打成一团,压抑了一上午的怒气,如火山爆发。
甚至没叫人,自己上前夺下了梁柔手里的棍子,劈手摔成了两截。
梁柔看见梁桓,像看见仇人,顶着“独角”,披散着头发,恨声大骂:“都怪你,都是你娶了薛皎那个贱人,你看看她把咱们家害成什么样了,她该死,我早该杀了她,把她舌头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梁柔的咒骂戛然而止。
下仆们皆垂着头不敢吱声,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梁柔不敢置信地看着梁桓,她年纪比两个哥哥小许多,又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自小千娇百宠,否则不会养成这般跋扈的性子。
自小到大,不管是父王母妃,还是两个哥哥,都让着她护着她,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即便要罚,最重的也不过跪祠堂,从来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为了薛皎那个贱人打我!”梁柔破防了,冲过来要扑打梁桓,“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梁桓额角青筋直跳,拽着梁柔的手,轻易将她推开。
梁柔嘴里骂骂咧咧,还想再扑过来,梁桓已经命人将她控制住。
梁桓身边的人可不跟齐太妃的人一样,他们只听梁桓的,梁桓说堵嘴,就堵住梁柔的嘴。
“将郡主送回听雨阁,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梁柔满眼恨意,朝梁桓的方向挣扎,显然并不服气。
梁桓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听见长随低声汇报,说梁柔砸了梁贞的院子。
梁桓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冷得刺骨。
“这就受不了了?娇娇还没说什么呢。”
梁柔挣扎的动作一顿,忽然挣扎得更剧烈,也不敢再看梁桓,反而想离开。
梁桓却没有放过她,嘴角一扯,笑意尽收:“祈祷吧,祈祷娇娇提都懒得提起你,否则,万一她不小心说起什么……天幕可比你的诗名,传得更远。”
“唔嗯——”梁柔眼泪流下来,哭得难看,朝着梁桓跪了下来。
她拼命想说什么,梁桓却懒得听了。
以前他说的时候,她们从来不听,现在后悔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娇娇已经走了,哈哈,他的妻子,不要他了。
如果不是她们,娇娇怎么会这么坚定地离开。
梁桓转身走了,贞儿的小院是他和娇娇一起布置的,他得去看看毁成什么样了。
梁柔瘫软在地,所有的疯狂尽数消失,恐惧填充了她的心神。
她如梁桓所说一般,开始不停地祷告,向漫天神佛祈求,祈求薛皎忘了她,再也不要提起她。
派出所休息室里,薛皎打了个喷嚏。
黄卫民放下手机,关心道:“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我去调高一点。”
[在下悟了,难怪我开通感模式时,觉得很凉快很舒适,还疑惑原因,为何天女娘娘身处之地看似夏日,竟不觉炎热,原来如此。]
[?]
丰朝有句读,但很简略,只有几个符号。
行文也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但天幕上的弹幕是从左往右,还自动配了标点,这些标点的意思也很容易领会,而且非常实用、好用,已经引得众多文人探讨。
日常学问之书册一时半会无法改变,天幕上倒是用得飞起。
一个“?”发出去,接了无数问号。
虽然每个人只能发三条弹幕,但这天下有多少人啊!
[是这空调,定是这空调神器,能调节气候,想凉快就凉快。]
[天族人的神器可真多,那叫“手机”的小方块,也极为神异。]
[还有个大方块,他们官家人用的,不知做什么的。]
[我看那空调神器不是能调节气候,只能调节一片区域的温、温度?这词真妙。]
[我看也是,之前那大厅堂,外头进来的人都浑身冒汗,衣裳都湿了,外头还是热的。]
[不知天女娘娘会不会给我等赐下神器。]
薛皎可不知道有人等她赐“神器”,若是听说了,恐怕要怀疑自己又幻听了,她哪有什么神器。
揉了揉鼻子,薛皎拒绝了黄卫民的好意,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儿继续打盹儿。
贞儿有午睡的习惯,派出所休息室倒是有床,但薛皎怎么好意思跟辛苦了大半天的警察抢床位,推说女儿认床,抱着贞儿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小憩。
黄卫民的同事已经走了,他留下陪着薛皎等顾冬阳。
中间顾冬阳又陆陆续续打过来几个电话,汇报进程倒是一直没停过,薛皎地理不错,这些年又纯背书去了,脑子里铁路线路图都快画出来了。
因为顾冬阳积极的态度,哪怕到达后顾冬阳打的车在高架堵了一会儿,薛皎的情绪也很平和,没有出现焦虑不安的情况。
说是四个多小时,其实用了五个多小时,顾冬阳冲进派出所的时候,薛皎已经站起来,朝着他跑过去。
“皎皎,皎皎……”一路上都跟话唠似的,见了面,他却只会喃喃她的名字。
他的眼底是深重的怜惜和心疼,陪伴着他长大的小姑娘啊,她曾经那么活泼健康,如今却成了这幅苍白虚弱风吹就倒的模样。
顾冬阳简直不敢想,皎皎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光想一想,心就痛得揪成一团。
“顾冬阳!”薛皎却是笑着的,她眼底有泪,笑容灿烂,“顾冬阳,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一定会来接我回家。”
顾冬阳也笑了,他笑起来有酒窝,是薛皎最喜欢的模样。
“嗯,我永远不会骗你,皎皎,我来接你回家。”
第19章
好友久未相见,却不觉生疏。
相视一笑,仿佛时间带来的隔阂从未存在。
顾冬阳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黄宁市直飞宁远市的航班一天两班,上午的已经结束,只剩晚上三点多的红眼航班,时间不太好。
直达的高铁只剩最后一班,时间比较赶,而且薛皎没带身份证,
车站开的临时身份证只能用来购票,不如在派出所开的那种临时身份证方便用处广,就是需要等一会儿。
顾冬阳和薛皎商量了一下,今晚就不匆匆忙忙往回赶了,他们在黄宁市住一晚,再坐明天上午的高铁回去。
薛皎没意见,她看见顾冬阳,已经觉得安心了。
薛皎原本的身份证还没过期,查到有旧身份证,临时身份证好办,交给户籍科的同事,等身份证的间隙,趁薛皎带着梁贞去洗手间,黄卫民把顾冬阳拉到一旁,一通嘀咕。
顾冬阳越听面色越难看,黄卫民不光说了送薛皎过来的女学生的话,还陈述了他自己观察的结果和分析。
“像是没怎么跟外界接触过,有点儿怕人。”
“没看到显眼的外伤,但精神创伤很明显。”
“不愿意提及她失踪期间的人和事,很排斥。”
“孩子……应该是她亲生的……”
“这事还是得问问,你说如果是拐卖案……”
“我明白。”顾冬阳神色沉重,恳切道:“黄哥,给我一点时间,皎皎她……我来问。”
黄卫民:“那当然,咱警察办案,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能回来是好事,你也别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