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萍稀罕的不行,在和田瑛打了招呼后,就拉着田不苦,一直到了屋里才松开手。
裘师长的眼睛也一直没离开过田不苦。
裘援一见他爸妈那样子,就知道今晚回去,他的耳朵要遭殃了。
不过很快,他的担心就被一桌子好吃的给分散了注意力。
高萍和裘师长一顿饭吃下来,不是在夸田瑛就是在夸田不苦,倒是没再顾得上裘援。
因此裘援便只管吃,偶尔也和萧北放说几句,不过萧北放大多数时候,都在听裘师长夫妻俩夸自己媳妇和孩子,裘援每次和他说话,他基本就是给裘援夹上很多他爱吃的菜,把他的嘴堵住。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裘援一家吃完饭后,又稍坐了会,便告辞了。
等裘援他们走后,萧北放才把今天的事,和田瑛的怀疑,都跟萧行和夏冰说了。
萧行和夏冰听完,被气得面色铁青,更是后怕不已。
夏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她很想破口大骂,但她的修养让她无法把心中的那些话骂出来,但她会用行动去解决这件事,她压下心里的怒火,把田不苦拉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直到确定他一点伤都没有受,才稍稍松了口气。
田不苦见夏冰看自己的时候,眼底满是自责,安慰她道:“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
萧行见状沉声道:“看来他们根本没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这件事爸妈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不用管!”
萧行说的自然是萧家还有苟大军那些人。
他和夏冰已经复职了,现在也该换他们来保护孩子们了,更何况萧家和夏家那些人,会这么有恃无恐,甚至勾结外人一起来害他们这些亲人,还不是因为他和夏冰以前的一再容忍造成的。
虽然之前萧行在医院警告过周惠芬和萧文他们,但萧家那帮人显然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甚至还变得变本加厉。
萧行自然不可能任由别人再继续欺负自己的三个孩子,因此他说完立刻起身去了书房打电话。
本来萧北放以为,他爸妈又要像以前那样,对那些所谓的亲人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都打算,如果这次他爸还是不能对萧家那帮人下重手的话,就自己动手去解决此事,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
谁料这次萧行动作很快,不过只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等田瑛他们一家三口第二天从贺秋华家回来的时候,萧行就告诉他们处理结果。
萧行所查到的,确实是萧武和盛雪搅和到了一起。就是苟大军,也是被盛雪怂恿,又答应事成后给他一笔钱,才让他拿刀当街对着田不苦喊打喊杀。
不过苟大军并不知道,萧武也是盛雪安排的人。
本来盛雪是想让萧武在苟大军对不苦动手前,先一步拦下他,最好让苟大军真伤到萧武,这样萧武就可以顺利成章的成了田不苦的救命恩人。之后萧武他们就可以拿这事笼络田不苦,再顺理成章的和他们一家恢复关系,继续吸血,同时还要按盛雪的要求,把他们一家搅的鸡犬不宁,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盛雪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好像并没有多少,她就是为了报复田瑛毁了她和她爸的仇,毕竟她爸为了给她报仇,到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她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但以田瑛他们一家现在的实力,盛雪根本报不了仇,所以她按照她爸给的提点,去找了萧家那些吸血鬼,和这些年时不时就要被夏丽唆使去盛家,找她妈敲诈勒索的苟大军。
要说盛雪能在这场谋划中,得到的唯一实质性的好处,可能就是利用萧武和田瑛他们的手,解决掉苟大军这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只是盛雪似乎忘了,之前田瑛他们一家处境那么难的时候,她和她爸,甚至她爸还联合了苏城军区的副师长陈谷仓,以及戴安安他们那一帮子人,都斗不过田瑛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下,盛雪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能斗得过人家,难道就凭她爸跟她说过的萧武他们那帮有脑子心又黑的吸血鬼?
要说盛雪和盛奇新这对父女,看似可以为了给对方报仇不惜一切代价,但实则就是在互坑对方。
另外萧行还告诉田瑛他们,盛雪现在已经被以唆使未成年人行凶杀人再次被捕,就连萧武这个帮凶也被抓了。
至于萧家其他人,虽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也参与了此事,不过萧行已经用把萧武送进去这件事,和他们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和萧家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再恢复。
如果萧家其他人以后还想动什么歪心思,下场只能是和萧武一样。
田瑛本来还觉得,如果这件事还牵扯了别人,会变得复杂,他们至少还需要一些时间留在苏城查清整件事,以除后患。
但在听了萧行的话后,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人总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了。原本可能要耗时耗力费尽脑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到了萧行和夏冰这里,在有怀疑对象的前提下,很可能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萧行和夏冰能走到他们今天的位置,靠的自然不全是年轻时参加革命攒下的军功,还有他们的智慧。
他们在亲情面前会总处于吃亏的一方,只能说明他们是重感情的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伤害到亲人之间的感情。
而那些所谓的亲人,也正是利用他们这一点
,才贪得无厌的想要一直索取,永远没有知足的时候。
只可惜人一旦彻底失望,无论你是甜言蜜语还是阴谋诡计,也别想再让他们有一丝的心软。
所以萧家那帮人这次失算了,他们的再次算计,甚至还联合外人来伤害他们一家,萧行和夏冰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容忍他们。
萧行和夏冰的态度,明显让田瑛松了口气。她一开始其实和萧北放一样,也有些担心,担心萧行和夏冰依旧无法割舍和萧家那些人的血脉亲情。
要真是那样,那盛雪为了报复她,想要让自己一家永远没有安生日子过的计划,还真有可能成功。
第一百一十章 也不看看这是哪,这里是……
“阿武媳妇, 你和河清这是要去哪?”
萧家,萧武妻子刘海棠,和他们的儿子萧河清, 正要出门的时候, 被周惠芬看见了,叫住他们问。
刘海棠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不敢与周惠芬对视, 一看就有事瞒着她。
周惠芬一见她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眉头不由皱起,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
“你是不是想和河清去部队闹?要是的话,就赶紧歇了心思,你大哥大嫂现在, 连他们最喜欢的阿武都能送进去, 你觉得你和河清去闹就能有用吗?”
“就是啊弟妹, 你就算要闹,也别赶在大哥他们气头上去啊,你瞧瞧阿武办的这都是什么糊涂事 , 被人一怂恿, 就来了这么一出, 这下关系没缓和一点不说, 还结成死仇了, 你现在要是去闹, 非但不能让阿武出来,说不定大哥还会让人把你们都给抓了。”
萧文的妻子孙光荣附和道。
“二嫂,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抓的要是二哥,恐怕你比谁闹的都凶,再说阿武这么做,还不是你们同意的,别说的好像你们有多无辜一样。”
刘海棠虽然面对周惠芬唯唯诺诺,但她却不怕同是妯娌的孙光荣,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你这话的意思是把妈也怪进去了,毕竟这件事妈也是默许的。”
孙光荣闻言,立刻把周惠芬扯了出来,来压刘海棠。
刘海棠刚想辩驳,就听周惠芬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你们现在就算在这吵破天又有什么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去上班,给家里多拿点伙食费回来,别没事隔三差五的请假,你们还当是以前吗,家里缺东少西,只要往你们大哥家转一圈,就什么都有了!”
“奶,难道你就不管我爸了吗?”萧河清见周惠芬对他爸被抓的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明显有怨气。
“我不是不想管,但你们要我一个大半截都快入土的人怎么管?难道你不知道,我最疼你爸和你二伯,更疼你,但你大伯现在已经完全不听我的了,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萧河清却说:“谁说你管不了的,你是我大伯亲妈,只要你朝军区大院门口一倒,你看我大伯急不急,到时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你是说让我像那些农村泼妇一样,去部队门口撒泼打滚?”
周惠芬有些难以置信,这话竟然是她最疼爱的小孙子萧河清说出来的,她体面了一辈子,让她像上次那样在医院装病还行,但要她去军区大院门口装晕装病,胡搅蛮缠,她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罢了,以后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但出了事别再来找我,也别想再惦记我的那点棺材本。”
周惠芬说完,失望的转身准备进屋。
谁料萧河清却在她身后说:“奶,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藏起来的那点棺材本,早被二伯拿走了,你现在除了死赖着大伯给你养老,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周惠芬闻言,只觉得气血只往脑门冲,险些站不稳,她气急败坏的问孙光荣:“河清说的是不是真的?”
“妈,阿文那不是没办法吗,前几年海晏结婚,偏偏最要用她大伯大伯母的时候,他们到好,那么赶巧就被撤职了,想到这个我就生气。我和阿文就海晏一个女儿,自然要给她多准备些陪嫁,这样她到婆家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可你也知道,光靠我和阿文那点工资哪里够,所以”
“所以你们就连我的棺材本也给偷了去?”
孙光荣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周惠芬见她承认了,又气又急:“你,你现在就去给我把那些东西要回来,要是少一件,你们就都给我滚出这个家!”
“要不回来了,海晏花钱有多凶,您也不是不知道,再说她和女婿工资也不高,再加上婚后添了两孩子,您那些东西,早就被他们找人偷偷卖了,卖的钱也早花的差不多了。再说当初阿文拿您那些东西的时候,也是分了阿武一些的,要不然您以为,他们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告诉您?要不您问问三弟妹,看他们手上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周惠芬闻言,气得用手捶着越来越疼的头:“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帮败家子,还又娶了两个败家媳妇回来!”
“奶,你也别气了,要是气坏了身体,我们可没钱给你看病。要我说,你就趁着现在这副难看的脸色,赶紧跟着我们一起去军区大院那边,这样连演都不用演了,绝对逼真。我大伯要是看见了,说不定立刻就把你接回家了,到时你就用病威胁他,让他想办法把我爸弄出来,你再想办法从他们家,先弄点钱出来给我把婚结了。”
萧河清自顾自的说着,就连刘海棠和孙光荣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家人,瞬间又因为有一致的目标,而统一了战线。他们的共同目标,自然就是一辈子都要扒着萧行一家吸血。
他们完全没去管,脸色已经极度不正常的周惠芬 。
周惠芬一辈子偏心眼,不仅分家的时候,把丈夫留下的那些好东西,几乎都留给了自己两个小儿子和自己,根本没给自己大儿子分多少东西。
即便如此,后来她依旧想方设法从大儿子家捞钱,补贴两个小儿子。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偏袒了两个小儿子这么久,到头来,他们以及他们的孩子,不仅连她的最后一点棺材本都偷去花了,甚至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给她留,还要她像个泼妇一样去军区大院门口装病闹事。
“畜,畜,畜生!”最终周惠芬只来得及断断续续的骂出一句畜生,就重重摔倒在地。
刘海棠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现在要怎么办?”
按道理这个情况,自然是赶紧将人送去医院。
但萧河清想了想却说:“我们把她拉去军区大院大门口,我大伯不会不管。”
孙光荣看了看周惠芬异常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那要是你奶就这样死了呢?”
萧河清冷笑:“我奶要是万一真死了,就说是被大伯他们一家的绝情给气死的,我们就利用我奶最后一次,狠狠敲大伯他们一笔。”
刘海棠和孙光荣一听,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反正她们对这个处处要压她们一头的婆婆,一点好感没有,既然不管周惠芬是死是活,都能从萧行他们身上捞到钱,哪里还会管她死活。
说干就干,萧河清去邻居家,借了板车过来,随后三人就把周惠芬抬上去,拉去了军区大院门口。
本来田瑛他们一家三口见萧家那帮人,被萧行收拾了,都准备要回边疆了,毕竟田瑛和萧北放的工作都非常忙,根本不可能在苏城住太长时间,而且光来回的路上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又有了变故。
今天好巧不巧,萧行和夏冰都不在部队。
当有个小战士来家里告诉他们,萧河清他们正拉着晕倒的周惠芬,堵在军区大院大门口的时候,萧北放气得当场就跑了出去。
田瑛见状,怕他气急控制不住脾气,在上了别人的当,赶紧也追了出去。
田不苦听了那个小战士对周惠芬情况的描述,慢
了俩人一步,回房间拿了他到哪都要带着的专用药箱。
等他出来时,田瑛和萧北放早跑的没了踪影。
他们家离大门口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田不苦为了赶时间,只能把墙边一辆萧行和夏冰很少骑的自行车推过来,骑上走了。
即便萧北放和田瑛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有田不苦骑车快,所以当田不苦骑着自行车快速从俩个身边蹿过去的时候,田瑛和萧北放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最主要是田不苦竟然都不理他们,好像比他们还急的样子。
想到刚才小战士描述周惠芬的情况,田瑛终于知道田不苦为什么比他们还急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周惠芬是在装病,萧北放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见田不苦这么急,田瑛怀疑周惠芬很有可能不是装的,要不然田不苦不会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