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惠芬即便真噶了,田瑛和田不苦甚至是萧北放,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周惠芬却不能在部队大门口噶。要不然,对萧行和夏冰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要是萧家那些人再借周惠芬的死闹起来,更会加重这个影响。
萧行和夏冰才刚复职不久,而且现在的形势也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要是一个弄不好,只会把萧行和夏冰再次拉入麻烦之中。
萧北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因此他请跟在他们后面跑的小战士,去军区医院那边,请军区医院派两个医生过来救人。
不是萧北放信不过田不苦的医术,而是田不苦还没有行医资格,要是萧家那帮人以田不苦没有行医资格为由,拦着不让他给周惠芬治,只会耽误抢救的时间。
小战士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拐了个弯 ,朝军区医院的方向匆匆跑了。
等萧北放和田瑛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见萧河清和刘海棠还有孙光荣,正被军区大院一帮手里还提着菜篮子的阿姨围着。
而田不苦已经拿针在给周惠芬的手指和脚趾头放血。
本来萧河清还在骂骂咧咧,甚至试图越过那些围着他们的阿姨,去阻拦田不苦救周惠芬。
毕竟在来的路上他才想起来,周惠芬是必须要死的,不然她要是真被救过来,那么她绝对会告诉萧行,是他们仨把她气成这样的,说不定还会把他们之前所做的那些缺德事,都告诉萧行。
但军区大院这些阿姨,看着普普通通,但能住军区大院的,有几个是真的普通人,他就是再蠢,也不敢和她们动手,因此只能语言攻击田不苦,试图干扰他的注意力。
萧河清现在甚至后悔,为什么不等周惠芬死透了再拉她过来。
不过在萧北放出现的那一刻,他立刻就闭了嘴。
要说萧河清还有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萧北放了。
因为他清楚,萧北放不会因为身上那一身军装,就不敢对他动手,要是把萧北放惹急了,估计什么都约束不了他。
“北放,小田同志,你们总算来了。”
许阿姨正好也在这些围着萧河清他们的人中,一见萧北放和田瑛跑了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萧河清见来的不是萧行,而是萧北放,本来就有些心里发虚,刚想壮胆说周惠芬是被萧行气病的话,就被萧北放打断了:“萧河清,奶奶病了你们不送她去医院,把她往军区大院门口送做什么,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是奶奶因为你们的居心不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们!”
萧北放先发制人,把萧河清想说的话抢先说了,上来就先给萧河清三人扣上一顶居心不良的帽子。
在场的阿姨一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许阿姨气愤道:“我说呢,这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们非但一点不急,还不肯让小不苦救人,原来是想讹人来了,你们当咱们部队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们能图谋不轨的地方吗!”
她说完又对萧北放和田瑛说:“北放,小田同志,你们别怕,刚才我们都看见了,他们故意不肯让小不苦救人,要是他们敢给你们一家泼脏水,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作证的。”
其他那些手里还提着菜篮子的阿姨们,纷纷点头,不过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田瑛,一副小田快夸我的表情。
田瑛觉得这些阿姨好可爱,她也不负阿姨们所望,和萧北放给大家一一道了谢,随后像两尊门神一样,挡在了板车前面。
还在对周惠芬进行急救的田不苦,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姑姑和爸爸的背影,又低下头继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来这招!!!……
就在田不苦给周惠芬进行急救的时候, 军区医院的救护车开了过来,从里面下来几名医护人员,以及之前去通知萧北放他们的那个小战士。
几名医护人员中, 最年长的那位军医明显认识萧北放。
萧北放刚想和他打招呼, 那名年长的军医就示意他先别说话,随后就站到板车跟前,静静看着田不苦给周惠芬实施急救。
“病人突发中风, 可能还伴随着颅内出血, 我已经对她进行了急救处理,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现在能不能请你们帮忙, 把病人送去医院?”
田不苦在给周惠芬急救后,跟围着他看的几个医护人员,说了一下自己的初步诊断结果。
那名年长的军医点点头, 随后让同来的几名医护人员, 把周惠芬从板车上轻轻移到担架上, 随后抬上了救护车。
萧河清三人见周惠芬被送上了救护车,明显急了,即便他们十分惧怕萧北放, 这时也知道不拦不行了, 不然一旦周惠芬被救过来, 他们仨就都完了。
三人对视一眼, 随后就要往救护车的车头冲, 这时就听萧北放冷冷道:“你们今天要是敢耽搁医生救人, 我现在就毙了你们,不信你们就试试!”
虽然萧北放身上并未带枪,但萧河清三人一见他那脸色, 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三人一时僵在当场不敢再动。
“北放,这里就交给你和小田同志处理,小不苦我带走了。”
那名年长的军医拍了拍萧北放的肩道。
萧北放点点头:“那不苦和我奶奶就先拜托陆叔叔照顾了。”
萧北放口中的陆叔叔,是苏城军区医院的院长,他家也住在军区大院,自然认识萧北放这个曾经的万人嫌,他今天会亲自过来,自然是想趁机来看看,据说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的小天才田不苦。
虽然陆院长没看到田不苦急救周惠芬的全过程,但他在给病人进行急救时,身上那种不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冷静从容,明显就是天生学医的料。
不过最让陆院长意外的还不是田不苦,毕竟田不苦的传闻他也没少听,今天田不苦的表现,不过是证实了传闻非虚。
最让陆院长意外的是,现在的萧北放竟然这么有礼貌,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冲他摆了摆手,就招呼田不苦上车跟他走。
田不苦看了田瑛和萧北放一眼,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多说,俩人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去。
在田不苦跟着军区医院的救护车走后,萧河清三人可能知道,这时候留下也讨不着好,三人便悄悄溜了,打算回去找萧文商量对策。
由于走的太急,连板车都忘了拉走了。
萧北放和田瑛竟然也没去拦他们。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三人溜掉后,刘海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的问。
“能怎么办,你们母子惹出来的乱子,当然是你们自
己收拾!”
孙光荣和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
萧清河闻言,也一改刚才在萧北放面前屁都不敢放的怂样,冷笑道:“二伯母,你这轻飘飘的一句,就想把你自己给撇干净,然后把责任都推到我和我妈身上,你还真是想得美。你别忘了,我奶如今这样,你们家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二伯之前把我奶的棺材本都偷了,她也不会被气到中风。只要奶奶一醒,不止我们仨,就是二伯和你们那个“好女儿”,一个都别想跑掉。所以我劝你,有时间在这和我们扯皮,还不如去把二伯叫回来,一起想办法,不然的话,我们都得步我爸的后尘。”
本来还想着把问题都推到萧河清和刘海棠身上的孙光荣,现在被戳穿心思,又气又恼,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萧河清说的是事实。
不管是周惠芬,还是萧行一家,都没那么好糊弄,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周惠芬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就死无对证,即便萧行他们怀疑这其中有蹊跷,拿他们也没办法。
思及此,她不得不按萧河清说的,拐了个弯去萧文单位,说周惠芬得了重病,让他赶紧请假回家。
萧文一听,从未有过的慌张,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不了解的人,只当他是孝顺。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周惠芬死了,那将意味着,他们再也没有可以扒着萧行一家吸血的工具了。
只要周惠芬一日不死,萧行就永远别想真正摆脱他们,萧行坐到那么高的位置,即便他不想再和他们一家有牵扯,但他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他要是不管周惠芬,知道内情的,可能会说萧行是被寒了心,但不知道的呢,只会说他冷血无情,和自己亲妈还这么斤斤计较,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亲妈。
所以萧文回到家后,了解清楚整件事后,狠狠甩了孙光荣一耳光:“蠢货!”
随后又指着刘海棠和萧河清骂道:“你们都是蠢货,你们以为把你奶气死了,还能有你们什么好日子过。你们现在,最好是祈祷她能醒过来,不然你们的好日子,就真到头了!”
“二伯,那要是我奶醒了,把我们气她的事告诉我大伯怎么办?再就是之前我们合谋算计田不苦的事,还有你们以前对大伯一家做的那些事?”
“你奶才没你们这么蠢,之前合谋的事,她哪一件没参与,她要是说了,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萧文说完,让孙光荣去给自己收拾换洗的衣服。
孙光荣疑惑的问:“你要出差?”
“出什么差,我去医院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我从现在起,要日夜守着妈,这样她即便醒了,第一时间接触到的人也只能是我。到时我替你们说说好话,哄哄她,等她气消了,自然不会再把你们气她的事告诉大哥。到时我再跟大哥说,我们现在没钱给妈治病,更无法照顾好她,他们家条件好,也请得起保姆,妈住他家最合适。”
萧河清有些担心的问:“那要是我大伯不答应呢?还有萧北放,就算大伯同意他也不可能答应。”
萧文却说:“那到时你奶要是再被气出个三长两短,那就板上钉钉是被你大伯气得,那时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找他闹,他不管是因为理亏,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都不得不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就是萧北放也拿我们没办法,懂了吗?”
萧河清听了萧文这番话,顿时觉得,自己比起他二伯还是差远了,局面在他看来都没法收场了,他二伯却几句话就能把局面扭转过来。
当然,这其中的关键还得看他奶奶。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们都别去,不然你奶要是真醒了,看到你们肯定气不打一处来,到时说不定我的话也不好使。”
三人一听,觉得萧文说的有道理,最终便让他一个人去了军区医院。
萧北放果然如萧文预想的那样,拦着不让他去见周惠芬,最后还是田瑛说,这件事错不在萧文,萧北放才勉强同意让他留下。
虽然是因为田瑛的话,才让萧文顺利留下,但萧文却觉得,所谓的天才小田也不过如此,脑子根本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灵光。
周惠芬是到军区医院的第三天上午醒的,虽说有田不苦采取了急救,但从他们家到军区大院可不近,路上耽搁的有些久了,医生说,周惠芬可能会留下口眼歪斜和偏瘫的后遗症。
虽然还没人告诉周惠芬这个结果,但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体面了一辈子的她,怎么可能接受这个打击,她指着萧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现在病房除了萧文,并没有其他人,萧文便抓住她的手,面露担心的对她说:“妈,医生说了,您就算好了,可能也有偏瘫的风险。如今您最好的选择,就是要想办法住进大哥家,其它就不要再多说,不然要是大哥知道,之前萧武办的糊涂事,还有更早之前的那些事,我们也都参与了,你觉得大哥还能不计前嫌让你住到他家去吗?”
“你,你威,威胁我?”周惠芬气得半天才口齿不清说出一句来。
“不是威胁,是为您考虑,不然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您要是回去了,可能连药都吃不起,我们更没有能力请保姆来照顾您。到时我们都去上班了,您在家可能想喝口水或是上厕所,都没人帮忙。所以啊,您要是还想体体面面的活着,就按我说的做,之前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告诉大哥,要不然,我们都得一起遭殃。”
周惠芬闻言斜眼看了他好一会,才缓缓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眼。
萧文见她这样,以为她认命了,便也没再打扰她休息,怕把她刺激狠了,再出意外,那他后面的计划就没法继续了。毕竟让周惠芬住进萧行家只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他就可以经常以看周惠芬的借口登堂入室。
只要萧行心软让他进了门,他就有本事再次咬住萧行他们,再也不松口。
萧文的话说完没多久,萧行就独自来了医院。
萧文一见到他,就立刻认错:“大哥,都是我对光荣和阿武一家约束不够,才让他们干下这么多的糊涂事,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只求你千万不要怪妈,这些她和我一样,都不知情。”
萧行不知是不是因为周惠芬病了的缘故,态度也和之前明显发生了些变化,“你见我什么时候怪过妈,你放心,只要妈答应以后不再和你们有牵扯,我会尽一个儿子该尽的责任,赡养她终老。”
“大哥,你这还是怪我们?”
“没错,我不想要一群整天在背后想着害我们一家的亲戚。等妈出院后,你要是想尽孝,大可以把她接回去。但你要是想利用妈,重新登我们家的门,再像以前那样从我和夏冰甚至是北放一家身上捞好处,已经绝无可能了。”
萧文见自己的心思竟然一眼就被萧行看穿了,一时难以接受,毕竟他一直觉得,他比大哥或是三弟都要聪明。他甚至认为,要是当初他也参加革命,那么如今,他一定比他大哥的成就还要高。
“大哥,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萧文半晌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萧行叹了口气,直视他的眼睛道:“阿文,这句话其实不该你来问。”
他说完走到周惠芬的病床前,又对身后的萧文说:“我想单独陪妈待一会。”
萧文闻言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萧行也没有回头,淡淡道:“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
萧文闻言,突然打开病房的门,随即大声道:“我不出去,我怕我出去了,你会对妈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毕竟你那么恨妈偏心我们,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妈病的时候趁机害死她,这样你不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吗!”
他的声音让走廊上的人,和隔壁病房的人都听见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往他们的病房门口聚拢过来。
萧行见
状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等妈出院后,你就把她接回去自己照顾吧,我不会再插手。”
他说完转身就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