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心中的气总算通了一些,惹火应时安是她毕生的事业!
穆昔正要见好就收,就听应时安回应道:“木工的活儿我不会做,如果你感兴趣,我去找……”
穆昔捂住耳朵跑了。
应时安弯起唇。
*
晚上和吃早餐时,穆昔都格外提防应时安。
然而应时安的表现一切如常,晚上乖乖去书房睡觉,早上特意避开林书琰三人,送穆昔去上班。
穆昔的警惕心逐渐放下,在离派出所五十米远的地方鬼鬼祟祟下车,溜进派出所。
宗井和邹念文已经来了,正讨论蓝天招待所的案子。
“如果这个案子能让安哥回到正常生活,那是最好不过,咱们得支持。”
宗井说话慢吞吞的,“我看他最近过得就挺好。”
“几个新人来了以后,他是变化挺大,比以前开朗,但女儿毕竟是女儿,无可替代,咱们能帮忙还是多帮忙。”
宗井说:“行,明天中午我帮他打饭。”
邹念文:“……,这确实是你最大的诚意。”
穆昔没进办公室,直接去找唐英武。
她很担心安良军的状况,她怕安良军对案子有期待,最后发现此案与安悦案无关时,心态会撑不住。
杭立群也在唐英武的办公室,二人正在商量考勤的事,杭立群想严格考勤制度,没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签到,如果发现代签的,直接记迟到,攒到一定次数给处分。
“你想想咱们是做什么的?谁代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敢在派出所搞这种事,他们没胆子。”
穆昔就听到这么一句便敲门了。
得到允许进办公室时,穆昔看杭立群的目光都不对。
任凭她应付极品上司的经验十分丰富,这会儿都没收住表情。
她还以为杭立群只是有些胆小,总是害怕领导,没想到他是真心想搞事情的!!
唐英武显然已经习惯杭立群的各种提议,这会儿他索性直接说道:“这个方案不行。”
“我负责实施,绝对不麻烦你。”
“不行就是不行。”
杭立群不死心,“为什么?”
唐英武说:“因为我不想签到。”
杭立群:“……”
穆昔差点儿直接给唐英武竖大拇指。
穆昔表明来意。
杭立群道:“所里本来人手就不够,过几天还要搞什么警民一家亲的活动,都得提前准备,你们……”
唐英武说:“可以上午过去,下午上班前要回来。”
杭立群:“……”
他这个副所长做的,是真没劲!
*
安良军昨夜是直接在招待所休息的,招待所出了命案,五楼被封闭,一到四楼的客人也不敢逗留,房间随便安良军挑。刑警们几乎都是在招待所留宿,昨夜回家的,只有应时安一个人。
平舆县发展较落后,看不到几栋高楼,招待所后面就是庄稼地。
安良军一早便听到鸡鸣声,起床时太阳还没露面,晨曦微露,炊烟袅袅,是与余水市不一样的光景。
安良军坐在招待所门前抽烟。
发生命案,曾霖睡不着,披着军大衣在安良军旁边坐下。
他一看到安良军手里的烟,心就撕裂般疼痛,上一次这么痛还是丢了一百块钱的时候……
“哥,”曾霖真心实意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伤心。”
伤心费烟。
安良军说:“别说没用的,小卖店没开门,再给我来盒烟。”
曾霖:“……”
可恶的洞察力高的警察!
“你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当时到底有没有可疑的人?”
这是安良军上百次问曾霖。
曾霖无奈道:“我那天喝了几杯酒,虽然在一楼,但一直睡着,真的没印象。杀人犯脸上又没字,我怎么分辨得出来?”
安良军道:“这就怪了,没有可疑的人,晓雅为什么往一楼跑。”
有人听到刘晓雅的哭喊声,有人看到她跑到一楼,但没人知道原因。
这一直是个谜,除了凶手,恐怕没人知道。
安良军更不明白,为什么哭喊的只有刘晓雅一个人,安悦和刘晓雅是好朋友,她为人仗义,朋友遇到这种情况,她不会袖手旁观,刘晓雅跑时,安悦在哪里?
两个小女生分开了?
曾霖苦着脸说:“哥,你隔几天就要来问我一次,那年登记的名单我都要背过了,但真的,说真的,我当时真是没怎么认真登记,有的人不想写名字,我就直接让进去了,这事怪我,你看我后来不就改了吗,现在每个人都得登记。”
安良军说:“于斋的同屋你就没记。”
曾霖:“……,这我真没看到,招待所不止一个门,我又不能雇个人专门看着所有门,对吧?”
“你啊,以后迟早吃亏。”
“还用等以后?现在已经完了。”
俩人一起叹气。
刑侦队的陆陆续续起床,冉兴平伸着懒腰走出来,“这边环境好空气好,山清水秀,真是个好地方。”
安良军掐了烟,“应队长昨天怎么回去了?”
“不知道,是挺奇怪的,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是以前,他恨不得直接住在案发现场。”
曾霖盯着烟:明明还能抽一会儿!!
安良军道:“他都回去了,看来这案子很简单,就是同屋做的。”
“也不见得,”冉兴平说,“可能是他家里有事?”
曾霖说:“为什么回家还不明白?回家找老婆孩子呗,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你俩都没有。”
冉兴平:“……,难道他老婆过来了?”
安良军的第一反应是——穆昔怎么办?
这俩人看着就不正常,还都是已婚。虽然穆昔说过自己是假结婚,但应时安可没说过,应时安这是要欺负人?
两人正讨论着,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应时安?”
“不是,是我们所里的。”
警车停下,穆昔走了出来。
她抽空考了这边的驾照,现在总算能光明正大开车。幸好穆昔最开始学的就是手动挡,重学并不能,稍微适应适应就可以。
穆昔打量着安良军,“师父,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听应队说,凶手可能是于斋的同屋,这起案子可能……”穆昔不忍心说出来。
安良军又叼起刚刚掐灭的烟,只叼没抽,“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这事没那么复杂,一个小案子而已,回忆回忆以前在刑侦队的日子,挺好的。都过去多少年了,这案子怎么可能和悦悦的案子有关?”
穆昔小心翼翼问道:“你放弃了?”
“怎么可能?”安良军说,“只要那兔崽子没落网,我就要继续查下去,上班得查,以后退休了,还得继续查。”
一切好像都和从前一样,但好像又不完全一样。
穆昔可以确定,安良军的状态很好,比从前好。
虽然不知他是如何想通的,但只要他不钻牛角尖,穆昔就高兴。
“看来我是白来了,唐所也能放心了。”
“别白来,”冉兴平说,“走,跟我干活去,这些破房间都得查,累死老子。”
穆昔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能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吗?”
发现尸体后,穆昔立刻回派出所找赵亮,回来时刑侦队已经赶到,她没机会仔细看案发现场。
“里面还臭着,那味一时半会散不去,你想看就看,别吐啊。”
腐烂的尸体是冉兴平最不愿见到的。
他有轻微洁癖,每次遇到尸体腐烂的情况,都能回家吐三天。
这具尸体的情况还算不错,冉兴平还碰到过已经开始流尸水的,那场景能做三年噩梦。
穆昔满口答应,进入案发现场后,果真面不改色。
冉兴平低声道:“变态,和应时安一样是变态。”
“恩?”
“你不知道?应时安那家伙,还没毕业就来处理过案子,我和他一起来的,第一起案子,就遇到巨人观,这家伙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和法医一起检查,那人皮一碰就掉……”
冉兴平说不下去,跑到屋外干呕去了。
安良军道:“你在这方面确实素质过硬。”
不仅嗅觉灵敏,还不怕尸体,简直是天生做刑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