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说:“我不是适合做刑警,我是各方面都优秀,什么都能做。”
安良军点头,“出去别说我是你师父,我怕挨揍。”
案发现场已经被痕检人员彻底检查过,所有痕迹都用白线标注,旁边还放了写有数字的牌子。
“法医根据死者的创口还原了案发过程,当时凶手站在屋门前,两人发生争执,凶手持刀砍人,在死者的脖子上砍了十五刀,死者往屋内爬,留下大量血迹,但凶手运气不错,床单上的血迹很少,曾霖和云姨打扫屋子都不认真,两人都没发现。”
安良军一边说一边往屋内走,“地面上的血迹被凶手清理干净,刑侦队做过测试,整个地面几乎都有血迹,死者流了很多血。”
地面上的血迹用肉眼看不出来,但也被白线圈起来,只看血迹的面积,出血量就已能致死。
穆昔问:“只有地面有血迹吗?”
凶手是将死者砍伤,血迹会喷溅,墙上也该有血迹。
“还有一个地方有,”安良军指着藏尸体的床说,“床头后面有血迹。”
“床后?凶手移动过床的位置?”
“从灰尘分布的情况来看,没有,这是唯一奇怪的点。”
第70章
单人床还没被拖走,穆昔挪开床,看到床头后的喷溅血迹。
最大的直径有十厘米,黑褐色,被床头完美挡住。
除非床被移动过,否则血迹不会喷溅到这个位置。
穆昔忽然想到应时安还没来。
他们是一起出门的,穆昔先去派出所,应时安如果直接过来,应该比穆昔到得早。此处血迹很奇怪,应时安不可能想不到,如果凶手从房门附近攻击,血迹是无论如何也喷不过去的,即便床被挪开。
“可能不是这起案子留下的血迹,”安良军说话时倒是平静,“颜色不对,与地板缝隙中留下的颜色最深的血迹对比,还要更深一些。虽然墙上留下的血迹可能会有差别,但根据我的经验,这不像是几天之前的血迹。”
“师父,你是不是怀疑……”
“悦悦在501出的事,这里是508。”安良军说,“我是盼着能抓到杀悦悦的凶手,但还没那么湖涂。”
与其说是不糊涂,倒不如说是不想给自己希望。
没有希望,生活就会一直平静。
希望会破灭,失望不会。
穆昔随冉兴平去检查其他房间。
冉兴平经验丰富,他懂得的很多知识都是课本上没有的,穆昔边听边记。虽说在派出所不必去查刑事案件,但接警的总是他们,穆昔不想什么都不懂。
一个小时后,应时安才带着谢涟几人来到蓝天招待所。
冉兴平带着村里的一只狗夹道欢迎,“说,昨晚到底和谁鬼混了?是不是找女人去了?”
女人·穆昔心虚地逗狗。
狗不想理她,就往应时安身上扑。
应时安问:“曾霖在哪儿?”
“没否认!!”冉兴平激动地大喊,“没否认就是承认,你果然是去找女人了!你老婆来余水市了?你和你老婆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穆昔拧拧眉,凑过来,“为什么不好?”
“不知道,估计是他看不上人家,”冉兴平说,“他连人家的一点点信息都不愿意透漏,还瞒着我们,我让他带我去见见,他也不肯,是太丑了?对了,他老婆脾气很差,这事我们都知道。”
穆昔:“?!”
应时安:“……”
要坏事。
在穆昔跳起来打人之前,应时安咳了一声,抢着说道:“把曾霖叫过来,有重要的事情。”
冉兴平:“看,说准了,心虚了。”
穆昔:“!!”
应时安:“……”
曾霖正在制定自己的戒烟计划。
第一步,把已经买的烟都扔掉……哦,没有了,都被安良军抽了。
第二步,找替代品。
第三步,彻底戒烟。
计划很完美。
曾霖看着深思熟虑下制定的完美计划,陷入沉思。
他为什么不让安良军戒烟??
应时安派人把他叫了过去。
与安良军想比,曾霖其实更害怕应时安,即便应时安年龄比他小得多。安良军的凶狠是外在的,应时安相反,他不显山不露水,但一出手就让人措手不及。
曾霖看人很准,他知道应时安这种人最不能得罪。
人品正值还好,如果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其他人就没法好好过日子。
曾霖揣起伟大的戒烟计划,乖乖去见应时安。
房间里还有两名刑警,和一个看热闹的民警。
曾霖对穆昔印象深刻,发现尸体时,她平静的将此事告知曾霖,曾霖还以为房间里出现的是死狗死猫的尸体,进去才看到人在床底下,肉都烂了,吓得魂飞魄散。
屋里还有一个男性民警,状态奇差,就这位女警察还能健步如飞。
是个恐怖的人。
应时安示意曾霖坐下,“昨天我问过你的问题,今天还需要再问一遍。”
曾霖屁股还没沾上凳子,便停住了。
应时安的语调没有变化,但曾霖分明听出危险的意味。
“昨天我问你,是没有掌握任何情况,今天再来问你,你需要好好考虑再回答。是配合,还是不配合,你可以自由选择。”
曾霖撅着屁股,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穆昔正剥橘子吃,“曾老板,你就说吧,他查明白了才过来的,他这人,可不是东西,他……”
应时安看向穆昔。
穆昔理直气壮道:“非常狠毒,你不是他的对手。”
竟然说她凶,说她上不了台面,说她丑?!
安良军越听越迷糊。
以前他以为穆昔和应时安有特殊关系,现在这俩人怎么……开始互相攻击了??
什么情况下,两个人会互相指责?
情人。
什么情况下,两个人会不顾后果的互相指责?
已经分手的情人。
安良军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但指责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他们现在是要破案,他们……
曾霖“扑通”一声跪下,“真不是我故意隐瞒,我也是没办法!”
安良军:“……”
这就吓出来了??
他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应时安道:“昨天你说不知道房间里的血迹。”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曾霖被穆昔扶起来,忐忑地坐下,“很久之前的事情,应该是……哦,是安悦案一年之后,有人来检查招待所的卫生情况,我就雇了几个人来打扫卫生,当时挪了床才看见血迹。马上就有人来检查,而且招待所已经发生过一次命案,你说我怎么敢再把这事说出去?而且我敢肯定,我绝对绝对没在508见到尸体,我就想着可能是哪个客人不小心弄上去的,说不定都不是人血。”
穆昔说道:“血迹在床后,你们改变过客房的格局?”
“没有,不过也挺正常。”
“正常?”
曾霖说:“都是单人床。”
穆昔:“?,单人床怎么了?”
曾霖:“……单人床不方便。”
安良军问:“有什么不方便的?”
曾霖:“……”
他无语地看着安良军。
小的小的不知道,老的老的也不知道?
应时安道:“他的意思是,单人床空间不够,可能有客人会将两张床拼在一起,早上再推到原位。”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队长经验丰富。”
穆昔“唰”地扭头,“经验丰富??”
应时安:“……”
穆昔说:“呵,难怪不行。”
应时安拧眉。
这几日穆昔对他的态度一直不算好,似乎在和他置气。应时安能想到穆昔和林书琰置气的理由,却想不到穆昔为何与他置气。总不会是在林书琰那边受了欺负,找他来撒气吧?
这种情况,他能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