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是应时安告诉穆昔的,在睡了一晚“六十公分”的床后,应时安老实很多,非常听话。
穆昔一边看朱宇的资料,脑中还会有昨晚的画面闪过。
虽然话说得漂亮,但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光是听到应时安的呼吸声,她就睡意全无,一直到两点多才睡着。
想到以后她每晚都要有类似的经历,穆昔都担心自己睡眠不足,跑不下来五公里。
周谨和付叶生抱着枕头从休息室走出来,周谨打着哈欠说:“下个月发工资,我买个床垫扔进去,床板太硬,我感觉在睡炕,东北火炕你知道吗?”
付叶生问:“为什么要等下个月,这个月不想睡软床?”
富二代的疑问总是能深深刺痛周谨。
“重点是下个月发工资,工资!”
“缺钱?”付叶生眼底流露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惊奇,“那我去买。”
“不用!!”周谨疯狂尖叫,“我要靠我自己睡觉,睡好觉!好好睡觉!”
俩人刚好走到穆昔身后,昏昏欲睡的穆昔弹跳起飞,“谁说我昨天和男人一起睡觉了?我没有!”
周谨:“……”
付叶生:“?”
穆昔清醒了。
第75章
周谨问:“你昨晚和男人一起睡觉?”
林书琰、邹念文看过来。
付叶生说:“你和你老公成真了?!”
宗井看过来。
周谨:“你们难道……咦!”
安良军看过来。
除了值班三天后放假两天的严绍,所有人都看着穆昔,包括从小办公室探出的脑袋。
穆昔:“……”
安良军想破脑袋,也没理顺穆昔的感情问题,已婚?喜欢应时安?吃醋?睡觉??安良军本就沟壑的脸更沟壑了。
穆昔很尴尬,但她的尴尬没持续多久,便理直气壮说道:“我做梦了。”
“梦到……”
“梦到帅哥了,你没梦到过美女吗?”
整个办公室的男人集体沉默,谁还没做过一点儿不方便说出口的梦?
“而且我只是困了,”穆昔说,“你看你,乱想,思想不健康,我要向所长揭发你,你工作不用心。”
周谨道:“别别,我错了,我马上就去工作!”
穆昔满意道:“去吧,不要再开小差了。”
“一定!!”
三个老油条一言难尽地看着周谨,这家伙已经完全被穆昔拿捏,脑子都不会转了。
十分钟后,唐英武召集所有人开会。
“最近余水市的盗窃案数量剧增,局里刚给我们开了会,有一个盗窃惯犯已经流窜到余水市。此人有一定文化水平,懂反侦查,入室盗窃后会拆解门锁留在茶几上,余水市内已出现九起此人犯下的盗窃案,局里交代,务必尽快捉拿此人,从现在开始要增加巡逻次数,高度重视。另外,此人有些身手,应对时要小心。”
唐英武开会的速度向来很快,布置完任务便想散会。
穆昔为有这样的领导而开心。
所有人正要走,杭立群起身说道:“我得说两句,最近所里的卫生情况不太乐观,我昨天晚上竟然看到地上有一张纸,咱们是人民警察,看到就要捡起来,我们……”
穆昔为有这样的领导而难过。
杭立群念叨了十分钟,基本都是可以写成稿子的大道理,这种道理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实质内容。
付叶生奋笔疾书,他知道开完会又会轮到他写材料。
十分钟后,唐英武揉着太阳穴哀求杭立群,“杭所长,杭哥,我好像还有点儿事得去处理,你先开着会。”
唐英武起身想溜。
穆昔立刻说:“唐所,您昨天不是找我吗,有什么事?”
穆昔眼睛眨得都快掉出来了,唐英武顺势说道:“对对,你跟我过来一趟。”
林书琰站起来,“唐所。”
周谨和付叶生跟着站起来。
唐英武:“……你们都过来。”
四人眉开眼笑,猫腰跟在唐英武身后准备开溜。
被留下的安良军和其他二人对视后,一齐起身把唐英武按了回去,“杭哥快说完了,都是所里的大事,一起听。”
安良军朝穆昔四人露出森冷的笑容,“你们几个,也一起听。”
唐英武:“……”
穆昔:“……”
绝情的师父,难怪不讨师娘欢心!
*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重点只有一个——最近有盗窃案,需要尽快抓人。
开完会,穆昔头都昏了。
“真羡慕应队,听说他不喜欢开会,不想听的内容直接走人,领导还不追究,”周谨唉声叹气地坐好,表达对应时安的钦佩,“这种特立独行的人一般官运都不好,但人家应队有本事,局长都捧着,不开会也没人管。”
林书琰问:“刚刚开会说了什么?”
付叶生拿起笔记本念,“看到纸张要随手捡起来,拖布、扫把要摆放好,扫把要在拖布左边……”
“等等,”穆昔问,“扫把为什么非要在拖布左边?在右边不行吗?”
付叶生道:“杭所说了,这样看着整齐。”
穆昔:“……”
安良军几人随后走过来,“别抱怨,值班表谁排的,重新排,出去巡逻。”
穆昔抗议,“刚刚我们明明能先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杭所长还没讲完话,你怎么能先走?”安良军苦口婆心地教育穆昔,“你要清楚,所长是为了我们好,他提出的要求是在帮助我们进步,你连所长的话都不听,将来如何进步?为师是为你的前途考虑。”
穆昔感动得痛哭流涕,“师父,你脸皮真厚。”
刑侦队已经掌握朱芸、朱宇兄妹二人的线索,朱宇又曾经被判过刑,找他们很容易。穆昔知道今天一定能有结果,快到下班时间就换好衣服准备开溜,过两天轮到她值班,就没那么自由了。
穆昔沿着白墙轻手轻脚往前走,每走动一下,就要左右观察,力图做到不引人注意。
穆昔刚走没两步,已经换好便装的安良军紧随其后,穆昔冲他瞪眼睛。
一个人逃走正好,两个人目标太大。
安良军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小办公室的门打开,杭立群拿着扫把走出来,穆昔立刻蹲下去系鞋带。
安良军来不及躲,转身面对墙站着,杭立群呵斥道:“老安,又想跑?今天轮到你做值日,你看看地面有多脏,打扫完再走。”
安良军板着脸转过身,穆昔偷偷朝他扮鬼脸。
鬼脸还没扮完,杭立群又道:“穆昔,你别和你师父学,好好的孩子都学坏了,你今天留下来帮忙。”
安良军:“呵。”
留下来打扫卫生可不简单,杭立群每天都要仔细检查过后再走,他的要求很高,像是扫把必须摆在拖把左边这种要求数不胜数。留下来就得耽误很久,说不定人家刑侦队都快乐下班了。
穆昔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想求情,但有知道杭立群一定不允许。
天使在这一刻到来。
唐英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穆昔想做什么,他朝穆昔招手道:“过来,有工作要交给你。”
安良军立刻说:“所长,没有任务给我吗?”
唐英武还没来得及说话,穆昔就表态道:“师父,杭所长让你打扫卫生,是为了你好,他是在为了锻炼你磨炼你,只有迈过这道坎,你才能成为真正的人民警察。”
杭立群感动道:“还是穆昔觉悟高!”
安良军:“&%¥!”
穆昔主动接过杭立群手中的扫把,殷勤地递给安良军,“师父,所长是在帮助我们进步,你先进一步,我去完成唐所的任务了,再见。”
安良军的眼珠已经瞪成鲜红色,“*&@#!!”
不远处的邹念文:“啧,这师父也被徒弟拿捏住了。”
*
刑侦队已将朱芸与朱宇带到队里了解情况。
朱宇嘴硬,不愿多说,朱芸却是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朱芸如今已经结婚生子,她盘起长发,穿颜色朴素的毛衣和棕色棉质裤子,是良家妇女的打扮。未成年时,朱芸便跟在朱宇身后混,是朱宇带她走上这条路。
审讯室明亮的灯光让朱芸不适,她只抗了十分钟,便全都交代。
“我记得那天的事,这辈子都忘不了,太吓人了。那个男人叫袁修夷,我记得特别清楚,他是做苦力的,但是识字,好像家里以前挺富,后来家道中落,他一直做苦力为生。我听姐妹提起过他,出手挺阔绰的,我当时不知道他穷,只想着他既然识字,应该挺有钱,就拉着我哥一起骗他。”
应时安问:“你们打算怎么骗?”
“就是……让他给钱嘛,不给钱就告诉他老婆,告诉他单位,我拿报警吓唬他。谁知道他老婆早就跑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他根本不怕威胁,我当时挺生气的,我就逼着他掏钱,骂他是穷鬼,我俩争执起来,他就想杀我。”
朱芸把脖子处的疤痕亮给应时安,“你看,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我以为我要死了,幸好没割到那条流血很快的血管,医生告诉过我名字,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