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琴告诉穆昔,她的丈夫叫小秋,是他爷爷战友的孙子。
两位老人曾一起出生入死,她和小秋订了娃娃亲,但这位小秋跟随父母生活在隔壁市,两人除了三岁时见过一面,就没再见过。
穆昔的爷爷去世后,应家爷爷跟着重病,老爷子最后的愿望就是看到两个孩子成家立业。
原主就这么稀里糊涂结婚了,两人属于两地分居的状态。
难怪穆昔没遇到极品,原来她的婚事更槽心!
穆昔神色凝重,“妈,我得回房间写封信。”
“啊?写信?写信给谁?”
“应……小秋?”
这是什么难听的名字?
田玉琴茫然道:“为什么要写信?”
穆昔背影决绝,声音悲壮,“我知道你不理解自由恋爱,但我希望你别阻止……”
田玉琴问:“你就不能直接打电话吗?”
穆昔:“……”
啊……
*
原主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她读的是警校,余水市的警校生已经不包分配,原主成功考入黄岩区公安分局,被分到棋山派出所做民警。
穿越之前,穆昔刚好不小心撞到衣柜门,原主也撞了头,穆昔怀疑她们是互穿,她的存款还有不少,原主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她的世界。
穆昔在家里上蹿下跳好几天,终于惹怒母亲大人,被一脚踹了出来。
田玉琴让她没事就赶紧去上班,别一天到晚在家“妈妈妈”,让她回忆起那些年不堪入目的寒暑假。
九十年代的余水市,和穆昔的想象完全不同。
余水市有商场,有大马路,还有公交车。
公交车人工售票,半小时一班车,能挤上去的都有一定本领。
街上赶时髦的年轻人穿牛仔裤、马丁靴,还有很多露脐装、紧身裙,好像比穆昔那个年代还要开放。
穆昔则穿上警服。
做了三年房屋销售,穆昔无比期待成为一名警察。
有编制、有威严、处理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只有做这种职业,才有成就感!
尤其是这身警装,帅气逼人,穆昔穿上了就不想脱。
更幸运的是,穆昔被分配到的棋山派出所就在她家附近,徒步十分钟就到。
穆昔的人生已经抵达巅峰。
穆昔怀着对工作强烈的热情与期待,来到棋山派出所……这是派出所?!
穆昔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几栋小楼陷入沉思。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是楼建得时间比较久,派出所是神圣的!
派出所分对外服务区和办公区,民警分治安民警、户籍民警、社区民警,穆昔是治安民警,不负责户籍科的业务。
她从小路绕进内院,直奔办公区。
穆昔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笑容热情灿烂,“大家好,我是穆昔,伤已经好了,今天归队!”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一个盖着帽子睡觉的男人看了穆昔一眼,再次用帽子遮住光。
除了睡觉的男人,办公室内还有四人,两个年纪大些的,两个年纪小的。
留着平头的警察脸色严肃,语气不太友好,“所长让写两篇稿子,你写。”
穆昔的热情被浇灭。
她不记得开口的民警是谁,只能小声应下,然后尬在原地。
她不知道工位在哪里。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朝她招手,“这里这里,快来。”
周谨,警校毕业生,与穆昔同一批的实习生,头发偏棕色,是自来卷,眼睛像月牙,蛮可爱。
穆昔坐过去,办公室内氛围有些压抑,她不敢说话。
这就是神圣的派出所?
周谨笑嘻嘻道:“别介意啊,军哥刚被嫌疑人摸屁股了,哎呦,那嫌疑人长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谁能想到他就对军哥的屁股感兴趣?还想要军哥的联系方式,把军哥昨天的晚饭都气出来了!”
平头警察脸色涨红,“周谨!闲吗?!”
他拿着卷宗气哼哼地走了。
周谨笑得前俯后仰。
穆昔:“?”
嫌犯摸民警的屁股??摸的还是四十多岁的大哥?
周谨笑完,关心气穆昔来,“你真失忆了?”
穆昔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名字是……”
“名字不重要,”周谨朝穆昔伸出手,真诚道,“你欠我十块钱、五顿饭、三杯水,还得在我打篮球的时候帮忙递两条毛巾。”
穆昔:“……”
坐在穆昔对面的年轻人看了周谨一眼,他声音清冷,“你如果不想帮就别帮。”
“趁火打劫懂不懂?老古董!”周谨哼道,“林书琰,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林书琰,警校毕业生,成绩第一名的大学霸,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端正的五官中带了丝秀气,警服干干净净,短发一丝不苟,是个帅哥。
穆昔多看了林书琰几眼。
“你看看你看看,你失忆之后肤浅了!开始关注林书琰了!你记住,我周谨才是棋山派出所最帅的帅哥!”
周谨话音刚落,远处飞来一个枕头,“去工作!”
喊话的小老头是派出所所长唐英武,小老头每天操心派出所琐事,身高又缩了一节。
“卫生评选咱们倒数,职业技能竞赛咱们还是倒数!知识竞赛勉强中游,体能竞赛怎么就倒数第一了?!兄弟姐妹们,咱们还年轻,能不能拼一拼?”
穆昔心目中神圣的派出所轰然倒塌,她分到了……倒数第一!
第2章
自余水市为调动民警积极性举办各类竞赛活动一来,棋山派出所已经蝉联多届光荣的倒数第一名。
知识、体能竞赛不仅只有派出所参加,市局、分局的刑侦队、经侦队等也会参加,去年的第一名是黄岩区公安分局的刑侦队。
穆昔念书时成绩优秀,工作后被称为销冠,没想到来到九十年代输得这么惨。
穆昔开始怀疑,可能不是每个派出所的大楼都破破烂烂的。
周谨的工位在穆昔旁边,他见穆昔情绪低落,安慰道:“别放在心上,虽然咱们竞赛是倒数第一,但咱们的民众满意度也低啊,都一样都一样。”
穆昔:“……”
谢谢,有被安慰到。
周谨又向穆昔科普了一番。
棋山派出所在余水市的“业绩”不太好,据说领导已有整治的心思。
所长唐英武去年才调到棋山派出所,一心整顿风气,但小老头慈眉善目,以失败告终。
今年所里来的四个新人,除了林书琰成绩优异外,其他三人都一般。
除了穆昔和周谨,还有一个叫付叶生的男生,出任务区了。
穆昔安慰自己,她做民警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做好工作最重要。
穆昔找出原主写过的几篇报告,模仿学习写完两篇,交给安良军。
刚被嫌疑人摸过屁股的安良军心情奇差,扫了两眼便说:“交的时候记得和所长强调是你自己写的。”
穆昔:“……为什么?”
安良军面无表情道:“烂,丢人。”
穆昔:“……”
她的确不太擅长写东西。
穆昔想把报告拿回去再改改,安良军又道:“直接交,改什么改,让写这玩意的人就是闲得慌。”
所长办公室里的唐英武打了个喷嚏。
穆昔:“……”
她有点儿琢磨不透安良军的脾气。
唐英武的脾气倒是还不错,细心地指出了报告中的不足之处,穆昔的表达能力没有问题,只是句子写的不够漂亮,这点需要多写多记多积累。
穆昔回到工位,周谨凑过来说道:“军哥就是这么个脾气,他以前是刑警,听说特别牛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调到棋山了,我看所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唉,你可惨喽。”
穆昔深知领导的重要性,安良军只是民警,但他是前辈,级别比她高,安良军的脾气不好,她的日子的确难过。
不过……
穆昔狐疑道:“为什么是我惨了?你不惨?”
周谨耸肩,“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我惨什么?”
穆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