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昔努力往前挤,时不时就会碰到某个人,穆昔没在意,她眼里只有自己的终点。
终于千辛万苦解决完,穆昔还得再挤回来。
在车厢连接处抽烟的几个男人看着她笑,大概是等着看笑话。
笑容让穆昔不太舒服。
秉承着要不舒服,大家都别想好过的原则,穆昔看向几个男人的下半身,然后轻蔑一笑。
男人们:“……”
好像被鄙视了??
穆昔潇洒往回走……走不动,回去还得继续挤。
挤着挤着,穆昔感觉到好像又手在她身上游走。过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当时穆昔着急去洗手间,没多注意。
现在浑身轻松,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穆昔左右看去,两边全是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穆昔正想搞清楚是不是遇到色狼,火车经过铁道连接处晃了一下,一只手扶在她的小臂上。她抬起头,应时安不知何时走过来,刚好在她面前。
卫生间附近的位置人最多,应时安虽然想和穆昔保持距离,但稍微一动,便被人群挤到穆昔面前。
穆昔没什么东西可以扶着,便用收拽着应时安的衣服。
应时安扣住另一个人的手,高高举起来,“在做什么?”
一个民工打扮的男人惨叫一声,被迫站起来,“手手手,疼!”
男人身材健壮,五官硬朗,但胡子拉碴的,一看便知没好好打理过。他站起来时要比穆昔高出一截,和应时安差不多高。
穆昔活动拳头,“刚刚就是你?”
男人嚷道:“打人了啊,有人打人!有没有人管管了!”
一听说打人,刚刚还拥挤的车厢神奇般的空出一部分位置,穆昔周围的人齐齐往后退,她一时没东西可支撑,人便向应时安仰去。
摔进应时安怀中之前,穆昔顺便踢了男人一脚,车厢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男人嚷得更凶,“你们两个打人!!”
穆昔说:“是你在乱摸。”
“你真好意思说这话,”男人气急败坏道,“车厢这么挤,不小心碰一下多正常,你凭什么说我摸你?”
男人这话说的其实有道理,起码附近几人听到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纷纷劝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别起矛盾。”
“是啊,可能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穆昔道:“不可能。”
见有人支持自己,男人嚣张不少,“你有证据?”
“有啊。”
“你把证据拿出来!”
穆昔说:“我长得好看,所以你起了歹心。”
嚣张的男人一时忘记该如何嚣张:“……”
有夸自己好看的吗??
附近的人也愣了。
穆昔丝毫不羞耻,“我说错了吗?是正常的触碰还是故意摸,我感觉不出来?我长得比你好看多了,我诬陷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奖励我看你的丑脸五分钟?”
乘客们:“……”
这他们没话说,人家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
男人:“……”
干坏事遇到厚脸皮怎么办?急求解决方案。
应时安一手控制住男人,一手扶着穆昔,他看向乘务员,“叫乘警来。”
负责这节车厢的乘务员是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穿着铁路统一的制服。他的态度不太积极,“可能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现在不是没事了?”
穆昔惊讶道:“刚刚他也摸你了?”
乘务员:“?,我是男人。”
“他没摸你?”
乘务员有被羞辱到,“当然没有!”
穆昔迅速板起脸,“摸的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没事?叫乘警来!”
乘务员:“……”
乘客们偷偷捂嘴笑。
有人附和道:“应该不会摸乘务员,色狼也得看脸。”
乘务员:“……”
“减肥也不行,五官摆在这里,女色狼都看不上。”
乘务员:“……”
他顶着猪肝脸小声说道:“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然后不情不愿地拿对讲机去找乘警。
十分钟后乘警才挤过来,乘务员说的不清楚,乘警劈头盖脸道:“谁耍流氓?有耍流氓的?是误会还是真耍流氓?时间宝贵知道吗?”
穆昔双手叉腰打算开咬,应时安拉住穆昔,亮出证件,面无表情道:“我是余水市黄岩分局刑侦队的应时安,她是棋山派出所民警,我们坐这趟车去执行任务,刚好遇到他对女同志动手,你们这趟车有什么不一般的,色狼放着不处理?”
乘警:“……”
他收起烦躁的脸,幽怨地看向乘务员。
乘务员:“……”
这不能怪他,他趾高气扬的时候,这俩人没亮身份啊!
应时安道:“你领导是哪一位,电话给我,还有他的。”
“别别,您是……您是应队长是吧?听说过听说过,咱省里的警察都知道您,您别误会,我们也是讲证据的,有色狼一定处理,必须保证女同志的安全!”
乘务员的脸比死猪还紫,“对对对,是我态度有问题,我给您赔礼道歉!”
穆昔皱着眉看过去。
乘务员:“……主要是给您道歉!!以后车厢里绝对没有色狼!”
男人:“……”
完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对警察下手了!
乘客们都没想到这俩郎才女貌的年轻人竟然是警察,再看乘务员时,更是鄙视。人家是警察都认真处理,不是警察呢?直接不管了呗?
普通妇女在车上遇到色狼只能吃哑巴亏?
穆昔道:“投诉,必须投诉!”
应时安便问:“领导电话记不住?”
乘务员:“……,您能不能别和我计较?”
乘警在一旁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天杀的乘务员,话都不讲清楚,一直抱怨人家答题大作,他还以为真是个误会!
火车上信号极差,用不了小灵通。
应时安说:“不说没关系,这趟车是余水局的,查你不难,下车再说。”
乘务员:“……”
完蛋了,前途渺茫了。
乘警赶紧把男人揪过去登记信息。
男人的精气神完全散了。
“刘庆阳,连宜市汾县武樟村人……”
穆昔本是要监督乘警把活儿干完,听到这里,她看向应时安。应时安皱起眉头,朝穆昔点了点头。
穆昔笑盈盈地坐到刘庆阳身旁。
刘庆阳一看到穆昔就全身发抖,不是因为她是警察,而是她刚刚那一脚的力道太实在,他稍微一回忆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在摸你了!!”
穆昔凑近刘庆阳,“这件事不重要。”
刘庆阳惊恐地往乘警身边爬,“哥,我再也不敢了,救命!”
乘警也被穆昔的态度吓到,但现在他只能无情地推开刘庆阳,“听人家说完。”
刘庆阳:“……”
穆昔的笑容十分和善,“你是武樟村的?”
刘庆阳:“……,你想去我村里告状?”
“怎么会这样想?”穆昔说,“我这个最大度,这点儿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行为,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穆昔的笑容纯真又可爱。
刘庆阳:“还是把我抓起来吧,我想蹲大牢!!”
*
在乘警的帮助下,刘庆阳拥有了新的位置——四个警察隔壁的黄金宝座。
穆昔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他,刘庆阳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穆昔还特意和林书琰换了位置,坐在外面,全程不做别的事,就只盯着刘庆阳看。
刘庆阳闭眼想躲,躲不过去。
他一副发狠的样子,“你能不能直接把我拉去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