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璇说:“他没有朋友,我的朋友他见过,都认识。”
对潘学民的基本调查已经结束。
办公室,应时安讲陶璇的口供分给其他人。
大家看过后,刑警才开始汇报潘学民的情况,“我去了潘学民工作的厂子,同事们对潘学民的评价比较统一。他很能吃苦,平时干活最多,领导喜欢他。他为人比较老实,不抽烟不喝酒,不会去娱乐场所,每天下了班就去菜市场,回家给陶璇做饭。”
“同事说,他是不争不抢的性格,比较谦让,大家都挺喜欢他的,知道他女朋友情况特殊,都尽量照顾他。他的男女关系也很简单,周围除了陶璇,没有其他女人。据说厂里有个女同事看他人老实,想追他,被他直接拒绝了。”
冉兴平道:“绝世好男人啊,心里只有赚钱和女朋友。”
“潘学民对陶璇这么好,咱们还有必要怀疑陶璇吗?陶璇是盲人,还在靠潘学民照顾,她要是杀人,就太傻了点儿。”
冉兴平道:“穆昔说陶璇的第一反应很奇怪。”
谢涟气焰嚣张,“穆昔?她的话能听?”
刑侦队其他人都看向谢涟。
谢涟:“……确实该听听。”
人家穆昔现在地位不一样了,已经队长的老婆了。
谢涟心里的苦,没人懂。
应时安拿出陶璇的档案。
“陶璇是高中学历,参加过高考,但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曾在纺织厂工作,失明后被解雇,一直没再参加工作,生活来源一是政府的补贴,二是靠潘学民工作。她平时会与高中同学和纺织厂的前同事来往,偶尔一起出去逛街。”
“看着很普通。”
应时安道:“四年前,她的母亲遭遇入室抢劫,与劫匪撞上,被残忍杀害。卷宗记载,陶璇称看到凶手,她被凶手发现后试图逃跑,在逃跑过程中发生车祸。”
这就不普通了。
徐泾问:“车祸和她妈的案子有关吗?”
“司机与陶璇并无关系,是她慌不择路跑到马路上,司机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人,来不及刹车。”
谢涟惋惜道:“母亲遇害了,她还因此发生车祸变成盲人,实在可怜。”
“能遇到潘学民,不算太可怜,”徐泾说,“有人继续照顾她,还能养活她。”
“对了,杀害她妈妈的人抓到了吗?”
应时安说:“没有。”
谢涟奇怪道:“她不是看到凶手的长相了,凶手跑了?在通缉?”
“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杀害她母亲的究竟是谁,”应时安说,“她对凶手的描述,超乎想象,警方认为她受到巨大刺激,又出了车祸,精神不稳定。”
“她怎么描述的?”
“红脸,恶魔,鬼怪,门神,獠牙。”
所有人都没听懂,“她妈妈是被鬼害的?”
“所以警方认为,她是受到刺激,加上刚出车祸可能撞到头,情绪不稳定。”
陶璇的证词对找到杀人犯没有任何帮助。
案发是在后半夜,警方没有找到其他目击者。
开车的司机倒是证明,当时陶璇看起来非常慌张,不管不顾的就往马路上冲。
后来一直没找到新的线索,案子便搁置。
“这些年,陶璇每隔几个月就会在潘学民的陪伴下去找当年负责此案的警察,我打电话问过,潘学民照顾陶璇很细心,两人看起来感情非常好。”
谢涟说:“这么说的话,陶璇就不可能杀人了,说不定只是意外。”
*
穆昔和付叶生没有去刑侦队,他们还有派出所的事要忙。
她和安良军刚刚处理完一起夫妻吵架的案子,夫妻俩争吵的原因是床的分配,他们都认为对方占了更多的位置。
安良军原本还在认真劝和,夫妻俩却执意要离婚。
安良军被他们吵得头大,破罐破摔说:“他睡觉都不在乎你的感受,他不爱你,没有爱情的婚姻无法维持。”
妻子沉默。
穆昔说:“你只是可能多占了一部分位置,你妻子都不愿意沟通,离婚吧,你们各自去找信任。”
丈夫:“……话不是这么说的。”
最后夫妻俩合起伙来攻击安良军和穆昔,“作为警察怎么能说这种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
俩人被夫妻俩赶了出去,毫无愧色。
安良军问:“签字了吗?”
穆昔扬了扬回执单,“刚到我就让他们签了。”
搞定!
回派出所时,付叶生正和林书琰讨论杀人案。
周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心中悲凉。
曾经,他在派出所算是比较勤奋的,现在好像只有他最懒散。
明明已经每天刻苦训练,努力加班,为什么还会觉得自己懒散?!
周谨酸溜溜地对穆昔说:“你看他们,现在不出警,还想帮刑侦队干活。老付这是怎么了,以前他可是恨不得天天不出警。”
穆昔说:“讨论刑事案?我去听听。”
周谨:“……”
他的同事中就没有一个不卷的吗?!
不服输的周谨加入讨论的队伍。
四个老家伙也凑在一起讨论。
“你给付叶生灌什么迷魂汤了,富家少爷都开始努力工作。”
“你别说,看他们的气势,我以为警察一个月工资一万,刚刚掏出存折看了看,才回到现实。”
宗井淡定喝茶,“认真工作还不好?我们都应该努力。”
安良军嫌弃地看过去。
宗井说:“尤其是现在,我们最该认真。”
邹念文问:“你也被他们洗脑了?”
“我们该认真地考虑考虑,”宗井压低声音,“如何利用他们的气势,把我们手里的活儿也教给他们。”
严绍:“……”
安良军竖起大拇指,“论不是东西还得是你!”
几个新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是听其他派出所的人说的,就是左星华,你们记得吗?他好像订婚了。”
“他不是喜欢穆昔吗?”
“是穆昔撩人家,穆昔渣女。”
穆昔:“……,抛开事实不谈,他就没有错吗?我只是想打探他跑五公里的情况。”
林书琰道:“说案子。”
“案子很简单,就是一个男的,在家里喝醉酒死了,没人发现。尸体晾着五天,都臭了,邻居才知道。”
“确定是喝醉酒?”
“是啊,左星华进去的时候,除了尸臭就是酒气,地上到处都是啤酒瓶、白酒瓶,真是往死里喝。”
“尸检了吗?”
“又不是刑事案件,没必要尸检,死者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也没朋友,现在尸体都没人认领,估计会直接拉到殡仪馆烧了,现在不是提倡火葬吗。”
几人感慨一番。
“现在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也有喝酒喝死的,喝酒血压高,最容易出事。”
“死者的年纪也不大,二十六七岁,可惜了。”
穆昔问:“真就是喝酒喝死的?二十六七岁,概率不高吧?”
“得看他平时的生活习惯,不过我倒是没听左星华说死者体重高或者平时会重盐重油,你按电话问问?”
正好唐英武拿着文件从办公室走出来,“左星华?谁想去见他,我这有份文件,得送到他们派出所。”
穆昔积极地举手。
“行,穆昔去。”
付叶生道:“所长,我也想去。”
唐英武:“?”
林书琰面不改色,“文件太重,穆昔一个人拿不了。”
唐英武:“?”
付叶生说:“而且咱局里的文件多重要啊,我们去了可以保护穆昔和文件!”
安良军嗤笑,“他们不仅努力,还变得比以前更傻了。”
邹念文漫不经心道:“这不叫傻,这是纯粹的脸皮厚,你猜猜是跟谁学的?”
安良军:“……”
还能有谁,他的好徒弟呗。
最终付叶生和林书琰分别得到了唐英武的一脚,老实了。
穆昔骑自行车赶去左星华所在的派出所。
她把文件送到后,有意无意往左星华身边凑,“听说你们前几天接了个案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家里喝酒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