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穆昔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追应时安总是失败了。
她没给应时安买礼物,也没给他买花。
感情是要用礼物培养的。
穆昔迅速在心里重新制定追人计划。
等找到善信,案子结束,她要重新追应时安!
穆昔真心地向沈砚道谢,“幸好有你。”
沈砚:“?”
“你用错误的追人方式启发了我,我现在明白该怎么追应时安了。”
沈砚:“……”
她对一个刚被她拒绝的人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沈砚还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他们沈家人没有轻易放弃这一说。
穆昔桌上的喜庆座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穆昔心情不错,扬眉微笑拿起话筒,电话那头传来林书琰的声音。
“茶叶店出事了!周谨和俞冬月从三楼摔下来了!”
第149章
暮云缭绕,余晖烂漫,余水市街边的路灯接二连三亮起。
正是下班时间,街边陆陆续续聚集推着小车的小贩,热闹非凡。
平静的一幕被一声巨响打破。
买烤地瓜的路人茫然地回头寻找声源,却见一男一女倒在地上。女人压在男人身上,男人身下有玻璃碎片。
周围路人震惊地围过去,有人说道:“好像是从楼上掉下来的。”
三楼窗口露出一个女人的脸。
十分钟后,救护车和警察同时赶到,一来就是三辆警车。
医护人员把二人带走,三辆警车下来□□名警察,一多半都穿制服,他们站在楼下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五分钟后,又有一辆警车赶到,还有一辆私家车,但走下来的人也加入到警察阵营里。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警察聚集在一起。
“出事了?出大事了?有恐怖分子?”
“听说刚刚摔下来的是个警察。”
“警察被袭击?犯人和警察同归于尽?和警察一起摔下来的好像是个年轻女人。”
路人议论纷纷。
警察中,以黄文耀为首,探讨周谨的问题。
“周谨本就在反省,和犯罪嫌疑人接触就算了,还发生这般大的事故,必须严查。”
“光是和犯罪嫌疑人关系暧昧这一条,就可以停他的职。”
警察遇袭是大事,周谨又是和犯罪嫌疑人亲密接触后,再一起坠楼,若此事宣扬出去,影响十分恶劣,分局领导的意见一致,必须严惩。
黄文耀神色严肃。
分局的人和棋山派出所的人泾渭分明。
林书琰几次想开口,都被严绍拦住,“等局长开口再说。”
林书琰道:“周谨的情况特殊,我们几个人中,他是最不能丢了这份工作的,严哥,不管怎么说,咱们……”
穆昔将林书琰拽到身后,她冷静道:“你现在和家里断交,也需要这份工作。”
接着,穆昔走到分局领导面前,规规矩矩地问好,“领导们好。”
黄文耀看向穆昔。
穆昔很规矩,眉眼温顺,像个普普通通的乖孩子。
“你是?”
穆昔说:“我是棋山派出所的穆昔,周谨的事,我有几句话想说。”
黄文耀“哦”了一声。
是刚刚拒绝让应时安工作的穆昔。
一人说道:“对周谨的处分,我们商量过后会通知你们,不需要你多嘴。”
穆昔平静地问:“什么叫多嘴?”
对面几人虽级别不同,但对穆昔来说都是领导,穆昔就是普普通通的民警。
林书琰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她的意思是……”
“不用打圆场,”穆昔再一次打断林书琰,说,“我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绕弯子,而且没有各位领导聪明,我耍小心思,领导们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我就直说了。”
黄文耀扬起眉,“这件事似乎与你无关。”
“周谨是我的同事,在今天以前我们还负责同一起案子,我最了解他在做什么,怎么能说无关?”
林书琰屏住呼吸,担忧地看着穆昔。
穆昔说:“周谨出事,生死未卜,各位不先查明事情起因,不等医院的抢救,就先研究起如何惩罚了?周谨有错,可以惩罚,但是不是该等周谨脱离危险,搞清楚他为何会坠楼,是否存在凶手?”
黄文耀目光深沉。
林书琰低声道:“穆昔,等等再说。”
“没什么好等的,”穆昔道,“我自认为参加工作以来,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只要派出所需要我,只要有居民需要我,不管我是正常上班还是在休假,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各位领导如果因为我说几句话想把我开除,我无话可说。但是周谨的事,再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给他泼脏水,谁都不能给他定罪。警察办案最讲究证据,几位说周谨做了对警局不利的事情,证据呢?证据在哪?”
有人好笑道:“你是认为有人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我们只是在商讨,不是给他定罪。”
气氛逐渐僵硬,已经有人自觉的去疏散群众。
穆昔不为所动,也不想退缩,“各位商议的内容里,好像不包括周谨是在正常的工作中不慎坠楼,也不包括周谨坠楼的原因。周谨有错,当然要受罚,但凡事讲证据,各位实在是操之过急。”
“你知道这种事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吗?警察和嫌疑人走的近,这像话吗?外界怎么看我们?”
穆昔反问:“所以您既不愿意给自己的人多一些信任,也不想调查真相,只考虑舆论舆情?”
“穆昔!适可而止!我们已经很给你面子,回单位待着去!”
严绍忽然说道:“我和她的想法一样。”
“你可是老警察了,你也跟着小年轻添乱?”
“周谨是我的徒弟,他刚刚坠楼,我只担心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只想查清现场究竟发生什么,黄局长,您说呢?”
黄文耀意味不明道:“老唐,你手底下养了一堆刺头啊。”
林书琰说:“黄局长,我不认为我们是刺头,谈起工作,我认为我工作的时常不比局内任何人少。”
杭立群一脸纠结。
他很想帮周谨说几句,周谨这孩子他还是清楚的,已经是四个人中最老实的了。
……
准确的说,是只要不和穆昔混在一起,就是个老实的孩子。
但现在对面都是领导,尤其黄文耀,比较难说话,而且他和黄文耀不熟,不知道他会不会给面子,这种事搞不好就会得罪人。
杭立群选择了折中的方案。
他趁穆昔和分局争辩时,轻声说:“这个,我看周谨他其实……”
这样既帮周谨说话了,他不会良心不安,也不会引起领导注意。
然而在杭立群开口的同时,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杭立群:“……”
杭立群抬头装傻,假装自己在看树上的鸟。
黄文耀道:“老杭有话说?”
杭立群:“……”
他声音很小了啊!
杭立群硬着头皮说道:“黄局,周谨这孩子工作很努力,呃,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周谨是你们所里的人,你们当然向着他说话。”
“棋山派出所以前好好的,现在怎么一堆刺头?老杭,别跟着年轻人胡闹。”
“够了,”唐英武突然开口,“让我说几句?”
唐英武负手而立,神色凝重。
他是局里的老人,黄文耀也要给这个面子,“你说。”
“对周谨的调查稍微放一放,查明坠楼真相,抓到诈骗集团,周谨是否犯错,等案子结束后再讨论。”
“你也向着他说话?”
唐英武声音冷漠,“首先,我必须强调,我就是向着周谨说话,有问题吗?”
“??”
“周谨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了解他不比你多?我向着我手底下的人有问题?至于他们几个,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不仅是同事,更是一起奋斗的战友,帮着说几句话是人之常情,说什么刺头,你想的会不会太多了?就算真是刺头,我们也认了,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但必须先查案,再查周谨。”
唐英武态度坚决。
穆昔和林书琰神色动容,感激地看着唐英武。
杭立群心头一热,跟着说道:“对,不管周谨为何坠楼,我们都比你们更了解他的人品和工作态度,不帮他说话才不正常。你的意思是你的好兄弟出事了,你会看着不管?黄局,这种人不能交。”
严绍跟着说:“而且本来就应该先查案子,直接定罪才是奇怪,不能因为所谓的和嫌疑人有亲密接触,就急着给他定罪平息舆情吧?舆情在哪,你就不能保下密,等查完案子再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