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无助地看向哥哥,“哥,他们为什么欺负李川。”
虽然她嫌弃弟弟的行为,但总不愿看到别人欺负他。
穆昔道:“欺负他的不是我们,是李子石。”
“我哥才不会欺负小川!”
“我有没有乱说,你问他便知,”穆昔说,“李子石,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一张照片,你可以解释照片上的内容吗?”
“什么照片?!”
李子石看向穆昔。
鉴定人员取出已经存放好的物证袋,向李子石展示。
照片长12.9厘米,宽8.9厘米,为五寸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无法展现更多的细节,却为照片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照片中,一个女人躺在地板上,双手无力地放在头顶,只有侧颜,头部后方的颜色更深,是血迹。
一个女人,绽放在鲜红的血迹之中。
冉兴平立刻认出此人是谁,“这是毛云!我见过这张照片!”
穆昔问李子石,“你能解释一下,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你父母遗照的相框里吗?”
穆昔从遗照相框中取出的,正是这张照片。
“这是毛云遇害现场,这样的照片,你为什么会有?”
案发那年,李霞已经八岁。
父母虽然更偏爱李川,但她还是依赖他们,父母的死一度让她无法走出来。
现在看到照片,李霞的心里也是空空落落,仿若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她看向李子石,“哥,你怎么会有妈妈遇害的照片?”
所有人都在等李子石的答案。
在大家的注视下,李子石走向鉴定人员,看着照片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直到死亡,毛云的眼睛都是睁开的。
“我偷的,”李子石声音干哑,“我想留一张照片,当时的警察给我看过,让我提供线索,我偷偷留了一张。”
十年前的事,支队刑警都换了一批,又是各项技术不成熟的年代,谁都说不清楚。
应时安问:“哪位刑警?”
“记不清了。”
“直接给你看受害人的照片?”
“是。”
“我们会在照片上提取指纹。”
“照片我擦过很多次,也看了很多次,就算只有我的指纹也很正常,这是十年前的事情。”
冉兴平指向还跪在篮球上的李川。
事实上李川是踮脚蹲着的姿势,并不敢完全跪上去,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汗如雨下。
“这也叫正常?看他的动作,已经经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了吧?你平时是怎么对他的?”
李霞紧张地看着李子石。
李子石不慌不忙道:“老师的确和我反映过,他在学校会被其他学生欺负,我想是有不好的学生对他做了什么,至于篮球,我不太清楚,我想篮球上应该没有我的指纹。”
李霞说:“你们别怀疑我哥,我哥把我们养大不容易……小川你说句话啊?!”
李川跪在篮球上,一动不动。
李霞着急地走向李川,被应时安拦住。
应时安示意两名刑警将李川扶起来。
刑警的手刚碰到李川,李川便如触电般剧烈反抗,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篮球。
李子石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
李川沉默,李子石咬定不知情,刑警们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穆昔从鉴定人员手中拿过照片,“这张照片,你说是当年刑警给你看过的?而且忘记了刑警的姓名?”
“是的,随你们怎么核实。”
冉兴平不满地看着李子石。
他这哪里是要他们去核实?他分明是笃定他们核实不了,用十年的时间来给自己洗脱罪名!
至于究竟是何罪……
冉兴平还不知道,但他已经明白,李子石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好人!而是欺骗他感情的渣男!
冉兴平呛道:“好,我现在就去核实,不就是十年前的案子吗?你真以为当年接手案子的警察都退休了?就算退休我也得给他找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穆昔说,“我在卷宗里看过现场的照片,其中包括毛云和李春建遇害后的最后位置,李子石,你这张照片的角度看起来的确和刑警当年拍下的照片一致。”
李子石冷笑,“既然一致……”
“但你不觉得,你这张照片多了点儿什么吗?”
冉兴平也看过现场的照片,他凑过去看了许久,小声问应时安,“多了什么?”
“女生们比较喜欢的东西。”应时安接过照片,“这张照片上,毛云戴了一对银耳环。”
他将照片展示给李子石看,“警察搜查现场时,并未找到毛云的耳环,尸体被发现时,毛云也没有戴耳环。李子石,你为什么会有毛云戴耳环的照片?”
李子石的眉深深地拧了起来,“……记不清了。”
应时安道:“那就回局里回忆。”
穆昔说:“你当时只有15岁,家里条件不好,不可能有相机,查一查十年前你认识的人中谁有相机,或者你有没有偷别人的相机,找到底片和耳环,你再想抵赖也没用。”
李霞拉住李子石的胳膊,努力用身体挡住他,她哭着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哥带走?我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李子石沉着脸,死死地盯着穆昔。
这种目光应时安见过,他转身挡住穆昔。
两名刑警将李子石拉走。
穆昔松口气。
还好还好,没人追问她是如何进来的问题。
应时安忽然低头看向她。
穆昔一激灵,立正站好,摆出无辜的表情。
应时安轻笑。
薄唇微扬,还挺好看。
穆昔:“……”
应时安朝她笑是什么意思?!
他俩只是假结婚!假的!
冉兴平刚好看到应时安的笑容。
他发誓,认识应时安这么多年,他只有在案子结束时,才能看到应时安轻松的笑容。
但刚刚的笑,明显不是轻松的意思!
久经风雨的冉兴平一琢磨,越想越觉得应时安和穆昔不太简单。
应时安这段时间没事就往派出所跑,以前哪有这么勤快?
还有穆昔,最近似乎总是躲着应时安,她脸皮可是最厚的!
最重要的是,这俩人都是已婚状态。
将所有线索结合到一起,冉兴平神探得出一个最完美的结论。
应时安和穆昔……他们想搞婚外情!!
*
李子石被带走后,就和李川的态度一样,不愿开口。
李霞在分局哭到晚上,嗓子哭哑了,也没等到哥哥。
至于李川,则直接被送到医院。
看他的状态,恐怕是被长期折磨,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至于这几人久经为何如此古怪,当年久经发生什么事,还需要当事人来解答。
应时安又审了李子石一轮,没能拿到答案。
冉兴平虎视眈眈地盯着应时安。
他是做痕迹检验工作的,在查案这方面头脑一般,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穆昔明显在拒绝应时安,应时安却死皮赖脸贴上去……这是要强行婚外情啊!应时安这个禽兽!
不,他连禽兽都不如!
穆昔拽了拽冉兴平,“冉哥,你总看应队做什么?”
冉兴平怜惜道:“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虽然他得婚也结得不明不白,但毕竟是已婚状态,如果和他传出绯闻,大家议论更多的会是你。”
穆昔深以为然,抱起卷宗远离应时安坐下。
应时安刚疏离完思路,一扭头就见冉兴平和穆昔离自己有八百米远。
应时安:“……,?”
他怎么觉得被逮起来的可怕杀人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