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泊想冲到穆昔面前,奈何手铐还铐在暖气管道上,他用力拉扯,手铐和管道激烈地碰撞着。
“思怡怎么说,她怎么说?!”
穆昔看了一眼安良军,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才对韦泊说道:“她的说法和伍半香的说法一致,她说你们是上周去的伍半香的店里,之后发生争执,你们分手,后来再未见过。你昨天没有看到伍半香,也没有对她下手,你没有杀人。”
穆昔没有把任思怡的话完全转达。
任思怡还说,最近几个月韦泊的表现很不正常。
他经常说一些任思怡听不懂的话,例如韦泊会说他们吵架了,给她送礼物求和好,但在任思怡的印象中,他们那段时间的感情一直很好,甚至没有拌嘴。
韦泊的话颠三倒四,任思怡一直认为他是记性变差,现在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韦泊痛苦地抓着头发,“思怡好像说过我记性越来越差……可是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会,不可能!”
他扶着暖气管道向墙撞去。
目前来说,韦泊的罪行达不到拘留的程度。
穆昔拦下他,向他保证,“你先回去休息,要保证随叫随到,我和师父会继续调查,给你一个结果。”
*
将韦泊送回家后,穆昔和安良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走访群众。
穆昔找了几个韦泊的邻居询问情况,一脸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表示对韦泊不熟。
“这小伙的性格不太行,话都说不明白,他女朋友的性格倒是挺好的,和我们聊过几次,她和我们抱怨过,说她男朋友记性差,确实挺差的。”
邻居们还说,最近一周的确没见任思怡来找韦泊,还有人问韦泊是不是分手了,韦泊很生气的否认。
查来查去都只能证明韦泊似乎做了一场梦。
下班后,穆昔来到韦泊家,将这一消息告诉他。
韦泊神色呆滞地坐在床上,他似乎身陷囹圄,极度痛苦。
穆昔安抚了几句,韦泊好像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穆昔只好关上房门离开。
任思怡答应会通知韦泊的父母,还会带他去看精神科,在他的病治好之前,不会分手。
回家的路上,穆昔还在想这件事。
她总觉得还有奇怪的地方,或许韦泊没有说错,或许一切都真的发生过,但这些人不可能都串通好来骗他们。所有一切都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韦泊的精神不正常。
穆昔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回到家。
田玉琴女式竟然守在家门口,坏笑地看着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
田玉琴说:“老爷子过来拜访过了,今天还和奶奶一起下棋,下了两三个小时。他说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和小秋说好了,也要过去。”
穆昔:“……”
忘记了。
正好穆昔想问问应时安有关案子的意见,她调转车头,推着自行车往应时安家走。
没走几步,派出所三傻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嘻嘻哈哈地走过来。
周谨朝她招手,“今天怎么没等我们一起走?我们要煮火锅,去吃吗?咦,你要出门?”
穆昔默默把自行车转回去。
田玉琴训斥道:“总和男孩混在一起干嘛?小秋会有意见,爷爷在等你,赶紧去吧。”
穆昔又把自行车转过去。
周谨:“我们买了新鲜的牛肉,说是什么雪花牛肉,特别贵,老付出钱,阿姨,你们做晚饭没,一起过来吃呗?”
雪花牛肉……
穆昔再次转车。
林书琰:“你在用自行车画圈?”
穆昔:“……”
她索性直接把自行车丢到路边,坚定道:“我觉得我们的友情更重要,我要去吃雪花牛肉!”
田玉琴:“……”
家里是缺穆昔的吃穿了?
*
应时安今天没有加班,准时到家。
他和穆昔的房间在二楼,隔壁是书房,应时安在书房添了一张床,他会睡在这里。
应老爷子知道孩子们工作忙,通常不会等他们一起吃晚饭,今天应时安准时回来,还挺难得。
应老爷子冲着应时安坏笑,“想见小昔吧?小昔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过来?”
应时安道:“她住在家里更舒服。”
“嘴硬,我就不信你不盼着她来。”
应老爷子转动轮椅到一楼客厅的窗户前,笑得更开心了,“啧,小昔不喜欢跟你一起玩,活该。”
应时安瞥向窗户,可惜从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您别乱说。”
应老爷子美滋滋地看着窗外,“怎么是乱说?小昔去她同事家了,她和同事们的关系真不错,你可别限制人家小昔的自由,别管哦。”
应时安再度看向窗外,嘴上十分冷静,“交朋友当然是自由。”
“你不在意?”
“我完全支持。”
“也不吃醋?”
“绝对支持。”
应老爷子“嘁”了一声,转着轮椅往房间走,“我可不跟你瞎扯了。”
应老爷子进入房间的瞬间,应时安慢悠悠往窗户旁走去,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努力往付叶生家的方向瞥。
老爷子的房门突然打开。
应时安拉窗帘的手僵住。
爷孙俩对视整整十秒钟,应老爷子:“呵。”
应时安:“……”
“我是想……”
应老爷子捂住耳朵,傲娇地回房间了。
应时安:“……”
正打扫厨房的阿姨无奈地看着这一幕,这爷孙俩是亲生的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看对方的笑话了??
*
雪花牛肉不限量畅吃,穆昔吃完以后已经九点钟,便没再去应老爷子那边打扰。第二天早上她去上班,正好遇到应时安准备开车,穆昔骑着自行车凑过去,“应队长,问你一个案子。一个人说自己杀了人,结果这个人还活着,可能性有多大?”
林书琰三人骑着自行车慢悠悠过来,付叶生道:“还在想韦泊的案子?算了吧,他肯定是精神有问题,但凡是正常人,都不能交代自己嫖娼、想买毒品还杀人的事。”
周谨说:“我也觉得他有毛病,很明显了。”
穆昔道:“可我总觉得另有隐情。”
“咱们又不是刑警,管那么多干嘛,而且感觉不靠谱,咱得看证据。”
穆昔板起脸,“你们几个,不想混了吗?!”
周谨笑嘻嘻道:“还不知道你现在练成什么样了,哪天来练练手?”
三个人都笑眯眯的,显然没把穆昔的实力当回事。
穆昔:“……”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应时安。
应时安瞥了眼打闹中的三个人,道:“情况整理一下告诉我,我忙完给你答复。”
穆昔顿时笑容满面:“好!”
应时安又问:“送你去派出所?”
“不用,我骑车子过去,十分钟都不用。”
付叶生抢着说道:“应队,带我一个,这破车子我骑不惯。”
应时安道:“你们是朋友,同甘共苦吧。”
说完便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付叶生:“……”
他对穆昔的偏心是不是太明显了?之前他说他们是什么关系?这就是亲戚的力量?
只有周谨的表情意味深长,他们还小,他们不懂,只有他承受了一切。
*
当晚,穆昔还没来得及回家,便得知田玉琴女士做主把她的东西都搬到了应家。
田玉琴女士的想法和应老爷子一样,他们都希望应时安和穆昔能好好的,最好尽快生儿育女。
即便他们已经算是开明的长辈,但还逃不掉这些老旧的思想。
穆昔拿着整理好的笔记去了应老爷子家。
穆昔回来得晚了些,应老爷子已经休息,她蹑手蹑脚去二楼。
这是穆昔第一次来应家,这个法律上属于她的房子,装修得相当不错,都是应老爷子的手笔。
穆昔先去看了一眼卧室。
卧室的装潢是原木风的,棕色长桌上铺着蕾丝桌布,还放着纯白色的花瓶,花瓶里有两朵粉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