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真假,这些人为了打击我们国家,都不会放过试探的机会,所以最近377厂戒严。”
孙梦毓有些担忧的问:“那会对我们的研究造成什么影响吗?”
卫博宁否认:“不,暂时不会,我们在377厂的消息还没暴露。”
“那担心什么。不要太紧张,放松一些,神经太紧绷,人会生病的。”孙梦毓十分乐观的说。
但卫博宁乐观不起来,他不是不相信国家的力量,而是全国来到377厂的专家教授还有师傅们那么多,只要有心调查,绝对能摸到是哪些人。要是顺藤摸瓜或者敏锐的敌/特查到孙梦毓身上,那她可危险了。
现如今在厂里还好,但在项目结束,出厂后,危机才是真正的开始。
哪怕卫博宁对国家自信,对军队力量相信,但那些敌/特要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进行自/杀式袭击,哪怕有广志和李木都不顶用。
现在卫博宁十分庆幸之前给了孙梦毓能够当做武器用的手表,最庆幸孙梦毓已经发明出来安全球。
而这时,已经看完方案的一群人心满意足的散开,王国强吆喝道:“来来,开工了开工了,小鱼都已经给了解决方案,我们也不能拖后腿。”
孙梦毓注意到,拉着卫博宁跟着凑到柴油机工作台边,看着师傅们叮叮当当工作,时不时提示一下,或者提出要求。
卫博宁则捧着图纸,要是师傅哪里没明白孙梦毓的要求,他会善解人意的解释清楚,给孙梦毓作补充。
暂时气缸盖是要师傅们手工打造,377厂没有生产气缸盖的大型机器,从取材到磨合,孙梦毓每一步标注的清清楚楚。
现如今考验的就是师傅们的手艺。
但是师傅们很自信,图纸都画的那么清楚,设计师还站在身边亲自解释,他们要是还造不出来,干脆退休得了。
这一组的进度条重新移动起来,其他组跟着喝汤。
在半月后,其他组同样遇见气缸盖这个问题,而来询问孙梦毓时,孙梦毓一点没耽搁的拿出气缸盖成品和之前设计的图纸,然后组长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带着组员赶进度。
虽然孙梦毓没有项目负责人的名号,甚至只是一个组里的成员,但一点不妨碍其他人把她当做主导人看待,谁要是敢因为孙梦毓的年龄轻视她,孙梦毓组里的四位专家怕不是要给他头打掉。
孙梦毓在的这个组,四位专家是全部专家里年龄最大的那一拨。别看在孙梦毓面前和声和气、慈眉善目,你就真把他们当做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了,他们可是机械这一行的资深专家,来377厂的全部专家里,属他们四个地位最高。
要不是因为这样,会是他们四个在十二缸组?真以为他们是凭借冠绝全部专家的年龄优势进来的?
十二缸组不知道有多抢手,要不是孙梦毓是提供图纸和画图的那一个,谁都抢不过她的位置,卫博宁和她一起,别人同样不敢抢,他俩早被人挤走了。
这样又过去半个月,孙梦毓他们的项目没有完成,电动车厂先建成,开始购买机器,进行招工了。
招工不是问题,在购买机器这一环,电动车厂遇见了难题。
第137章
政府办公楼
会议室里围着长桌坐一圈人,每人都表情凝重,冷滞的气氛萦绕在室内,仿佛空气都凝固住。
坐在上首的人环视一周,微微前倾身体,沉声问道:“说说吧,现在应该如何办?”
下面没人说话,王岑冲作为电动车厂的厂长,如何都躲不过去,站出来说道:“这个价格,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答应下来,有其他的备选吗?”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目光锐利,浓眉丹凤眼的男人先用修长的手指翻看下手中的报告,然后开口道:“很难,锐澳公司是如今少数愿意和我们国内联系,且愿意卖机器给我们的厂商之一。如果要换其他厂家,先不提需要花费的时间,只是另外寻找符合生产电动车要求的机器都是一个很大问题。毕竟……”
男人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他们的电动车确实很好用,是当前独一份,但正如它的优点一样,它的缺点也很突出。不,不是它的缺点,是国家的缺陷成为了它的缺点。那就是它的工艺要求很高,需要用到的机器以如今国内的生产水平,根本生产不出来,只能从国外购买。
要想让电动车成为赚取外汇的支柱产业,无论什么地方都要做好。甚至王岑冲在知道自己要担任厂长时,还专门去美院请教授设计几款电动车的外观。他们国内以朴实为美,那些外国佬可不吃这套。
画出来的电动车外观,王岑冲看了都心动。车身分别以粉、黑、灰、和红四种颜色为主,附加白色云团形状。电动车名字叫飞云嘛,云团相当于标志了。
在建厂前期,官方已经委派专人查询有哪些符合要求的厂家,然后一家家试探,看是否愿意出售机器。最后愿意售卖机器的厂家有五家,但出价合适的只有一家。
本来皆大欢喜,谁知现如今要下订单,厂家临时反悔,觉得价格不行,要提价,且不是提价一星半点,要提价百分之五。
大型机器生产线,动不动几十上百万,提价百分之五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厂家那边好似知道自己哪怕提价百分之五也比其他厂家要价少,一点不担心这幢生意不成,根本不着急。而国内又不甘心白白多给那么多钱,所以现在僵持住了。
坐王岑冲对面的男人猛地一锤桌子,骂道:“真想一木仓崩了那个锐澳公司的人,死要钱,妈的,怎么没噎死他!”
“林伟成同志!”坐在上首的人见男人越说越不像话,开口提醒他。他们都很不忿锐澳公司临时提价,但毕竟现在他们需要锐澳公司的机器,不是骂人的时候。
被人提醒,林伟成勉强收起心中的怒火,猛灌一口身前放凉的茶水,脊背往后靠去,闭嘴不再说话。
在座的人没有对林伟成的话表露惊奇,这人就是这么个脾气,他什么时候态度平和才奇怪了。
浓眉丹凤眼的男人继续翻看手中之前官方调查相关厂家时汇集的资料,看着看着,他说道:“不如我们试试小一些的厂家?如果不在一个厂家购买齐全机器,分批购买,这样的工厂还是可以挑出几家。我们多换几家,最后总能购买全。”
王岑冲摇头,“单华盛同志,你的提议之前我想过,但生产线和其他的不一样。小一些的机器可以这样做,但涉及到关键设备不太行。不一样厂家生产的机器,有可能会不配套,精准不一样会有一些麻烦。例如废品提升,报废率提高,严重点可能生产不出产品。”
单华盛理解的点头,他不是技术人员,不太了解这方面,王岑冲说的,他确实没有想到。
王岑冲接着补充:“不过如果最后真的实在没有办法,这个不失为一个方法,可以作为最后的备选。”
林伟成挠挠脑袋,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办,忽然想起什么,他问道:“研制电动车的那位同志在哪?既然人家可以研制出电动车,那么相关的机器咱们可以问问人家的意见啊。”
“人家是专业的,不比咱们一群人坐在这里半天强?”
其他人经林伟成提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是说他们想要孙梦毓研制出相关机器,而是他们觉得既然孙梦毓可以独自一人从无到有研制成功电动车,那么有关电动车的生产,她绝对可以提供一些想法。
专业人士怎么都比他们一群门外汉了解机器吧。
但还不待他们兴奋,坐在上首的人率先打破他们的幻想,“别想了,那位同志现如今不方便,帮不了我们。”
林伟成奇怪,“那有啥帮不了的,在搞研究?在其他地方?”
上首的人摆手,示意屋内的人想其他主意,不想聊这个话题。
能坐在这里参与电动车项目的人,不是职位不低,就是能力出众,见他这样的态度,他们知道其中有他们不能知道的事情,识趣的转移话题。
最后屋内十几号人,无论是政府人员,还是专家学者,最后依旧没讨论出个有用的办法。
散会后,王岑冲骑着自行车忧心忡忡的回到家,他家在一个一进四合院里,独门独户,在这样的时候拥有这样的房子,可以看出他家底不菲。
停好自行车,王岑冲慢吞吞往屋内走去。
他的妻子卫业芳听见开大门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刚想开口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就看见丈夫紧锁的眉头。
卫业芳揉搓着手上黏连的面粉,说:“怎么了?满脸心事的样子。”
王岑冲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也是回家的路已经走惯,要不然照他一路跑神的样子,不说跑错道,也得摔几次。
“不好说,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他不愿多说的摇头,似是想起什么,他问道,“不是说咱爸要到了吗?你接到了吗?”
卫业芳白他一眼,“你是不是都过糊涂了,咱爸明天才到。”
王岑冲回想一下,猛地一拍额头,“确实有些过迷糊。”
卫业芳笑着说:“得了,本来想叫你帮我擀面呢,看你这样子我怕把面给我擀成厚皮。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我继续揉面。”
王岑冲打起精神,捋起袖子,说:“不用,反正那些烦心事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不如帮你擀面呢。”
“那你去洗手吧。”卫业芳也不拒绝,指使王岑冲好好用水洗一洗。
在快到晚上吃饭时,他们的女儿王燕宜和儿子王鸿益才回来。
王燕宜如今20岁,长得和卫业芳很像,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皙,是一个明艳爽快的美人。在政府部门上班,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办事员,但她表现不错,挺受领导重视。已经订婚,和未婚夫感情很好。
王鸿益17岁,马上高中毕业,面临下乡的问题,卫业芳整天忧虑这个儿子下乡的事情。倒不是她觉得乡下苦,不想让儿子下乡,而是王鸿益虽然已经17岁,但玩心极大。能上到高中是卫业芳和王岑冲拿着大棒打出来的。
尤其他性格冲动,极易被人忽悠鼓动,卫业芳担心他乡下后,人生地不熟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卫业芳端着碗筷走到客厅,瞪一眼在椅子上每个正形的王鸿益,骂道:“还不帮忙端碗吃饭,等着老娘伺候你呢!”
王鸿益十分乖觉的跳起来,一溜烟小跑的跑去厨房。
一家四口围坐在桌旁,卫业芳把沾饺子的醋往女儿王燕宜碗边推一推,关心的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工作很忙吗?”
王燕宜夹饺子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羞涩的表情,支支吾吾的应道:“是……是。”
王鸿益怪笑一声,拆台道:“哪啊,姐是和姐夫在一起,不舍得太早回家。”
王燕宜羞恼的在桌底下猛踹王鸿益一脚,嘴上找补道:“闵孔他是要给我送个东西,东西送到我总不能立即赶人家走吧,所以说了说话。”
王岑冲咀嚼着饺子,冷哼一声,哪怕如今女儿已经订婚,他还是瞧不上这个拐走女儿的臭小子。
卫业芳没管王岑冲的不满,心领神会的笑笑。感情正好的小情侣,怎么会不想着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呢。
她摆手说道:“吃饭吃饭,白菜猪肉馅饺子,你们俩最爱吃的,多吃点。”
吃完饭,卫业芳仿若想起什么似的,叮嘱俩儿女,“明天你们早点回来,你们外公要到了。”
王鸿益和王燕宜一起收拾着碗筷,说:“外公这么快就到了?那卫博宁呢?”
王燕宜敲王鸿益脑袋一下,“没大没小,叫什么卫博宁,你应该叫表哥。”
王鸿益摸摸脑袋,撇撇嘴,不服气的说:“只大一岁,叫什么表哥?”
王燕宜端着碗筷往外走,留下话音:“只大一岁不是大吗?”
卫业芳叫停:“反正你们别忘了早一些回来就行。至于安福,他不来,不知道在忙什么。”
安福就是卫博宁的小名,他是早产儿,卫家人希望他平安长大,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小名,不过越长大,越少人叫这个名字。如今只有卫业芳和卫爷爷叫一叫。
说到卫博宁,卫业芳有些担忧。一个多月前,侄子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在外地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问她能不能接走卫爷爷。
卫业芳连忙应下来,本来当初俩人去宁台县那么远的地方她就不同意。说是老家,但都离开那么久了,老家连个熟悉人都没有,说是老家,不过一个念想罢了。
但她拗不过卫爷爷,那老头固执起来,只有已经去世的卫奶奶能治得了他。
最后只好给俩人收拾行李,送俩人过去。之后时不时打电话关心,隔三差五邮东西过去。要不是她有工作,家里一堆事,她肯定跟着一起去了。
说起来就闹心,也不知道当初为啥非要去宁台县。
现在卫爷爷好不容易愿意回来,卫业芳十分开心,但就是不知道侄子在做什么,后来她再打电话过去已经打不通。
还是王岑冲听她说起时察觉到不对,让她不要再回拨,那个电话不简单,博宁在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
卫业芳是妇联主任,在那个地方呆久了,本来不会织毛衣也被人带会了,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毛衣针,继续织起来,边织边问旁边看报纸的王岑冲:“我是不是应该和重飞说一声,爸回来四方城,他作为儿子得知道。”
王岑冲从报纸中抬起头,说:“是得说一说,万一重飞要是给爸和博宁邮寄什么东西,要是邮错地方,不就收不到了吗?”
这时王鸿益从厨房回来,他拿着洗好的桃子,狠狠咬一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说:“要是我二舅家给外公和博宁邮寄东西,指定不是他给寄,肯定是我二舅妈在寄。”
“和我二舅说,他指不定都接不到电话,你不如给我二舅妈打电话。”
“起开你的腿!”王燕宜洗完碗回来,想坐在沙发上,踢开王鸿益占地方的腿,王鸿益不敢反抗,委委屈屈的收起腿。王燕宜坐下后,说,“妈,博宁在做什么呢?外公都回来了,他不回来。”
卫爷爷为什么回来的原因,卫业芳没有告诉两个孩子,只是说卫爷爷想回来。所以现在王燕宜和王鸿益只以为卫爷爷是宁台县呆够了,所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