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你还冷哼?你以为你是霸总啊?”
孙梦毓:“我不是霸总,但我是霸道技术员,简称霸员!哼哼,看不惯谁,就专门研究那人的科研方向,先那人一步出成果,恶心不死ta!”
五三评价:“你这不叫霸道,叫恶霸。”
孙梦毓反击:“都和你学的。”
那头,周宁国打开孙梦毓留下的酸辣粉,瞧了瞧,正打算让秘书送到食堂做一下让他尝尝,正巧秘书推门进来说有一件文件要看,周宁国立即恢复工作状态。
待和厂里领导开完会,周宁国想到早晨孙梦毓特意找他说的事,忙说道:“老孟、老赵、老张你们三等一下再走,哦,还有采购部的也等一下。”
孟华邦三人奇怪,难道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文件突然发过来了还是上面有什么秘密任务?
其他领导看厂里最大的几位领导有事要说,连忙加快动作走出会议室。
待人走完后,周宁国让秘书去他办公室拿酸辣粉去食堂做一下。以免别人不知道酸辣粉怎么做,孙梦毓附有一张纸,上面写了酸辣粉的煮法,对于一个厨师来说,手拿把掐。
孟华邦奇怪:“是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周宁国笑着说:“不用紧张,不是大事,我主要是想和大家商量下,看咱们能不能多采购一样物资,给厂里的工人们换换花样嘛。推荐的人给拿过来了一些,想让咱们尝尝,我已经让人去做了,等会儿咱们一起尝尝。”
孟华邦无趣的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
“咱们厂给工人们发的过节礼可是全县有名,哪怕不换花样,都没人敢说咱们厂抠门!”说完孟华邦作势起身,“现在的过节礼挺好的。”
周宁国丝毫不羞恼。孟华邦这样的态度太正常了,虽然现在俩人已经和解,但那是在公事上,私底下该看不顺眼还是不顺眼。
但他有杀手锏,周宁国老神在在的抛出一句话:“是孙同志推荐的。”
孟华邦迅速坐稳,“但话又说回来,换换花样也不错,体现咱们厂的人文关怀,说明咱们厂团结有人情味,注重工人同志们的情绪和生活是咱们身为厂领导的职责。”
“所以孙同志推荐了什么?”
工会主席赵和平和另一个副厂长张建安表情看不出丝毫尴尬,甚至张建安还非常自如的顺着往下说:“我也好奇孙同志推荐了啥,说到孙同志,哎哟,可真是个好同志,我要有这么个闺女,做梦都得笑醒。”
赵和平打趣:“你也不看看你五大三粗的模样,能生出来那么标志的闺女嘛!”
周宁国笑说:“孙同志确实是才貌双全的好同志!”
四人一同笑起来,最弱小的采购部主任立马跟着笑,别管好不好笑,笑就对了!
甚至已经在心里琢磨起来,等会儿该如何夸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褒义词。
第191章
剩的粉不多,食堂一听是给厂领导做,一开始心里还低估,哪个没长眼色抠门货给这么点东西,够谁吃的。
当然在听到是孙梦毓送的后,吐槽?啥子吐槽?他们有吗?
污蔑!纯纯的污蔑!
于是心灵手巧的大师傅无师自通了酸辣粉加煎蛋配菜的做法,做出来后,小味儿一下挠得出来了,红油鲜亮,青菜青翠,红红绿绿多好看啊。
大师傅可惜的咂摸嘴,就是分量不多,要不然高低他截下来点尝尝。孙技术员出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指不定能从中沾染点智慧,让自家孩子长点脑子,不要每天被其他孩子骗吃的,还觉得自己在扶危济困。
困难个屁!这年代谁家不困难!要没有他这个当厨师的爹,饿不死他!完蛋玩意。
秘书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粉,后勤主任跟在后面帮着拿过来碗筷。
周宁国几人在闲聊天,采购主任陪着笑脸,在看到后勤主任过来时,采购主任觉得自己脸都要僵住。
他赶紧趁着分碗筷,没人注意他的功夫偷摸揉搓脸部肌肉。
这可不能让脸部肌肉坏死,他还得凭这张脸吃饭呢!
张建安闻着刺激鼻腔的酸辣味,感觉食欲忽然上来,拿过碗筷,不用人招呼,自己上去盛起来。
他眼明手快,煎得最漂亮最完整的一颗蛋被他抢先夹在自己碗中,自然也是最大的一颗。
本来三碗的粉勉强分出来四碗,最后自然是没有采购主任的份,坐在被酸辣味包围的空气中,采购主任觉得自己要流口水了。
娘的,这小味儿可真稀罕人,哪怕厂长他们不愿意采购,他都......嗯,向孙技术员买一些!反正他非得吃到嘴里不可!
本打算聊几句的四人在酸辣粉入嘴的一瞬间,啥都不想了,第一想法是不亏是孙技术员,出手无赖货。
周宁国还有些可惜,自家但凡是个食品厂,酸辣粉完全可以成为厂子的下一个产品,味道完全不愁卖。
最后连汤都没浪费,四人喝的干干净净,又是油又是鸡蛋,汤里都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
孟华邦放下碗,说:“老张,你手可够快的啊!”
张建安哈哈一笑,抱拳一托,“承让承让,吃饭凭得就是眼疾手快!”
孟华邦一噎,他是最后一个盛粉的,和眼疾手快沾不到一点边。
周宁国打趣道:“采购不亏吧?”
孟华邦:“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冲着粉的味道,不亏!”
全程只当个捧场的赵和平投了沉默的赞同票。
采购主任当即表示他立马和孙技术员商量,看怎么合作合适。
送走采购主任,孙梦毓对五三宣告:“没有人能拒绝酸辣粉!没有人!”
五三死气沉沉:“哦。”
孙梦毓继续激情百倍:“酸辣粉就是好吃!好吃!”
五三有气无力:“哦。”
孙梦毓持续......持续个屁!
“五三你什么意思?”孙梦毓十分不满,觉得五三这个态度十分敷衍,要是不认错,她就要生气了。
五三:“哦表示我听到了,并且回应你的意思。”
孙梦毓:“呸!谁让你做阅读理解了?再说,你做的明白嘛,我曾经可是挑战群雄,从几千万号人中激烈拼杀,凭得......”
“就是你会做阅读理解的本事?”
“当然......不止。”孙梦毓一想到曾经高中生涯做过的语文阅读理解不自觉打个哆嗦,嘶,可怕,至今不明白出题老师的脑回路,他们是怎么在平平无奇的字眼中看透作者隐藏的灵魂,并用犀利的文字表述出来的。
当然,在孙梦毓看来“表达什么思想”、“蕴含什么感情”等类似字眼是世界上最犀利的反问,甚至可以说得上恶毒。
孙梦毓:“不和你打嘴炮,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赢你和呼吸一样简单。”
五三冷笑一声,十分不屑。
孙梦雨径直忽略,十分风度,“看来我的烘干机进度要加快了呀,可不能影响大杨村合作社企业的发展脚步。”
五三:“目标还挺远大,连个工人都没有,已经展望起来企业,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定一个小目标吗?”
孙梦毓:“看不起谁呢?大杨村那么多村民,你当是吃干饭呢?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争抢名额的人能打破头,分分钟几百人上下。”
五三:“人家打破头是因为你的一声令下嘛,人家明明为的是工人的名额,详细点是钱和票。”
孙梦毓:“你管为的是啥,反正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我不缺工人!”
孙梦毓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孙长平,最近厂子忙,订单多,工人们两班倒,工作时间长,但没有人抱怨,因为加班费给到位了。所以啊,只要钱到位,工作干到废,否则干稀碎。
孙长平为了多挣点钱,这段时间没有回去大杨村,孙梦毓找到他时,正狼吞虎咽吃饭呢。
孙长平听完当即表示自己回村一趟,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正好这段时间发了一次工资,买点礼物给媳妇孩子父母兄......兄弟就算了,都成家立业有孩子的人,不用他这个当哥的心疼,买点肉,全家都能吃。
孙梦毓嘱托:“暂时只是和厂里谈个初步的合作,详细的合作还得让爹来一趟,顺便让爹去找找公社主任,把咱们村办加工厂的手续走下来,咱们不能漏流程。”
这年代是计划经济,不能私人办厂,私人买卖,但如果让大杨村的工厂挂到农产品加工行列,相当于农民同志自己创收,从情理和法理上自然说得通,之后哪怕有人找事,都不用担心。
孙长平生怕自己记不住,漏忘,心中一直默念,几下扒拉完饭,碗筷都顾不上仔细洗,飞奔回宿舍,找出铅笔本子记下来。
他是小学毕业水平,字认得两仨,但进了机械厂当学徒,不认识机器不好干活,为了进步,也为了不丢孙梦毓的脸,拿出吃奶劲儿学习,如今已经是写点字不用夹杂拼音的水平。
孙长平撕下来纸条,仔细折好放在靠胸口的口袋里,转身去向带教师傅请假。
因为孙梦毓的缘故,孙长平当学徒的生活十分滋润,带教师傅虽然严厉,但认真负责,教他一点不藏私,其他同为学徒的工友也不会因为他年龄最大学历最低而看不起他排挤他。
孙长平当然知道原因,他不会不知好歹,只是抓紧一切时间机会用心学习。
带教老师很满意孙长平学习的态度,后面对孙长平好不再单单看在孙梦毓的情分,而是冲着从孙长平这个人。
孙长平一来请假,带教老师很干脆的同意,其他学徒看到心有羡慕。
“你说我现在去告诉师傅,家里有事,能不能请下来一天假。”
这群学徒工的年龄都不大,十来岁的年龄,很正常的事情,学手艺耗费时间都是以年计算,年龄不小点,待学成黄花菜都凉了。
说话的这个小子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最晚当学徒工的,年龄小,还没安稳下来,整天想着玩,冒出这个想法实属正常。
其他学徒工听见,撺掇他,让他去试试。
他眼睛一闭,到底抗拒不了出去玩的魅力,视死如归搬上前和带教师傅请假。
带教师傅正拿起一个零件比尺寸呢,这小子过来,再一听原因,热血冲上脑壳,“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家离我家就差三户!还你家有事需要你回家帮忙,我咋不知道!给我滚蛋!”
骂声一出,刚刚撺掇的人立即转身,迅速拿起身边的零件或者工具,佯装自己在认真工作,实则眼锋都落在被训斥的小子表情上,时不时偷偷乐几声。
不怪他们喜欢他玩,实在是每回都有乐子看。繁忙的车间里需要这样的快乐来抚慰他们被带教师傅责骂受伤的心灵。
那边孙长平小心翼翼从车库推出自行车,先用巴掌大的布块全车擦拭一遍,尤其是车把和车座,擦拭的锃亮,再给车链子搞点油,保养完一遍后,轻手轻脚的坐上车座,出发去供销社。
时间不巧,供销社没有啥稀罕东西,孙长平简单买几样,挂在车把手上往大杨村骑去。
到大杨村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现在天黑的早,下工时间就提前了,正巧和孙长平碰上。
看到骑着自行车的孙长平,还有代表工人的工装,每一样都能让大杨村的村民眼红的滴血。
有那嘴碎又心不平的嘀咕道:“孙长平倒是洗净泥腿子去城里当工人了,不知道孙长安怎么想?”
“村长这一家子日子是越过越好,不知道啥时候咱们也能沾点光。”
“小鱼那丫头出息是挺出息,就是咱们没借到啥光。”
“说来说去,还是得自家人有本事才行,别人家再有本事也是别人的,和咱们关系不大。”
......
筋疲力尽的知青们同样看到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孙长平,眼含羡慕和嫉妒,本来那样的工人生活应该是他们过,现在反倒他们成了地里的泥腿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下地干活,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整的那点公分还不够自己嚼用。
孙长平一路骑回家,带走一片嫉妒的目光,回到家,何凤兰走出厨房,正巧看到孙长平。
最吸引她的自然还是孙长平车把上挂的肉,两眼一亮,立即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