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思索了下,了然地点头:“攻略目标?”
系统“叮”的一声响:
【沈聿当前好感度:15.】
【沈知韫当前好感度:0】
【程澈当前好感度:-10.】
“程澈?”时窈不解,有点耳熟。
【系统:沈聿的好友,以军火生意发家的程家独子……】
想起来了。
时窈眉眼渐松。
成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看不起原主这样的女人,曾当面冷嘲热讽地说原主虚荣心机深。
“位面之子呢?”
【系统:沈知韫。】
时窈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这次不会再变了吧?”
【系统:我已经加固了防御结界,这次不会了。】
时窈微微放下心来,安静地思索着攻略目标的信息。
一个心里只有玉佩,谁有玉佩他爱谁的多情少爷。
一个任何人不在他眼中心上的沈先生。
一个瞧不起她的纨绔子。
都齐了。
第77章 童叟无欺。
一辆崭新的黄包车沿着申城的石板街一路小跑着,最终停在百乐门舞厅前。
女人缓步走下车,身上靛蓝色的丝绸旗袍泛起褶皱,很快又舒展开来,包裹着纤细的腰肢,勾勒出婀娜多姿的曲线,高开叉的裙摆微微晃动,露出莹白的肌肤,轻易引来周围人的注目。
时窈恍然不觉,从容地从手包里拿出几块银元递给车夫。
“这,太多了……”年轻的车夫连连摆手。
时窈笑:“这段时间,你便负责我的脚程。”
车夫闻言眼睛一亮,忙点头应下。
时窈微微颔首,转身踩着同色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舞厅。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今晚百乐门有一场晚宴,如此报复她的好机会,沈聿怎会放过,自然命人唤她前来,受人明嘲暗讽。
而早在他发现原主欺骗他时,就已经停了平日负责接送原主的轿车。
前方纸醉金迷的舞厅大门大开着,时窈正要走进,身后一阵刹车声响起。
时窈转头,熟悉的小轿车停在身后,司机匆忙跑下车,主动打开后座的车门。
一身白色洋装裙的女人走了下来,眉眼娇俏,生机勃勃,只是那一片俏生生的生动神情,在看见她时不觉淡了几分,看着她的模样,眼底带着几分不自然:“时小姐。”楚笙对她打了声招呼。
时窈盈盈一笑:“楚小姐。”说着,她的目光扫了眼轿车。
“是沈聿一定要派人前去的,”楚笙忙解释道,“我如果拒绝,司机便不能离开,我和沈聿并没有其他干系。”
明白。
沈二少巧取俏佳人。
时窈和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继续走向舞厅左侧的豪华包间,却没等走几步,步伐便停住了。
舞厅中央,多情风流的沈二少穿着白衬衫与西装裤同色系的西装马甲,正和一个舞女一同跳着交际舞,手箍着女人的腰身,每一步都掺杂了几分暧昧。
时窈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楚笙,后者的眉眼黯淡下来,很快朝右侧的长廊走去。
舞厅中的沈聿也看见了进来的两名女子,目光随着楚笙的背影移动着,直到对方消失不见,他才朝时窈瞥来一眼,目光在她开叉的裙摆上停了几秒,眉头飞快紧蹙了下,很快视若不见地继续跳着,举手投足间越发温柔。
如果是原主,这个时候大概会忍耐地等着,在心中对自己说:都是自己欺骗他在先。
然后等到沈聿跳完,故作无事地走上前,继续讨好他。
可惜,她不是原主。
时窈想了想,转身便要走向一旁给客人休息的卡座,却没等落座,一个年轻男子已经抢先坐了下来。
时窈看了眼年轻男子,又去一旁的座位,却每一次都被人抢先一步。
时窈蹙了蹙眉,环顾半周,随即听见前方最中央的奢华座位上,传来一人懒洋洋的嘲讽嗓音:“诶呀,怎么办,沈太太,没有位子了。”
时窈朝前看去,只望见一名穿着墨色斜襟立领衬衫的小少爷吊儿郎当地斜倚着双人沙发,领口的宝石扣上挂着一柄长命锁,锁下的金链叮叮当当地悬在左侧第三颗纽扣上。
而那张脸,更是英俊漂亮的紧,剑眉星目,睫毛纤密,乌发梳起,几缕碎发不听话的垂落在额前,一派狂妄不羁的模样。
倒是很像上个世界的某个大少爷。
只可惜,头顶的好感度是-10.
沈聿的好友,程澈。
时窈再看刚刚抢占自己座位的人,无一不恭敬地看着那小少爷,沉思了会儿,走到程澈的双人沙发前,笑道:“没关系,程少爷身边不是还有位子吗?”
说完,她径自无视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坐在程澈的身侧。
程澈眯着眼打量着她的动作,在她真的坐下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道:“滚开,熏到本少爷了。”
时窈无辜道:“我今天没喷香水。”
“你以为是香味?”程澈慢悠悠地抱着手臂,“是你身上那股属于乞女的虚伪酸臭味。”
时窈蹙眉,就在程澈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时,她反而坐得更稳了:“程少爷,你说错了。”
程澈眯眼望着她,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是乞女,是歌女,”时窈坦然地开口,“我是歌女的女儿。”
程澈听见“歌女”二字,脸色一沉,下瞬嘲讽地笑:“时窈,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装都不装了。”
“你是歌女的女儿又怎样?”小少爷的眼底尽是高不可攀的高贵,“歌女,更为低贱。”
时窈看着他分外排斥的模样,又看向舞台上站在麦克风后唱歌的歌女,凝眉细思了下,眨了眨眼:“程少爷,话不要说太早,万一你以后爱上一名歌女呢?”
程澈笑出声来,身前的长命锁也随之叮当作响:“那本少爷不如就饮弹自尽好了。”
时窈笑看着他,再没有开口。
沈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完了舞,走了过来:“子溪,回吧。”
子溪是程澈的字。
“阿聿。”时窈双眸微亮,站起身,轻柔地唤着来人。
沈聿的目光在她身上的旗袍上扫过,以往她装得如同贵雅千金,今日却衣着暴露风情,不由讽笑了一声:“时窈,穿成这样,又准备引哪家富家公子上钩?可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呢。”
时窈微怔,继而想到什么,眼底迸出几分期待:“阿聿还在意我穿什么衣裳,可是吃醋了?”
“吃醋?”沈聿看着她一如既往的讨好神情,嘲讽道,“你会吃一个骗你之人的醋?”
说着,他将拎在手中的西装外套扔给她:“在外面等着。”
话落,沈聿和身边几人一同朝豪华包厢的方向走去。
时窈抱着西装站在原地,周围是若隐若现的窃窃私语声,不外乎说她心机如何深,做派如何虚荣,眼下沦落成这副模样如何活该。
时窈听在耳中,并未放在心上,只看着沈聿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包间,她才慢条斯理地抬头看向三楼栏杆处。
一道清敛如雪的身影,正手扶栏杆,平淡地站在那里。
是她今晚的真正来意。
和其他西装笔挺的上流社会人士不同,那人只穿着件简单的雪白长衫,左肩绣着精致的雪银色长竹,干净修长的手指摩挲把玩着一串碧玉珠串。
而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颊,更是皎皎如白月,精致的眉眼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清雅不凡。
他就那样平淡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仿佛什么都无法让他的情绪有丝毫波动。
时窈沉吟了下,将西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缓步走上楼梯。
一阶一阶地走上去,直到二楼,几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拦住了她:“楼上有贵客,还请时小姐止步。”
时窈乖乖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正漠然望向她的男人,笑吟吟道:“沈大哥。”
沈知韫安静地看着她,疏离地应:“弟妹。”
却没有半点让人放行的意思。
“我有话想对沈大哥说,”时窈顿了顿,补充道,“是关于沈大哥你的。”
沈知韫淡漠道:“在原处说也无妨。”
时窈想了想,原主和沈知韫几乎从没来往,他不相信她知道他的秘密,也是正常的。
只是……
时窈仰头笑道:“听说这段时日,市井中出现不少冒充名门望族家主的狂徒,沈大哥虽位高权重,却也要当心啊。”
沈知韫睨着她,显然对她的提醒并未放在心上:“多谢弟妹关心。”
时窈弯起眉眼:“沈大哥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您耳后有一枚正圆血痣啊。”
话音落下,她便看见沈知韫的目光微微正色了下,看了她好一会儿,微微抬手。
守卫立刻放了行。
时窈了然,她猜对了。
只是如果耳后的特征一致的话,不知道其他位子,会不会一样……
对守卫颔首一笑,时窈摇曳生姿地走上楼去,直到站定在沈知韫面前,她眯眼笑开:“沈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