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的话，估计这时候连躲都躲不了了，但毕竟肖友斌还是有点良知的，他看到几个懒神安保的小伙子把谢总给按住了，还是咬牙上前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个朋友有点冲动，他不是坏人，请不要……”
结果他一上前，差点连自己都被按了。
几个小伙子刚才也是差点吓死了，一个不留神让秦总被打，他们回去可是要被处分的，如果再被打一次，这身衣服也别穿了！
“等等，别急，你放开他们！”秦亚飞摇晃了一下脑袋，站住了，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谢总：“你哪位？谁说我们把南总架空了？”
“哼，你们这些奸臣佞相！”谢总倒是很硬气，你放开我我反而不起来了，把脑袋又扭到了另一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秦亚飞何德何能，能主持这么大的项目？地球抛石机这种项目，难道不该南总亲自主持吗？星辰之桥？我呸，你靠的还不是南总的技术！没有南总的技术你不就是一个造水泥的？结果呢，你敢排挤南总，把南总的官职都剥夺了，拿起筷子吃饭，丢下筷子骂娘你行啊姓秦的，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自有公义在，就算是你把我杀了也没用……”
“呃……”秦亚飞捂着多出来一个黑眼圈的右眼，心说自己这一拳挨得真冤，这到底什么到什么事儿啊！
这一连串的话一出，台下顿时沸腾，无数的记者们眼睛里像装了卤素灯一样，那叫一个亮。
天哪，这是超级劲爆的大新闻啊！
一瞬间，无数条新闻就刷一下发了出去。
《懒神系分裂！元老夺权为哪般！》
《兄弟阋墙！懒神系内部争夺白热化，南总成最大输家！》
《世界之极生变故，最强技术公司懒神科技恐易主！》
《技术终究难敌资本，在这场战斗中，南总黯然离去……》
各种各样的消息，瞬间引爆了舆论圈。
秦亚飞一看现场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到底会是什么结果了，他苦笑着心想，算了，这什么战略发布会，恐怕也没啥用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消弭影响吧。
他上前把谢总拉了起来，道：“我说这位兄弟，你误会了。”
当然，那俩小伙子还是把谢总的手按住，不然谢总还得来几拳。
“我呸！”谢总还宁死不屈的模样，“仗着人多什么能耐，有种单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卸磨杀驴的阴险小人！”
“兄弟你说的没错，如果论资格，我秦亚飞何德何能，能主持这种大项目？”秦亚飞其实也心知肚明，虽然这项目是他从美国政府手中生生夺过来的不错，但美国政府也是顺水推舟，一方面美国没有这个技术，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余钱。
如果他们自己造，恐怕三五十年都见不到成效，与其说是自己夺过来，不如说是美国政府送出来一个烫手山芋。
但这么大的，足以影响人类的大工程，能到他手里，完全还是看的南冥的脸。
“但是，兄弟你如果真的了解南总的话，就不要忘记了，南总他是什么人……”秦亚飞苦笑，“做过工程的都知道管理一个工程可是苦差事，南总那可是一个懒得要死的家伙，你让他来主持这种项目，你觉得他会来？”
“呃……”谢总突然僵住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以至于让他完全无法反驳。
如果是一个对南冥的了解少点的人，说不定还会犹豫一下。
但是谢总对南冥的各方面研究的太透彻了。
在别人的眼中，南冥是位技术天才和天生的领袖，虽然他整天自我标榜是个懒人，但却敌不过别人给他强加的光环。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从各种伟光正的报道中，分辨出真正的信息，也只有真正的懒神粉才知道，南总那简直懒到让人想哭。
“那……这是乌龙了？”谢总瞪眼，“那……”
他不也是来求合作的吗？怎么那么大了还冲动？
这个时候，肖总立刻福至心灵，和谢总划清界限：“他是中航空的谢总，我是中航天的肖友斌，我们俩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们不熟！”
然后他歉然地给了谢总一个眼神，对不住了谢总，咱们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你们中航空没戏了，我们中航天就只能把担子扛起来了。
秦亚飞看着谢总，点了点头，道：“不错，难得遇到一个这么诚心为南总考虑的人，谢总，我敬你是条汉子。”
“嘿，医药费我会赔，想起诉我我也听着，我虽然是中航空的副总，但是这事儿也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的单位没关系，我可以直接辞职！我知道你啥意思，你敬我是条汉子，所以该啥啥我也自己兜着！”谢总又表现出了一副光棍的模样，“反正我贱命一条，你随便处置！”
“哈哈哈，好！好！”秦亚飞拍拍谢总的肩膀，“我这医药费可得你负责！不过谢总，我说敬你一条汉子，是觉得你这人对脾气，你来这里是找我们合作的吧。你先在台下等我把这事主持完，然后咱们再谈。”
咦？
好像这个发展和想象中不一样？
一拳打出来了一个优先谈判的机会，这种事……
肖友斌捏了捏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再给秦亚飞一拳，现在再上去还来不来得及？
呼一声，好几个壮小伙子挡在了大家面前。
肖友斌讪讪笑着后退到人群中，然后就发现身边全特么是捏着拳头的彪形大汉。
第957章 什么叫技术导向
虽然秦亚飞做了很诚恳的澄清，但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们，和别有用心的推波助澜者，还是把南冥被架空的消息描述地绘声绘色，情节跌宕起伏，堪称商战小说。
等到消息扩散出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
在这种大背景下，懒神亚飞那野心勃勃的“星辰之桥”的战略目标，也被很多人忽视了。
在谢总得到了优先谈判权之后，整个巴黎航展，到处都是捏着拳头，等着再给秦亚飞俩拳的“暴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替南总出气，还是为了争取到这个谈判权。
不过再来一次，恐怕这些人真得吃官司。
秦亚飞也无奈，他只能来找南冥，道：“南总，不如你把这事儿再接过去吧，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不厚道了。”
“不怕。”南冥道，“该来的质疑总是会来的，我会出面澄清一下。”
南冥的所谓出面澄清，就是在自媒体上澄清了一下：“懒神系内部职务调整，只是因为战略的调整，并将我从各种俗务中解脱出来。懒神科技日后将专注于技术导向，不断探索新技术，而技术的商业化，将会由懒神系的其他成员来完成。”
后面，熊孩子科技的陈浩聪转发，然后加了一句：“我给大家翻译一下，冥叔的意思是：我就是想偷懒！”
懒神科技苏文杰：“注1：我就喜欢黑科技，至于能不能赚钱……钱能吃吗？”
懒神船厂风天佑：“注2：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赚钱我乱花！”
懒神亚飞秦亚飞附上了一张处理眼眶的图片：“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冤……”
南冥的这自我澄清，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或者说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喜欢看热闹。
他们宁愿相信更戏剧化的故事，而不愿意相信真相。
南冥虽然不在乎外界的说法，也不在乎什么传说和故事，但是他很讨厌自己在巴黎航展闲逛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几个记者，拼死拦住他，想要采访他，又或者一些人那怜悯而同情的目光。
当又有几个记者跳出来一把拦住他，徒劳地用相机拍摄他时，南冥怒了，他道：“你们不懂什么叫技术导向是不是？”
“有料？”几个记者顿时双眼一亮，他们立刻把手中的话筒向前捅过来。
虽然南冥的身边有各种干扰和屏蔽设备，任何人拍摄南冥，都只能拍到一道光斑，但是这并不妨碍录音之类的，只要能从南冥的口中得到任何一种劲爆的消息，他们的下半辈子就都有着落了。
如果说南冥最讨厌那个职业，说不定记者会上榜，迄今为止，能得到南冥信任的记者，也就只有两个而已。
虽然他的安保很严密，但也依然有被记者跟踪，偷拍和强行采访的精力，这对身为懒人的南冥来说，时刻需要提防记者简直是烦死。
此外懒神系很多次被攻击，让南冥意识到，所谓记者和舆论，都只是被资本利用和引导而已，良知记者这种群体，简直已经是大熊猫一样稀少的存在。
而懒神系对待记者的态度，简直就是恶劣，所以南冥这一倒霉，记者们就乐呵起来了，到处围追堵截，这几天简直让南冥不爽之极。
看他们还想拿新闻，南冥就呵呵笑了，然后转身扬长而去，想要得到什么劲爆消息？做梦去吧。
不过有了南冥这句话，这几个记者也兴奋不已，南冥说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技术导向？
似乎其中有什么引申的涵义？
然后他们立刻把南冥不断强调“技术引导”这句话，做了很多的引申。
《技术引导成遮羞布？懒神科技的最后挣扎》这篇文章说，失去了对懒神系的控制权，被资本劫持的懒神系，现在只有技术开发的权力，却没有将技术变现的权力，懒神科技已经完完全全沦落为一个科研部门云云。
《南冥的骄傲能持续多久？技术在资本面前的黯然退场》这篇文章说，南冥其实已经提前进入退休状态，他虽然手中还有很多的资产，但是已经无法把握懒神系这个巨大的航母，现在的懒神系实际掌舵人有俩，一个是老马，一个是秦亚飞……
不过，在负面消息扩散出去之后，还得有正面消息，还有一家媒体，对懒神系的这个“技术导向”进行了更好的解读，说懒神科技剥离其他的业务，专注于新技术的开发，这对整个懒神系来说，是极大的利好，南冥虽然卸任了很多的职务，但是他对懒神系的掌控力依然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南冥不再任职，他在懒神系的股份依然是最多的，正如卸任之后的比尔盖茨，谁敢说世界首富可怜？世人依然只知道比尔盖茨，而不知道接任的光头印度阿三。
整个舆论界，风向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如果不是当事人，恐怕真的迷糊。
就连南冥的那些兄弟长辈们，都打来电话问是不是真的，南冥还不得不解释一番。
他对张菲林抱怨道：“你说这些搞新闻的就不能消停一下？整天想搞个大新闻，而且还都是捕风捉影，消费大众的注意力，如果大众把这种事情用来关注更有用的信息，岂不是更好？”
在南冥这个理科生看来，什么明星八卦，什么网红撕逼，什么离婚风波的，这种事情，传来传去真特么无聊，完全是强行分散注意力，就算是关注八卦，也关注点有营养的好不好？
更关键的是，在这些信息的传播中，绝大部分的信息，其实是经过有意歪曲的，一些是媒体为了博人眼球，一些本身就是虚假消息。那些一看就是推手在推的，简直就是强X别人的注意力！
“新闻这东西，本来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等忽悠人欺负人的，怎么网络时代这么久了，这种不平衡还没消失？”南冥吐槽道。
张菲林看了一样旁边有点尴尬的懒神传媒老总蔡文迪，捂嘴偷笑。
懒神传媒说是传媒公司，其实一直以来，更像是一家电影公司，尽搞一些纪录片，连公司宣传部门的职责都没达到。
因为懒神系压根就不用宣传……
但是蔡文迪自己就是学新闻的，而且现在还没毕业呢，南冥这么说让他不知道怎么接了。
“文迪，咱们把这个桌子掀了怎么样？”南冥从来不愿意和人抢食，也只是在别人逼急了的情况下才会掀桌子，“不过是写新闻而已……”
显然，南冥真的烦了。
新闻报道，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文体，懒神系的“打豆豆”已经炮制了几十万篇论文了，不论是检索信息还是组织信息的能力，都非常强大了。
据说王子杨最近追的几本小说都更新很慢，他已经联合铁蛋一起开发可以写小说的人工智能程序了，刚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测试，虽然效果还不是太好，但是写小说不行，写新闻却太简单了，毕竟两者一个是无中生有，一个是根据现实重新整合排列。
“抢了这么多人的饭碗？”蔡文迪咧嘴，“这不好吧！”
不说别的，他们这些学新闻的，还没毕业就要失业了？
“唔……也是……”南冥想了想，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那就先亮亮手腕，告诉他们什么叫技术导向！”
南冥知道，这新闻的背后，肯定很多航天业的竞争对手在推波助澜。
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些人的气焰打下去再说。
南冥又在自己的自媒体上更新了一段话：“懒神粉们都很关心一个问题，懒神科技为什么要剥离商业部门，专注技术导向？那是因为懒神科技最新开发出来的技术，没人买得起用得起，懒神科技的技术，放出来让你抄，你都得抄几十年。”
“所谓技术导向，只是把未来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趋向展示给世界，告诉世界技术该如何发展。”
“两日后，巴黎航展公众日，压轴飞行表演见。”
这段话一出，彻底引爆了整个世界。
南冥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只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