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去了,给我两张油票。”
“张姐,你是来找我要油票的!”
“我是来支持你、声援你的,也是来拿情报费的。要不是我提供情报,你打击的能有这么准,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听上去有点道理。
要不是她提供情报,谁能想到陈子坤、马金涛他们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再说现在油票有三个来源,徐所有时候给一两张,张所有时候给,金大有时候也给,反正不用自己掏钱。
韩渝难得大气了一次,回到宿舍打开抽屉,给她取来两张油票。
“谢了,周六下午记得早点过去。”
“我不认识大师兄家。”
“他要是不忙,他会来接你。他如果忙,我来接你,我送你去。”
“他如果忙得连接亲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办?”
“到时候你帮他去接我,哈哈哈哈。”
“结婚这么大事你居然开玩笑,张姐,你一点都不像新娘子。”
“他当然不可能没时间,但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真的?”韩渝惊诧地问。
张兰戴上头盔,推着小轻骑一边往岸上走,一边感慨地说:“四中队的王炎当年就是,本来说好几月几号坐哪一趟车哪一班船回老家结婚的,结果刚收拾好行李走出宿舍,就被一道紧急命令调上了老山前线。
连给家里发电报的时间都没有,遗书都是在去前线的火车上写的。
家里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那是几年前,经济条件没现在好,办一次喜事不容易。亲朋好友都请了,不能让人家回去。最后没办法,家里人只能让他弟弟代替他,跟他爱人拜的堂。”
三年前,看《高山下的花环》,哭了。
当时觉得上前线的都是英雄,崇拜的不得了。
参加工作以来,已经遇到了两个从前线回来的人。
一个是武装部的教官,一个就是四中队的副指导员王炎。
不知道是不是太熟了,还是受徐所的影响太大,反而没之前那么崇拜,甚至不觉得他们是英雄。
听张兰这么一说,韩渝心头一酸,热泪盈眶。
“差点忘了正事,你师父的胳膊腿这次疼的厉害,医生说打封闭针不一定管用,已经安排他住院了,他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
“好好看家。”
“张姐,徐所住人民医院哪个病房,回头我也去看看。”
“他让你别去,趸船和001就是他的命根子,你不在船上他不放心。”
“可以打电话吗?”
张兰没想到韩渝竟泪流满面,暗暗感慨徐所没白疼他,连忙道:“哭什么,你师父胳膊腿疼是老毛病。至于电话,病房里肯定没有,医生办公室应该有,回头我帮你问问。”
第155章 谁才是大赢家
无论001,还是趸船,包括钢浮桥在内,都是漂在水上的!
掌管启东公安局最昂贵的固定资产,韩渝深感责任重大。
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护保养,确保趸船每天都处于最好状态,确保001和002随时可以出勤。
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是星期六。
韩渝一吃完午饭就赶紧用大铝锅烧水,准备洗澡换上新衣裳,好去给大师兄暖床。没想到水刚烧上,学姐就拿着她那个塑料的大洗澡盆和洗脸的小搪瓷盆下来了。
“三儿,你怎么知道我要洗澡的,居然帮我把水都上烧上了!”
“我不知道你要洗,我是帮我自己烧的。”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等会儿我先洗。”
韩向柠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两个桶送进浴室,转身就跑二层去拿洗漱用品和干净衣服。
年已经过完了。
该调休轮休的也休差不多了。
港巡三大队从昨天开始正常上班。
周一到周六,三个人都在白龙港。周日留一个人值班,不补休,但平时有事可以请假。
朱大姐见韩渝又被欺负了,不禁笑道:“咸鱼,不光你受到了邀请,你姐一样受到了邀请。她要洗个澡换上新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给张兰做伴娘。”
“伴娘!”
“你不知道?”
“我们启东结婚不用伴娘,只有电视上结婚才要伴娘呢。”
“你姐说得对,你这孩子真没幽默感。”
“朱姐,这跟幽默感有什么关系。”
朱大姐问道:“你大师兄明天去张兰家接亲,张兰是不是要有几个小姐妹或者嫂子,顶着门不让你大师兄他们进?”
韩渝不假思索地说:“要啊,不给开门的红包肯定不能让他们进。”
朱大姐笑道:“你姐就是去要红包的,这就相当于伴娘。”
“朱姐,那你们明天去不去喝喜酒?”
“我和金大就不去了,你们李教和章所去。”
“我也去!”
梁小余跑过来,得意地说:“咸鱼干,你早上去白龙港派出所的那会儿,徐所打过电话,让我跟章所中午去张兰姐家吃喜酒。”
韩渝好奇地问:“李教呢?”
不等梁小余开口,韩向柠就跑下来笑道:“李教晚上去你大师兄家。”
“向柠姐,这么说你今晚也去暖床?”
“我暖什么床,我是去陪张兰姐的,明天早上我还要帮她化妆。”
韩向柠把洗漱用品和衣裳送进浴室,走出来补充道:“我等会儿把照相机带走,在张兰姐家先拍。等你大师兄明天接上张兰姐,再把相机交给接亲的人,请他们捎给你。你在你大师兄家里帮着拍,拍完之后带回来。”
难怪张兰这两天总给她打电话。
原来是想请她去帮着化妆,帮着拍照,甚至帮着撑场面。
毕竟她是在南京出生长大的,后来随父母回南通生活,论穿衣打扮,她这个一直生活在省会城市和地级市的干部子弟,肯定比张兰那个如假包换的“村姑”在行。
而且她的工作很好,交通部的港监,一听就知道很了不起,能有她这么个小姐妹真的很长脸。
乡下人结婚不就是图个热闹,图个面子么。
韩渝反应过来,没有再问。
水已经被她给霸占了,先回二层指挥室坐会儿。
春天不是夏天,中午不是很困。
李卫国、金大、老章和王队长没睡午觉,又围坐在会议室里抽烟、喝茶、打升级。
“咸鱼,你不是要去暖床么,怎么没走。”
“我等着烧水洗澡,我大师兄也没过来接我。”
李卫国抬起笑道:“咸鱼,暖床是有讲究的,不是在新人的床上睡一觉那么简单,明天等嫁妆搬进房间,等陪嫁的被褥铺好,你也要说几句吉利话。”
韩渝真不懂,下意识问:“怎么说,说什么。”
李卫国想了想,摇头晃脑地说:“富丽堂皇装新房,新式家具两边放。当中一张玉龙床,全县第六来暖床。明年养个状元郎,将来省里书记当!”
教导员太有才了,他真会吟诗作赋,虽然作的都是打油诗。
韩渝忍不住笑了,同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章一边偷着换牌,一边笑道:“这几句好,咸鱼,赶紧拿笔记下来,明天就这么说。”
“章所,你这是做什么!”金大抓住了老章换牌的现行,也笑道:“李教,最后一句是画龙点睛之笔,‘将来省里书记当’,听着就大气,许家人肯定高兴。”
王队长深以为然,转身道:“说不定暖床红包都会多包几块。”
真是太搞笑了,韩渝忍不住问:“李教,能不能把明年养个状元郎改成今年啊。”
李卫国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哈哈笑道:“用今年不合适,反正是图吉利的顺口溜,用‘明年养个状元郎’挺好,并且这么说你将来不用负任何责任。”
不用负任何责任什么意思……
韩渝愣住了,旋即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
你们要是生个闺女,到时候不能怪我这个暖床的。
我让你们明年生,谁让你们今年生的;
小孩子将来成绩如果不好,一样不能怪我这个暖床的。
我让你们明年生,谁让你们今年生的。
教导员不愧是老预审,早早地就想好了怎么规避风险,韩渝佩服的高山仰止,咧嘴笑道:“对对对,还是明年养个状元郎好。”
除了能顺顺利利在江上执法之外,跟沿江派出所合署办公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两条小鱼成长,看韩向柠欺负两条小鱼。
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看老钱钓鱼。
金大不知不觉也加入了培养两条鱼的行列,扔下一对二,抬头道:“李教,当中一张玉龙床,全县第六来暖床,这两句我认为可以润下色。”
“连续用两个床结尾是不太好,咸鱼,知不知道张兰家陪了什么嫁妆?”
“她爸她妈花了好多钱,陪了全套家具,还有电视机和收录机。”
“那就改成富丽堂皇装新房,新式家具两边放。当中一台电视机,全县第六来暖床。明年养个状元郎,将来省里书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