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曾经说她会后悔,但她不相信这一点,她认为自己一个人生活才是最正确的。
她不需要因为怀孕而让自己的身体走形,也不需要去迁就谁的情绪来委屈自己,更不需要在需要放松的时候,却依旧被家庭,丈夫和孩子牵绊住无法脱身。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自由的人生了!
她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看着电视。
白天她写的新闻稿已经在中午的加刊上被印了出来,她在自己的专栏中质疑国防部是否有意隐瞒边境上的真实情况。
因为国防部的说法,和马里罗中央政府对外宣传的有很大的差距,肯定有人在说谎。
本着“联邦政府腐败透顶,社会处处都是黑幕”的记者原则,她质疑国防部在说谎,并用一种恐吓读者的口吻猜测事情的严重性。
比如说战争其实已经爆发了,但是国防部为了隐瞒国防上的一些漏洞,问题,甚至是军方的腐败,他们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同时她也认为这些最终是无法隐瞒的,因为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谁认为”,它就变成了其他样子。
她还在后半段提及了如果和马里罗之间爆发战争,联邦的北方城市有可能会全部被卷入战火之中。
毕竟,谁都知道马里罗几乎人人都是暴徒,都会使用武器,数以百万计的暴徒直接南下,对联邦北方将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甚至他们有可能会威胁到联邦中部地区,包括了布佩恩。
在文章的最后,她呼吁国防部和联邦政府最好公布真实的情况,并且立刻进入战争状态……
这篇新闻稿发出去之后立刻得到了很大的社会反响,报社方面一直能接到各种读者的电话——
联邦的社会是一个典型的外向型社会,每个人都在追求个性鲜明的自己和独立的人格,他们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也赞同对别人的看法。
他们不会隐藏这些情绪,所以当他们对某些事情认可时,他们就会做点什么。
比如说给报社写信,被报社打电话,或者有人知道记者住在什么地方,就直接找上门。
称赞他们,或者咒骂他们,都有。
今天的反应是一边倒的,人们认为她说得对,国防部一定在隐瞒什么。
读者的支持对记者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报社内部判断一个专栏或者一个版面的价值,就是依靠这些读者来信或者读者来电作为判断的。
他们会进行综合的统计,比如说全国一共有多少信息反馈,什么地方的相对集中一些,内容和专栏分类有什么特殊的。
以此来给广告投放进行价值评估。
如果广告价值越高,那么自然专栏撰写者的收入也就越高,在报社的地位也越高!
甚至有可能会转去杂志,《联邦日报》总公司麾下也有不少杂志社,一旦能成为杂志编辑,在这个行业里算是有了质的飞跃!
就在她幻想着自己光明的未来时,有人敲响了她的家门。
“是谁在那?”,她站了起来,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将浴袍的腰带扎紧,她担心自己会走光。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不太可能。
这是布佩恩的中产社区,在布佩恩,离警察局最远的距离是警察局到下城区的距离。
但是要说最近的,那一定就是警察局到中产阶级社区的距离。
至于更往上的,像是半山别墅区什么的,他们有自己的巡逻队,用不上警察……
而且每家每户都有报警装置,需要两分钟,社区的保安就会过来。
更别说陌生人实际上是进不来的。
“社区服务公司的……”
听声音有点熟,女记者走到了门边,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的确是社区服务公司的一个小伙子,她说了一句“稍等”,打开了保险,然后打开了门闩。
在她扭开门把手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袭来,门框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撞得向后倒去。
紧接着,几名穿着正装的人走了进来,在疼痛和眩晕中,她只是一眼,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联邦特工!
是的,联邦人就有这么的神奇,他们总能很快的分辨这些人的身份。
“安委会特工,……女士,我们怀疑你和境外势力勾结,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两名特工很粗鲁的把她提溜起来,并为一根带卡扣的细铁丝,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束缚在一起。
这种细铁丝必须使用尖嘴钳或者特殊的工具才能拆除,它实际上比手铐更可靠。
只是它有时候会弄伤别人,警察最怕的就是这些投诉,所以只有安全和特殊部门才在使用这些东西。
两名男性特工,直接对女记者进行了搜身,倒不是他们在羞辱她,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在面对国家安全的问题上,对这些特工来说,其实嫌疑犯已经没有了性别之分。
他们只有“犯罪”和“没有犯罪”的区别。
“我一定会投诉你们,我还会起诉你们,我要告到你们穿不起裤子!”
晕眩的症状减轻了一些,女人大声的警告着他们,试图让他们客气点,但这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们甚至都不允许她换一套衣服,就把她带出了房门,然后丢进了汽车里。
类似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上演着。
“基本上已经都抓获了,这是名单。”
安委会中,特鲁曼先生看着手中的名单,表情有些阴沉。
今天国内一些人就像是约好的那样,当马里罗政府发声的同时,他们都开始鼓吹联邦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或者必须立刻进入战争状态。
他们试图用既成事实来改变一些东西,就连国会内都不像表面上那么的平静。
个头不高的进步党委员会主席和他谈过了,对方已经私底下和一些非常活跃的议员通过气,示意他们闭上嘴安静下来。
这些人很听话,可有些人的听话只是表面上的,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因为大家其实都在计票结果公布之前就已经大抵的知道了结局,这次又是进步党胜选,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特鲁曼先生的出身虽然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同,但他只要是进步党成员,进步党就是执政党,就能持续拥有执政党所拥有的一切特权。
这对每一位进步党成员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应该阻挠特鲁曼先生继任。
但他们偏偏这么做了,这就意味着,这些人或许和进步党,甚至联邦都没有站在同一条线上。
经总统先生特别授权,进步党委员会高层同意,安委会开始对一部分活跃的积极分子进行调查。
像是国会议员老爷们的调查结果可能还要慢一些,但是普通人的调查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其中有一些人的账户存在一些问题,或者他们实际的生活状况和他们的收入有明显的问题。
比如说像那位《联邦日报》的女记者,她的收入并不足以让她在联邦的中产社区居住,她虽然有专栏广告的提成。
但这是布佩恩!
她必须保持自己的潮流不落后时代太多,她的收入只能支持一部分。
要么用于支付各种费用,要么用于支付各种服装饰品等方面的开销,但她两边都照顾到了。
在查询她的账户时,安委会特工发现了她还有一个匿名账户。
这个账户定期会有一些洗干净的钱从多个账户流入进来,而这些账户再往上追查,则追查不到了。
经过多个银行作为跳板最终消失在境外,不过这反而能够作为一种证据,她可能涉嫌和境外势力勾结。
其实……这种手段很普遍也很常见,联邦一样在其他国家大肆的购买社会活动家,中低层政客和一些社会名流。
他们总是会为联邦时候一些好话,就像是这次勒马尔所发生的一切。
由联邦人支持的政党上台,这是结果。
在这个结果之前,则是联邦政府通过特殊的方式在支持这些人,让他们为联邦站队。
在全世界,这种情况都是很广泛且寻常的。
她唯一错的,就是错在了一个时机上。
外部势力不希望特鲁曼先生胜选,他们找到任何机会,都会想尽办法的实现自己的想法。
至于有可能暴露的一些棋子,比起万一有可能实现的可能,显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很多人爱国。
但,也有人爱钱。
第1523章 局势
“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些承诺。”
一名不被普通人所认识的掮客坐在特鲁曼先生的对面,他手里夹着香烟,说话时有一种很特有的自信。
在布佩恩,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叫做“掮客”的,这些能被冠以这些名头的人,往往都有很特别的能力。
有些人认识很多资本家,平日里不是和这个大富豪一起吃饭,就是和那个大富豪一起喝酒。
在布佩恩乃至联邦,在商业问题上,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们可以为你提供任何渠道,而你解决不了,并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你。
还有些人和政客们比较熟悉,这些人中有不少曾经都活跃在联邦的政治舞台上,他们的人脉非常地雄厚,从党内到党外,没有他们说不上话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坐在特鲁曼先生面前的这个家伙,他看起来个头不是很高,有些偏瘦,着装与打扮很精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不像是一名纯粹的政客,身上比政客多了一些市侩。
也不像是一名资本家,他会给人一种资本家难以拥有的份量感。
他给特鲁曼先生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就走进了这里,坐在了他的面前。
对于这个家伙所说的“承诺”,特鲁曼先生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
只要他承诺不会在战争期间动用总统的特权,擅自改变联邦的政治格局,包括但不限于收束国会的权力,那么国会的议员老爷们就会全力支持特鲁曼先生就任联邦的新总统。
是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计票的结果,有时候那些候选人在电视前表现出的紧张,只不过是一种宣传的需要。
政客们需要联邦的人们认为一切都是“公平”的,比如说人的本身,以及人们在社会中的权力!
联邦崇尚一种生而平等的概念,没有人比谁矮上一头,也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
少数人不应该掌握多数人不掌握的东西,更不应该能垄断这些,不管是权力,还是财富。
所以这才有了工人工会,所以这才有了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