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有些尴尬地笑了下，然后迅速转身在配菜台上拿了双筷子，想要亲自验证一下。
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万余华沉着脸，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菜帮子放进嘴里，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顿时，一阵鲜嫩脆爽的口感在齿间升起，一股清新甘甜的汁液在舌尖爆发。
他眼睛猛地一瞪，嘴巴不可抑制地开始快速咀嚼起来，一阵脆爽的声音接连响起，让人听到有些流口水。
不一会，他把嘴里的白菜帮咽了下去，两眼紧紧盯着林铁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他那副失态的样子，傻柱有些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白菜帮放进嘴里，然后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震撼起来。
林铁牛沉吟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在炒菜的过程中，使用了太极丹劲，把汁液都牢牢锁在了菜叶里面，所以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就在他想要把这一切都推脱到火候的控制上面时，万余华就有些落寞地摆手说道：“算了，你不说我也不怪你，咱们非亲非故的，你也不可能把做菜的秘方告诉我，是我鲁莽了。”
林铁牛闻言，顿时暗自松了口气。
第33章 师徒对话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万余华眼神复杂地看了那盆大白菜一眼，摇头晃脑地念叨着走开了。
厨房里看到这个情况的人，心里跟猫爪挠了一样，非常好奇林铁牛炒的大白菜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傻柱回过神来，冲着林铁牛比划出大拇指，一脸感叹地赞道：“你小子真没起错名字，铁牛，真的是牛。”
林铁牛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这个评价，然后开始炒下一锅大白菜。
傻柱吧唧了下嘴，忍不住又夹了一片白菜帮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一阵陶醉的表情。
赵根茂一直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突然，他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默默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大白菜吃了起来。
傻柱斜眼瞥了他一下，嘿嘿笑道：“老赵，怎么样？我兄弟这厨艺牛吧！”
赵茂根头也不回地怼了一句，“这又不是你炒的菜，你得意什么？”
说完，他又夹了一口大白菜放进嘴里，眼神有些嫉恨地看了林铁牛一眼，扭头转身离去。
傻柱一脸不屑地啐道：“切，本事不大，脾气倒挺大，有能耐现场给我炒一个啊！”
对于他们发生的冲突，林铁牛视若无睹，一脸专注地炒着大白菜，不一会，又是一锅大白菜出锅。
傻柱也没有继续发作，他一边帮忙烧火递东西，一边认真观察着林铁牛炒菜的动作。
要说他不眼馋林铁牛的厨艺那是假的，可要让他拉下面皮求林铁牛教他，他又放不下身段，只能期望自己能看懂学会。
就这样，林铁牛一共炒了十几锅大白菜才停了下来。
傻柱看到林铁牛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感觉自己又被打击到了，以前他哪一次炒完大锅菜，不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啊？
就这样他都算是食堂里最强壮的男人了。
厨艺比不上就算了，连体力都比不上，这让他确确实实有些沮丧，也没心情继续跟林铁牛一起待着，随便说了个借口就去找万余华寻求安慰了。
万余华看到他一脸郁闷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对他招了招手说道：“傻柱，你跟我出来一下。”
傻柱有些疑惑地跟着万余华走出厨房，来到食堂后面空地上。
“师傅，您叫我出来干嘛？”
万余华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傻柱，你想不想换个地方工作？”
傻柱微微一愣，非常惊讶地说道：“师傅，你这是要离开轧钢厂吗？”
按照厨行的规矩，一般徒弟都是跟着师傅一起做事的，听到万余华这么问，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万余华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妹夫家里有个亲戚，在魔都那边负责筹备一家国营饭店，想让我过去当后厨的大师傅，只要去到就给我二级炊事员的待遇，还能分到一间楼房。”
“本来我是想等我走了，让你接任我的位置，可是现在林铁牛进来了，他比你的待遇级别高，厨艺又比你好，估计最后还是他上位，这样你以后可就要看他脸色做事了。”
“我这次去魔都那边，总要有点自己人帮衬着做事，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得了，到了那边，我一定帮你争取一个好的待遇级别。”
傻柱沉默半响，闷声问道：“师傅，您还打算带谁过去？”
万余华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带赵根茂过去的，他的厨艺天分虽然没你好，但是基本功还是挺扎实的，带他过去也能给我帮不少忙。”
“另外就是看咱们食堂那几位十级炊事员谁想去，我就带过去，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我用着也放心。”
“但是现在你要是愿意跟我走，那我就不去找赵根茂说了。”
傻柱皱起了眉头，仔细在心里考虑起来，过了一会才面带难色地开口说道：“师傅，我不想去魔都。”
“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妹妹需要照顾，我走了她怎么办？”
“而且，我打小就在这四九城里长大，去到别的地方我也不习惯，再说了，铁牛他也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就算他真的当上咱们食堂的班长，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万余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真让那铁牛当上了班长，以后厂里做招待的剩菜还能有你份？到时你在食堂还能有那么自由？”
“你就甘心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地看着人家坐着喝茶？”
傻柱听到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舒服，可他还是嘴硬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稀罕那三瓜两枣的，更何况，您老人家在这里，我不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您坐着喝茶嘛！”
“啪！”的一声。
万余华直接伸手给傻柱头上来了一下，满脸怒气地说道：“去你的，这能一样嘛？我是你师傅，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傻柱捂着头，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哪能啊！您就算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造您的反。”
“但是，您总不能让我丢下我妹妹不管吧！这不是跟我那没良心的老爷子一样嘛！”
万余华叹气摇头，心里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傻柱了，原先他就是考虑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才没有打算带傻柱过去。
他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就随你吧！我这几天找我妹夫说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尽快接任我的位置，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傻柱马上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就知道师傅您对我最好。”
万余华猛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人，摊上这么一个傻徒弟，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傻柱嘿嘿一笑，急忙跟了上去。
这时，食堂里已经来了一些打饭的工人，林铁牛和其他人一起往橱窗里的台面上搬大锅菜。
冒着热气的饭菜，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不少工人一脸惊喜地看着橱窗里面。
“哎，你们闻到了没，我敢肯定今天食堂的炖土豆里放了荤油。”
“你们看，白面馒头，今天食堂做的是白面馒头，太好了。”
“快，你快点回咱们三车间说一声，说今天中午食堂有白面馒头和荤油炖土豆，让他们快点过来打饭，晚了怕卖完了。”
“……”
第34章 弯弯道道还挺多
“铛铛，铛铛。”
这时，突然从中间一个取饭窗口里传来一阵敲击声，只见刘岚正板着脸拿着饭勺站在那里。
“哎，你们要打饭就排好队，不排队不给打饭，听到了没有？”
听到这话，食堂里准备打饭的工人们都急忙自觉排好队，万一惹到食堂打饭的人，给颠几次勺，到时可没地哭去。
刘岚看到自己的话那么管用，眉梢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顾盼之间，更是端上了几分架子。
林铁牛刚放好一盆大白菜就看到了这一幕，然后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刘岚后来会和李卫红勾搭在一起了，因为刘岚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想要拉拢刘岚的想法是否正确，或许对于这样的女人，敬而远之才是最适当的做法。
厨房里，傻柱给万余华重新泡了杯茶，然后端着饭盆各打了一大勺土豆和大白菜，又拿了两个白面馒头，接着恭恭敬敬地把饭盆递给万余华。
万余华颇为欣慰地接过饭盆，他拿起白面馒头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傻柱，你去跟林铁牛说一下，让他从明天开始先上早班，每天的早饭就由他来做主安排。”
“还有，你现在就安排他去前边取饭窗口给工人们打饭，让他在工人们面前露露脸、抖抖威风。”
傻柱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傅，你之前不是说最近这几天先不给铁牛安排差事么？干嘛现在…”
万余华眼一瞪，训斥道：“滚蛋，用得着你来教我做事吗？让你去做，你就去做，问那么多干嘛？”
傻柱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问一下嘛！行，我这就去办，保证把您的安排给落实了。”
说完，他迅速转身朝前面的打饭窗口走去。
万余华看着傻柱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他这个徒弟其实脑瓜子挺聪明的，可就是没用对地方。
他之所以要让林铁牛上早班负责早饭，一方面是为了暂时安抚住林铁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林铁牛有接触食堂小灶的机会。
而让林铁牛去取饭窗口给工人们打饭，却是为了坑林铁牛一把。
这打饭看起来简单，可里边的弯弯道道却有很多，要是菜的份量打少了，那就容易得罪人，要是菜的份量打多了，导致最后不够卖，那就不仅要背黑锅，还要给食堂其他人记恨。
所以，打饭的人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要知道哪些人可以打少一点，哪些人可以打多一点，还要知道怎么打饭才能省下来足够的剩菜。
在他看来，林铁牛初来乍到，不可能熟悉厂里的工人，很容易就会惹事。
等林铁牛惹出什么祸事，那自然就不可能接任食堂班长，他也就不用替傻柱操心了。
此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的傻柱在过道里找到了林铁牛，他没有客套，直接就把万余华交代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林铁牛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没等傻柱安排，他就很干脆地转身走到刘岚的身边，对另外一位负责夹馒头的学徒工包力强说道：“强子，万师傅让我过来负责打饭，你先回厨房吃饭吧！”
包力强听到他这么说，犹豫了下就把夹子递了过来，然后面带忧色地向傻柱走去。
傻柱看到这个情况微微一愣，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能先带着包力强回厨房里吃饭。
林铁牛微微一笑，拿着夹子对刘岚说道：“岚姐，我刚来咱们食堂，各方面都还不是很熟，等会你可要多帮帮我。”
刘岚没想到林铁牛居然会跟她一起打饭，她看着林铁牛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心情顿时觉得变好了几分。
听到林铁牛的请求，她微微有些得意地笑道：“没事，有姐带着你，出不了什么问题。”
“这样，等会我来负责收票和打菜，你就只负责夹馒头，等你上手了，再把收票的活交回给你。”
林铁牛对此当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就答应下来。
这时，时间也到了中午12点。
排在最前面的工人老大哥，有些迫不及待地弯腰伸头，把饭盆和饭盒给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