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妈。”
江溪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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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溜溜达达地过了十几日,在成绩揭晓前夜,什么牛鬼蛇神的电话都打到了江溪手机上。
大橙子店长、唐哥、李诗意、葛宏等人,纷纷来电,江溪好脾气地好不容易将人打发了,又对上自家亲爸亲妈乌溜溜的两双眼睛。
“还有十五分钟就能查了吧?”
江母捉着江父的手,声音都变了调。
江父也不比她好到哪去,虽说对女儿有信心,可这事……信心顶个屁用?该紧张还是得紧张。
手机又响了。
江溪瞥了眼屏幕,陌生电话,B市的,她直接按了。
可不一会,这号码又不依不饶地打了来。
江溪抬手接了:“喂,你好。”
那边是个女声,试探地问:“江……溪?”
“……谁?”
江溪看着又过了一分钟的电脑桌面,蹙了蹙眉,声音好像听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钟慧尔。”
钟慧尔擦了擦一手心的汗,生怕那边来句不认识。
“哦,是你。”
在对方自报家门的那一刻,江溪立刻知道了是谁。
鉴于这段记忆不怎么愉快,她倒是极少想起过去:“有事吗?”
江溪还记得,在顾云飞出国那年,还打过电话回来,说钟慧尔当了自家后援团团长,也不知道现在那团长……皮下是谁了。
“没,没,不,有事——”
钟慧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鲁,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抽烟喝酒逛夜店,样样都来,被拐了一遭回来,人就清醒了。
只是身边的闲言碎语怎么也少不了,她将混得风生水起的江溪当成了寄托,江溪越好,自己就仿佛也越好。
“电话是小飞告诉我的……其实我就是想给你打个气,不管考得好不好,后援团会永远支持你。”
江溪情绪复杂。
她对这个钟慧尔一直喜欢不起来,毕竟前世她的一嗓子直接浇灭了自己的希望,可今世又完全不一样了……
罢了。
“谢谢你。”
江溪低低道了声谢,“最近好么?”
“好。”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钟慧尔茫然了一瞬,立刻笑了起来:“你好就行。”
江溪挂断了电话,江父江母没问打来是谁,正等着查成绩时,江父那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提前一年搬去B市的江如月打来的。
“如月电话。”
江溪接了过来。那边爽脆的声音问:“你挺有闲心啊,这个点儿了,还跟人电话呢?要考不好,可别哭鼻子了。”
江如月这人,说话一贯的不中听。
“你哭,我也不能哭。”
江溪呛回去了一会,江如月才期期艾艾地道:“这不是怕你受不住吗?……要真考不好,也别灰心,反正你家现在有钱,学校嘛,到哪儿不是一张文凭?还有华大毕业生去摊鸡蛋饼的呢!”
“……谢谢您喽。”
江溪听出她话里藏着的关心,也不计较江如月说话不中听了。
等挂完电话,忍不住想,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生怕她考不好?
到点了。
江父江母都僵住了,眼巴巴地抬头看着江溪,好像眼前的电脑是个会吞人的怪物:“小溪,爸/妈手抖,要不……你自己查?”
第91章 开学
自己查就自己查。
准考证号码早在脑子里背得滚瓜烂熟, 坐下来开网页,噼里啪啦一顿输, “enter”键按下, 在江父江母的翘首以盼中,网页……卡顿了。
Loading小菊花一直在原地转圈撒花,可界面怎么都跳不出来。
江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急赤白脸地想骂娘。
到这一刻,江溪反倒挺淡定:“别急, 大家伙都在查, 网页肯定崩了,一会就好。”
这一会还没过, 手机又丁零当啷地唱起歌,江父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打电话?”
江溪撩眼皮一看,唐胖子?
才刚打过电话, 恐怕是真有事,忙接了起来:“唐哥?这会功夫还没睡呢!”
“那是,”唐谷道,“我那外甥不也今天出成绩?这不, 我跟姐姐姐夫他们都聚一块呢。”
“……哦。”
“小溪啊,刚才我外甥查的时候,我顺便也帮你查了查, 你猜怎的?”
“……怎的?”
江父听到一点耳音, 干脆将电话接过去, 撩着嗓子喊,“小唐,你查着了?快快,跟叔叔我说说。”
这边唐谷还待卖关子,被他大姐一瞪,缩了脖子,敞着嗓子直接嚷:“高考状元!”
“啥?”
江父一呆:“咱小溪当……状、状元了?”
他知道女儿成绩好,最近一年更像吃了聪明剂一样,常年霸着年级第一的位置不动,数学还捧回来金杯,可……
“对!”唐胖子中气十足,声音敞亮:“江叔,您家小溪可了不得了!她不仅仅是申市的理科状元,还是全国的高考状元!老牛逼了!甭说什么一本不一本,咱华国随便什么学校,都敞着门给她挑!”
扬声器开着,江母比江父反应快:“大侄子!你说的是真的?”
全国哎,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
“江姨,我骗谁都不能骗您啊!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分……我老唐敢打赌,要拿不着状元,以后一辈子都吃不香!”
这赌咒对一个吃货来说,是相当严重了。
江母把心放回肚子里,笑眯眯地哎了声:“谢喽!小唐,赶明儿来江姨这吃饭,江姨亲自给你下厨!”
这时,网页上的小菊花终于转完了。
江溪的五门成绩出来了。
每门一百五,五门七百五,江溪当初分班选的理,语数外物化五门加起来,江溪总分七百四十八,统共……就扣了两分。
语文一百四十八,其他四门其他全部满分。
手机又一次叮铃当啷响了起来,这回是孙婷。
一接通,孙婷平时细细柔柔的声音拉得跟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似的:“江溪!江溪!你这分,逆天了啊!”
没有高考过的,是感觉不到这分数的分量的。
理科全满分,学校里有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虽说有点夸张,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理性思维的一种能耐。
外语相对简单,多看看外文书,平时多积攒点词汇,练练口语听力,对记忆力超群的江溪来说,难度要远远小于其他四门。
但语文这种东西,向来主观比客观多,正说反说都行,可标准答案却只有一个。号准了脉拿分就稳,可每个人脑子不一样,脉哪那么容易号得准?阅读理解、论辩题、作文题,这种大失分项下去,扣个二十分都能算作高了。两分是什么概念?大题全部拿分,关键得分点一个不少,作文……也得写得顺畅。
孙婷在那炸毛花似的乱跳:“小溪!啊啊啊啊啊——不行了,我都快高兴炸了!我要去水吧嗨一阵,等后天填志愿,看那些尖酸红眼病还怎么说。”
自从江溪拒了国金的直升机会,学校里的言论就没歇过。
虽说在她刻意收敛锋芒的情况下,网上黑黑粉粉的事少了,可在学校,那真是低调不起来。
这样一个常年成绩霸榜的学神级校花、布告栏上的月月红,落到普通学生眼里,那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如今高岭之花身上有了那么一个年少轻狂的不和谐,就忍不住被人一提再提了。
当然,大部分人对此还是抱有善意,只是难免会有些黑酸分子拿出来说两句。
“你还帮我记着呢?”
“可不。”孙婷是真替江溪委屈。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不一会陆珠儿、李诗意她们也记挂着打电话来,听到消息都不约而同地替江溪高兴。
江父早乐坏了,也不管半不半夜的,直接给江大伯去了电话,话一出口,在老大哥面前竟然哭得稀里哗啦:“哥!咱溪溪考了个状元!”
江大伯一脑门的睡意被他哭没了:“……什么、什么汤圆?大半夜的,咋吃上汤圆了?”
“不是,是咱溪溪,你侄女,当上高考状元了!”
江父说得保守了点,没敢说全国。
江大伯听明白,猛地一咕噜下了床,兴奋地道:“我就知道溪溪行!咱老江家祖坟冒青烟,终于出了个能人!年前村里不还在弄什么族谱么,去,跟村里说,得把咱溪溪也记上去!”
江如月在房里听到动静,蹭蹭蹭跑了出来:“小溪那贼丫头当状元了?多少分?”
“七百四十八!”说着,江大伯愣是想起去年这时候,自家闺女的分儿,五百三,差人家两百分还多个零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