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骧虽恨不得立马就开祠堂分家,但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尤其皇爷能点头,就已是大恩典了。“皇爷放心,臣一定好好办这件事。”
“行了行了,下去吧。”看着卫骧藏都藏不住的高兴,皇帝就头疼。这事传开之后说不得还有多少御史要闹,到时候还有得心烦,皇帝现在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
“是,臣告退。”卫骧这时候乖觉得很,半句话不多说就老老实实往外走。
“等会儿,带上东西回去,给你备了多久了都没用上,再不拿都朕私库里都没地儿放了。”崔公公一边领着卫骧往私库去,一边跟他絮叨,“皇爷心里可念着将军,这些东西都是平日里皇爷看着合适才专门留下来的,能叫皇爷操这份心的,您可是头一份。”
东西都是好东西,吃穿用度无所不包。就等着卫骧这边有喜事了,再往下赏。卫骧带着这么多赏赐出宫,还没高兴够呢,就被宫门口黑着脸的赵云玦和陈景容给堵住了。
“爷,爷爷,您还知道出来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就你心大。”陈景容身无官职,一大清早的就等在宫门口,见人就得赔笑脸,早就不耐烦了。见着卫骧之后第一个没好气的一番挤兑,要不是赵云玦还在,肯定说得更放肆。
“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回去再说。”赵云玦黑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卫骧就上了马车。他和陈景容都是坐马车来的,只有卫骧骑马惯了,这会儿他也不敢让马走太快,就只能扯着缰绳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头回了将军府。
回府之后,赵云玦刚在书房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卫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赵云玦想起来就火大,“早上两个御史要参你,你知不知道?殴打嫡母,这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儿跟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赵云玦早上厚着脸皮一路求,才求得两个御史没当着朝臣的面上奏此事,折子现在应该已经摆在圣上跟前了,这事要是闹开,卫骧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赵大人,您刚还不劝我让我好好说,怎么您这又着急上火了。”陈景容是气,但是看着赵云玦一副能当家做主的样子,他又没忍住先替卫骧出了头。
“大哥莫急,李氏我可一个汗毛都没碰着她。”卫骧看着两人兴师问罪的模样半点不生气,若是没把自己的事儿放在心上,不会这么着急。“不过我是打算踢她来着,被玄阳那小子给拉住了。”他倒是半点没否认,只是这做派就更让赵云玦气了个倒仰。
好在赵云瑾接了消息,赶紧从后头赶了过来,“哥,这事不怪卫骧,你别急啊。”一进门赵云瑾就把人给护到身后去了,赵云玦看着护崽儿母鸡一样的妹妹,指着妹夫的手都气得直抖。
“哥,你倒是先听我说啊。”看着自家大哥的模样,赵云瑾也不舒服,到底是为自家操心,总不能不识好歹不是。
“说,我看你今儿能说出什么花来。”赵云玦知道侯府没什么好,但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卫骧,你带着陈三哥去暖阁那边,有什么事儿你好好说。”跟大哥说这事赵云瑾不想卫骧也在,到底是侯府的丑事,没必要让当着自己娘家人的面让他不自在。陈景容到底不一样,他们兄弟多年,私底下怎么说侯府也不为过。
“行了,人也支开了,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卫骧刚出门,赵云玦就等不及的催,等真听完了前因后果,赵云玦那火气就更大了,“荒唐!”堂堂一个侯府,难道找不出一个能伺候主子的人,还要儿媳妇去伺候公公,说得难听些简直就是寡廉鲜耻。
赵云瑾看着自家大哥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就这还荒唐,侯府里荒唐的事情还多着呢。“哥,这事你就别管了,外头想说什么让他们说去,我跟卫骧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你看卫骧带回来的赏,只要是他在圣上那儿不出差错,其他的你怕什么呢。”
赵云瑾这话在理儿,赵云玦看着回了家红光满面的妹妹到底没再多说别的,也没多留。这事说是不在意,可当哥哥的也不能不管,别的忙帮不上,那群老御史自己还是能使把力的。
“别在这儿跟我装了,刚刚哪个在宫门跳脚来着。”那边赵云玦气个半死,这边陈景容也好到哪里去。刚还怪卫骧太冲动的人,现在只说怎么没一脚踹死那个老虔婆。
“你也是,这事怎么不早说,现在好了,让别人抢了先了吧。”陈景容在暖阁里来回踱步,脑子里想的全是接着要怎么办。
“你别操心,我已经递了折子给皇爷,皇爷准了,等过阵子分家了事。”卫骧倒是不怎么急,还饶有兴致的把刚剥好的橘子往陈景容手里塞了一个。
“你懂不懂什么事人言可畏,皇爷站在你那边朝堂上是个人都知道,但外头那些老百姓可不知道。要是传出来的事儿都是你殴打嫡母,怎么着,你还打算一个一个跟那些胡同里的大娘大爷去解释不成?”陈景容哪里吃得下橘子,气都被他气饱了。
“你啊,就是太在乎这个。”这些道理卫骧怎么可能不懂,“当年若不是如此,你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没个正形的样子。”
说来陈景容也不是生来就是现在这幅天天流连花街柳巷的样子,当年年纪轻的时候,陈家三少爷看上了京城最红戏班的头牌一事,京城里没人没听说过。只可惜那头牌风评不好,又比陈景容还大上三两岁,哪怕就是做妾陈老爷也绝不同意让人进门。
那戏子倒是对陈景容真心,说好了只要他愿意她就自赎自身,一分银子不要陈景容出,她脱离了戏班好好跟他过日子。可陈景容顶得住家里老爷子,却顶不住街头巷尾说他陈老三当了凯子不自知,那样的玩意儿也肯要,最后还是缩了头。
为这事,那头牌也不在京城带了,依旧给自己赎了身,从此便再也没在京城露过面,陈景容也跟着变了性子,只是那人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记住了,甭管天大的事儿,左不过一两月照样会过去,到时候日子是自己的,怎么过的舒坦自己有数。”卫骧这话说得陈景容半晌说不出话来。“现如今,除了你自己,京城里还有谁记得当年的事儿,你陈三爷出入欢场这些年,还有人问起过当年那人吗。”
“你比我有种,这事你说怎么办,我听着。”陈景容听了这话突然就泄了劲,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第二天,辅国将军蓄意殴打嫡母的事儿还没传遍大街小巷,侯府世子夫人伙同姨娘,拿五石散谋害世子,与侯府主母谋害卫侯爷的八卦就已经先传开了。
毕竟比起还好端端的李氏,如今趴在床上动不得的卫骥,和人还没清醒的卫侯爷,这才是实打实,做不得假事儿。
“什么?”李氏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还是自己娘家派人来问,是不是真有此事,李氏本想把卫骧差点踹着自己的事儿传出去,好叫他没法做人,没想到反而被那野种将了一军,只把李氏气得倒仰。
“快,别再叫那些人在外头传那野种的事儿了,我斗不过,斗不过啊。”杨姑姑应下李氏的吩咐心里发苦,这事让人一传十十传百那都是花了银子的,现在倒是不用再花银子让她们别传了,但又有什么用呢,侯府主母和世子夫人的名声臭了,可拿银子买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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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侯府的这些流言纷纷扰扰在京城很是传了一两月,才渐渐少有人提及。这一两个月李氏硬是连门都没出过,哪怕是在府里,除了伺候在跟前的几个下人,若是有哪个敢多看她两眼,都得罚。李氏只觉得看她的人肯定是在看她的笑话,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几乎都作下病了。
李氏这般模样肯定是顾不上卫侯爷的,卫骊在流言传开之后,早就被婆家接回去了,兵部尚书家虽是世交,但在这个裉节上也不愿把自家也拉下水。
如今外头全是看侯府笑话的,其中除了卫骧动了手脚,宫里那位肯定也没少出力。勋贵本就名声不好,再遭此次的事儿,往后就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卫侯爷这边少了妻子女儿,就真成了两个姨娘在照应了。崔氏不敢往东院这边凑,两个姨娘既是愿意伺候,她便鲜少在物质上亏待二人。卫侯爷少了李氏在折腾,被姨娘们精心伺候着,竟然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除了还是下不得床,但脑子已经十分清醒了。
卫侯爷清醒之后,外头的事便瞒不住了。侯府乱成这样,汪管家那头,玄阳说是留下照应两天,其实一直留了大半个月,直到汪管家好得七七八八了才回去。如今汪管家也怕了李氏和卫骧,一个疯一个狠,哪个自己都惹不起,干脆还是守着侯爷最稳妥,只要侯爷好好的,总少不了自己的好。
“老汪,这两个月的事你都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你放心我受得住。”卫侯爷在床上躺了这么许久,好像把前半辈子没想过的事儿都想尽了。
几个儿子,老大自己从头到尾只剩了亏欠二字,老二又太宠溺,到如今这般不成器的模样,当爹的若说没半点责任,这话也说不出口。老三倒是懂事听话,可看着他那老实样子,和半新不旧的衣裳,卫侯爷心里就不是滋味。
卫骊倒是个好的,却被家里给拖累了。好好的侯府千金如今在尚书府平白矮了别人半头。剩下两个丫头片子还小,这段时间她们姨娘在自己跟前,他们便也见自己见得多些,比起以前也亲近了不少,这也算得上自己唯一心中熨帖些的事儿了。
汪管家不敢有所隐瞒,这些日子的事儿一五一十都跟卫侯爷说了。“主子,您别着急,奴看大爷也就是一时气急,大爷年纪不小了,大奶奶怀上多少紧张些,现在都过了快俩月,说不定气都消了,”
汪管家这会儿替卫骧倒不是以德报怨,卫骧那一脚可真是下了狠心,要不是自己年轻那会儿也跟侯府家将学过几天,说不得就要把命都搭上。但是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玄阳走的时候留了银票下来封自己的嘴,数额大得一看就是赵云瑾的手笔。汪管家从来不跟银子过不去,是以现在还能帮着卫骧劝上几句。
“汪真,老大翻过年就三十了吧。”卫侯爷听了汪管家的话也不当真,“这么些年你也算看着老大长大的,他要办的事什么时候办不成。”从小卫骧那性子就硬得不像自己的种,自己若是有他一半,也不至于把一辈子过得这般田地。
“行了,留不住的到底也留不住,当年我留不住他娘,如今也留不住他。”卫侯爷靠在床头不禁感慨万千,这些年该玩的该挥霍的自己全都没落下,现如今说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把日子过得这般田地,真是没意思得很。
“你去准备准备,这两天族中老人都知会到,十五那日开祠堂,分家。”既是留不住人,卫侯爷也不想非把父子情分给耗尽了。这回自己能捡回一条命,亏得卫骧请了林太医来,若不是他,府里怕是真不顾上自己死活。
“什么?分家?”侯府同意了?进了十月天开始冷了,屋里早就烧上了地龙和炭盆,上好的银丝炭一点碳灰都没有,只需偶尔开窗通通风就行,这么一来屋里愣是跟屋外不是一个季节。
这几天外头天气不好,已经有点显怀的赵云瑾被卫骧拘在屋里不许出去,上午还跟人抱怨没劲无聊,没想到下午就接到这么个大消息了。“不是,真的假的啊,李氏那边能同意啊。”
回了家关上门来赵云瑾从来都是直呼李氏,左右又不是卫骧亲娘,自己一口一个母亲的,卫骧恐怕心里比自己还别扭。倒是这两天在将军府陪赵云瑾的赵夫人,听了这话不轻不重的在女儿身上拍了两下,“没大没小,这话传出去了怎么得了。”
前阵子侯府的流言满天飞,赵夫人一边生气侯府不是东西,一边生怕外头那些话叫女儿心里不舒服。没成想这丫头倒是挺心宽,在将军府过得挺好,自己抽空来看看她,这小脸儿愣是圆了一圈儿。
“娘,您就放心吧,我屋里的人个个嘴都严着呢。”赵云瑾浑不在意这些,只继续追问玄阳。“你听清楚了吗?”这事虽说卫骧上了折子,圣上也肯了。但侯府那边赵云瑾可是一点希望都没抱,就卫侯爷当年那做派,如今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
“夫人,小的怎么能把这事给听错了,汪管家都已经让下人把族中各家都通知到了,说定了十月十五开祠堂,分家。”玄阳也没想到这事能这么顺利,听说现在侯府又乱了,李氏哭天抢地的不让分家,卫骥躲在北院不出来,侯爷虽走不得路,却还是带着两个姨娘搬到内书房那边去了,看样子甭管李氏怎么闹,这回侯爷是当真了。
这事倒是对赵云瑾没什么影响,卫骧最近忙着呢,前阵子大营里的事儿都堆着等他回去决策,现如今也不知道哪天就要下雪,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一直说想办法把那余毒解了,拖到现在都还没办。每次问他到底找谁解毒,卫骧就说他心里有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个什么数。
不过两天就到了十五这日,赵云瑾特地起了个大早收拾,“你快点起来,今儿什么日子你别跟我犯懒啊。”昨晚上赵云瑾突然想吃烤鸭,卫骧吃了晚饭又专门出去给她买了烤鸭回来,两人吃了鸭子撑得不行,在屋里折腾到半夜才睡觉,这会儿正犯困呢。
“不着急,卫家开祠堂都是定了时辰的。”当年为把自己认回侯府,老侯爷也开过一次祠堂,如今要分家另过,自然也得再去开一次。
赵云瑾过了最乏力能睡的那段时间,现如今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午申每天都在厨房研究药膳食补,医术有没有长足的进步不知道,厨艺倒是一日千里,做的菜真好吃。
“早些去总是好的。”说是这么说,等到赵云瑾上了妆换好衣裳,为了搭出门要穿的披风,临时又换了双鞋,再到卫氏祠堂的时候,还真没早到哪儿去。倒是卫侯爷一行人还来了更早。
李氏两只眼肿得不行坐在卫侯爷身侧,卫骧和赵云瑾一进祠堂,她那眼神就恨不能吃了两人。这两天自己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吵闹砸了半个屋子,让自己娘家人来说情,可饶是如此卫绍骞却像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说什么都是那句话要分家。
卫骥就更叫李氏寒心,她这些年营营役役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儿子,到头来儿子不光不站在自己这边,还反过来埋怨自己为何总要打扰卫绍骞休养。在卫骥看来,自己是嫡子,哪怕分了家也是自己占大头,有什么好怕的。要他说分了更好,往后少了卫侯爷的管束,好歹不会再像这回一样挨打。
卫骧带着赵云瑾进了祠堂,给族中长辈行礼之后就坐下不再多言。分家一事自己与小瑾儿早有共识,不管分多少,也不论怎么分,只要能把家真的分了,吃亏多少都不算吃亏。
分家的单子是卫侯爷自己早就拟好的,除了他伺候他笔墨的不识字的姨娘,连汪管家都不知道这个家侯爷要怎么分。
“族长,我现如今身子不好,劳烦您代为念一念。”卫侯爷来祠堂都是下人拿软轿抬过来的,这一路过来已经有些疲倦,再让他主持分家,恐怕是难为人。
族长接过单子一看,手没忍住抖了一下,再看了卫侯爷一眼,确定了他要这么分,才让卫骧卫骥卫驰一起站到祠堂中间来。
按道理卫骥是嫡子,应当分得七成家产,但卫骧为长,卫驰又是幼弟,所以公中现银卫骥得五成,卫骧卫驰各两成,还有一成归父母,当做是养老银子。卫骥是世子,侯府归卫骥。卫驰还没有家业,侯府在京中还有一套进的宅院,分给卫驰,城外有个庄子,就给卫骧。
听到这里李氏蹭一下就站起来了,分了银子不止,还想分宅子走!尤其卫骧分的那庄子,说是庄子其实连着后山和前面的池塘,差不多半个山头都分给他了,这让李氏怎么甘心。
“你坐下,咱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忘不了你。”卫侯爷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氏,李氏从未见过卫侯爷这般神情,一下子竟被唬得说不出话来。
分完这些还剩两个小女儿,卫侯爷也没忘了两人,这回分家只分公中财产,他的私库一分都没动。“往后老太太和卫娉卫婷跟着我过,嫁妆也从我私库出,我活着一天,私库你们谁也不要想。等我哪天死了,还剩什么你们怎么分我一概不管。”
卫侯爷的私库是老侯爷留下来的,老侯爷到底有多少家底儿,谁也说不清,反正卫侯爷挥霍了这么些年也没叫他挥霍干净。“还有李氏,李氏为母不慈,善妒乱家,我落得这般田地也是拜你所赐,此妇实不能再留。念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上,我给你和离书,你嫁进侯府带来的嫁妆这些年从未动过分毫,一并带走吧。”
此话一出,莫说卫骥,就连卫骧和赵云瑾都蒙了。这要真和离了那可是罕有的事儿,李氏今年也有四十七了,哪户大家族里这把年纪还和离的,说出去太稀罕了。
前面的那些,族中其他人许是就当看戏,可这事说完,整个祠堂都静默下来。直到李氏突然一声哭嚎,众人才反应过来。
李氏再不像刚刚那般愤愤不平的模样,她几乎是扑到卫侯爷跟前,“卫绍骞,你不能这样,我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你……”
“我知道你也瞧不上我,这些年你争强好胜,处处掐尖也不过因为我从来不是你看得上的人。如今你我也算大半辈子过完了,不若放了彼此,都好过些。”卫侯爷一脸平静的看着李氏说完这番话,微微抖着手把和离书塞到她手里,便再也没了精力,摆摆手让下人抬起软轿回去了。
“卫骧~这是真的吗?”赵云瑾坐在回家的马车里都没反应过来,“这就和离了?”赵云瑾手里还捧着分家银子,侯府真是豪门大户,不过公中账面的银子居然有百余万两,卫骧不过分了两成,手里这二十万两银票那也是厚厚一摞得那锦盒装。
“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卫骧也没想到这事会如此结果,自家父亲怂了一辈子,居然在这事上面如此干脆狠心,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终于把家分完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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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卫骧回家之后就沉着张脸,看着锦盒许久没说话。“卫骧,你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赵云瑾抱着果脯盒子坐在他身边陪他,这几年她看着他在侯府里忍气吞声,也看着他挣扎在那点虚无缥缈的亲情里,直到最后连这一点点虚无都消耗殆尽。
“没什么要说的,就是这事办得太顺了。”卫骧早就做好了又像当年那般,跟侯府来来回回的纠缠不休,陡然一切都结束了,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赵云瑾摸了摸他的头,这会儿的他一点也不像大将军。仿佛又成了那个被家里送出府习武,一心要与侯府决裂,卯着股劲不愿低头的少年儿郎。
“你还是想想怎么兑现你答应我的事儿吧。”赵云瑾时刻记得上辈子的事,如今自己回来已经三个多月,他的毒再不解,赵云瑾就真的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昨晚是不是半夜起来了,出去干嘛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毒出了名的阴损便是在此,只要不把毒彻底清干净,这毒就能慢慢侵蚀人的体力,精力,再往后许是一次风寒感冒,都能要了卫骧半条命。
“吵醒你了?”卫骧这几天有点咳,白天没事晚上一躺下就忍不住。他怕扰着她睡觉,所以干脆等她睡着了再起身歇到外间的榻上,等到天快亮了再回来。其实这些天自己从府里去大营不过一趟来回,也是越发的疲累,这事就是赵云瑾不问,卫骧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
“我等了你三天,本想给大将军你留点面子,要么三天你就自己乖乖跟我老实说清楚,要么你就不咳了睡回来,我便当没这事算了。”赵云瑾知道他是怕吵着自己,可是晚上一个人睡,哪里睡得踏实嘛。
“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卫骧拿过小瑾儿手里的果脯盘不许她再吃,“别吃这么多,到时候上火又找我哼哼唧唧我可不管。”果脯这玩意儿糖多盐多,她吃多了就嘴角长泡,前阵子还说什么再不吃这些东西,现在好了又忘了。
“不吃就不吃。”反正也不过嘴里没味吃着玩儿的,“你快说到底怎么解毒,我已经去问过林老爷子了,你最好不要跟我打哈哈。”赵云瑾已经去过林老爷子那儿一趟了,一是专门给人宋蟹黄饭的做法,二就是为了问这事去的。
赵云瑾乖觉,吃过一次饭她去林老爷子家就越发熟络起来,每次还带着午申一起去,林老爷子不肯收徒,那就让午申帮着老爷子跑跑腿,这一来二去的也学了不少东西。
林老爷子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赵云瑾绕来绕去总算问到解毒的事儿上,他一不问这毒哪来的,二不问到底是谁中了这毒。接过做蟹黄饭的方子,便一五一十把这毒的由来和底细全给赵云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