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从抽屉里翻出长袜,我一蹦一跳地拉到大腿根部,梳子卡在打结的头发里,我没工夫一缕缕梳开,索性用力拽断,梳顺后将发尾窝进羊角扣大衣的兜帽。
还有什么?我急得原地打转,哦对了!我拎起帆布包,倒扣着一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然后抱过充了一半电的笔记本装进去,素描本还有笔袋,我四处寻找有关上学的物品,最后只把耳机线揉成一团丢进去。
我抓起帆布袋斜挎上肩膀,我看到镜子里的我脸红得要命,我赶紧跑进盥洗室,我之前从不知道维尔利斯特的水会这么冰,一下子驱散了脸上的热气,针扎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小海豚手链:出自 chapter12 ,安德廖沙的礼物
蕾丝发带:出自 chapter17,索菲亚的礼物/ 钢笔:出自 chapter17,马尔金的礼物
弗哥:不装了,累了
第199章
Chapter 198.犹豫(二)
我感觉眼球上都附上一层冰,眨眼时,冰块融化,脸上的红晕消失了,透出青灰色黑眼圈的不健康的苍白,又是那个不起眼的弗洛夏,水滴滑落下巴,我安心下来。
这下我终于正常起来,没有那种时时刻刻被弗拉基米尔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我很难接受自己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而变得不像自己。除了双眸里亮晶晶的不能很好掩饰的期待,太明显了,我总不能在雨天戴墨镜,我拨弄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朝镜子里做一个鬼脸,看上去又丑又凶恶,我试图压下止不住翘起的嘴角,可惜作用不大。
我冷静地深呼吸,弗拉基米尔的耐心不错,也许是贵族礼仪的一部分,他到现在都没有不耐烦地让斯达特舍管家催促我,我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绪,尽可能自然地走到玄关,换上小皮靴,即使雨鞋是最好选择,但制服搭配胶鞋太不和谐,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这是座年头不小的老房子,隔音自然谈不少有多好,我不想让弗拉基米尔听到我沉重的脚步声,即使几率很小,他会发现我藏无可藏的慌乱和心虚。
走下前廊,斯达特舍管家已经打开了后车门,他撑着黑伞站在台阶下。我给自己暗暗鼓劲,磅礴的雨声和四处弥漫的湿气让我有点恍惚,原来去学校是这么需要勇气的一件事。
踮起脚尖,踩过透明的雨水,这样鞋子才不会进水,我一进入车内,宛如掉进了弗拉基米尔的世界,他的气息霸道地贴上来,将冷冽的雨水和森林,泥土,雾气全部隔离。
我忍不住战栗,他仿佛要剥开我的皮肤,细细检视我的心脏那样的阴狠,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因为弗拉基米尔仅仅是看着我,他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单纯的注视。
“为什么紧张?”他出声询问,他觉得我很不正常,按照常理来说,库夫怀尔德的经历足以使我们亲近,不说有多亲密,轻松自在的相处不是什么难题。
弗拉基米尔深蓝色眼睛在暗处流光四溢,此时里面是真实的疑惑,仿佛诱惑企图麻痹猎物的警惕。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承认,我总是不善于放松,但身体僵硬的像个快要淘汰的机器人还是头一次,我悄悄活动紧绷的肌肉,祈祷自己能够争气点。
“我······”一开口才发现声带都在颤抖,声音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大鹅,我捂住嘴巴,感觉脸变得滚烫,要不了一会,就可以烘干湿发的热量。太丢脸了···我清清喉咙,故作镇定地放下手:“没有,我只是开心,毕竟好久没去过学院了。”
我试着使用库夫怀尔德的相处模式,那时,我们友好地交流,弗拉基米尔不是什么恶劣至极的家伙,所以我没必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弗拉基米尔发出微妙地“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我的说辞,我不敢明目张胆地观察他,我担心本就不平静的心脏会疯狂加速。
“圣尼亚学院的初中部目前是Final week,你不用担心测验,照常上课就行。”弗拉基米尔看破了我的伪装,他顺势提起考试周,为我夸张的反应找了个正常的理由。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讷讷地点点头,Final week 后就是春假,再来就是桦树节,夏日舞会,暑假······这个学期基本到了尾声,下个学期开学的日子,就到了秋天。
“你考虑得怎么样?”弗拉基米尔快速地说出这句话,他用谈论天气的口吻,随意地提起来。
所以我下意识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题,“什么?”我还没从圣尼亚学院那里收回注意力,我转头看向弗拉基米尔,他的脸凝固了一瞬,随即混入了危险的气息。
嗅觉灵敏过头,我突然很想后退,因为弗拉基米尔明显生气了,我不想直面他的怒气,特别是我根本一头雾水。
“你忘了?”弗拉基米尔咧开嘴,他微微眯起眼睛,上翘的嘴角是嘲讽,也是威胁,如果不注意你会产生他在朝你笑的错觉。
等等,等等!我在心底大叫,同时不经意地向后缩,可弗拉基米尔不给我躲闪的机会,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从车门边缘拽到他身前。
他的脸陡然放大,白皙精致的脸庞,和抿紧的嘴唇,他是吃了西瓜口味的蔻蔻诺斯糖吗?色素让他的双唇被鲜艳地染红了。对比强烈的颜色,造成另一种视觉冲击,我反而更说不话来。
“嗯?”他的口气变得低沉,我能感受到他呼吸,挑逗我颤动的睫毛,他将压力一点点转移,我被他的气势压倒,静默的,压抑的,我感觉心脏要爆炸了。
血液冲上脸颊,我的血管都被撑开了,我迫切的需要思考,但事实是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我艰难地低下头,躲开弗拉基米尔令人缺氧的脸,和那双能吞没理智的双眼,距离太近,我的头顶擦过他的下颚,“我没忘······”我紧张地吞咽着,不知道为什么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的大,几乎是响亮的程度,我感到脸上的热度又增加几分。
“你说过的······喜欢,这个,我没忘。”总觉得告白是个暧昧的词语,可喜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思来想去,还是把决定把埋在后院那棵高大云杉树下,当做不曾发生过的隐秘挖出来。
我可能猜对了,弗拉基米尔没有继续逼近,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我的脸颊,盘旋在半空中,用一种审视私人领地的傲慢,我察觉到他卸下力气,于是迅速坐回去,他没有完全松开手,我的手腕还被他捏在掌心。
“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弗拉基米尔不给我休息的空隙,他低垂视线,指尖开始在我的手腕上滑动。
不怎么样,如果是诚实的说,我会这样干巴巴的回答,我的脑子里只剩下思考过度冒白烟的中央处理器,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弗拉基米尔没有他表面上这么平静,他严肃而慎重,有种很难觉察的急躁,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估计他会对我的答案暴跳如雷,我的心脏可没法再承受一次,我感觉下次自己会从飞驰的去车上跳下去,滚进满是雨水的森林。
就算是冒着骨折、瘫痪的风险,也总比眼睁睁地看着心脏爆炸来得好。我漫无目的发散,企图减轻此时的困境带来的压迫感。
“弗拉基米尔······”几乎是难受的叹息,我不适地攥住裙子厚实却柔软的面料。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更别说他的告白如同一场阳光下的幻境,我只感到缥缈的,虚幻的誓言,那些东西在凌冽的雨水中化为雾气,是极度不真实的泡影。
喜欢···伊利亚说,喜欢不是有标准答案的数学题,但它比有着固定公式和规律的数学题难多了。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弗拉基米尔语气柔和起来,他是一个成熟的猎人,懂得如何迂回地把猎物逼入绝境。
不要思考,弗洛夏,直接去做,不要思考,直接去做,我摩挲着裙角,转头看着弗拉基米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选择说实话,虽然这让我看上去很没用,可诚实让我慌乱无措,我理不清杂乱的思绪,也不能很好地表达。
听上去真像蹩脚的谎话,还是临时想出来错漏百出的那种,我看到弗拉基米尔的眼神晦暗沉静,他会不会也这么想?我不安地张开嘴,仿佛蠢兮兮的呆头鹅,我旋转手腕从他的掌控中脱离,接着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胆怯地移开视线,太难了,我还解不开,我希望弗拉基米尔能够相信我,这很重要,就算我看上去是愚蠢的骗子。
“很难吗?”弗拉基米尔几乎附在我耳边,他似乎很可怜我的遭遇,他一脸同情地释放善意。
他不再谨慎急躁,声音里夹杂了笑意,像是得到极大愉悦后的餍足,我被他的体贴俘获了,委屈得直点头。“特别特别特别难。”我重复修饰词,突出强调着这对我的造成的困扰。
不能好好吃饭,练琴也一塌糊涂,梦里都是混乱的片段,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我宛如头发着火,或者迷失方向的陀螺,又像嘟嘟冒烟失控的蒸汽小火车,一刻不能停地在家里转来转去。
弗拉基米尔轻笑一声,他似乎极其偏爱我手腕上一小片皮肤,他诱哄中带着强迫,缱绻地流连着,揉弄着鼓动的脉搏。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弗拉基米尔心满意足了,他决定大发慈悲放过我。“我会给你时间。”
脖颈上套着的绳索放松了,我得到允许那样停止徒劳的思考,绳子另一头在弗拉基米尔手里,他的善良有些突兀地跑出来。
不管怎样,我终于停止思考,哪怕是在缺氧中得到平静,我看了眼被抚摸的手腕,与弗拉基米尔接触的地方感觉冒出火星子,烧起来了。
第200章
Chapter 199.艾勒(一)
当车子滑开雨幕,冲出森林与暴涨的河流,南下进入诺亚斯顿的地界,三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教学楼下。我抬头看了眼,这里是初级部,以前每次吃完午餐,我都要绕着湖心公园散步消食,消化不良会让我下午的课难以集中注意力,然后在穿过藤蔓包裹的长廊,从侧厅的空中走廊回到教室。
“需要我陪你去吗?”弗拉基米尔的好心情持续到现在,他无不温柔地提议,从容的如同胜券在握。
老实说,我很可耻的心动了。升入二年级,我已然缺课一整个学期,不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是无比陌生,我的座位还留着吗?或者已经有新同学填上空位,我甚至开始焦虑,我手掌下压,按住帆布包,有点心虚,因为书包可以说是空荡荡,里面连一本教科书都没有。
“谢谢。”我攥住了书包带,榨干胸腔最后一份空气,我的手指过于用力而隐隐作痛,“不过我还是应该自己去。”我不能养成依靠别人的坏习惯,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弗拉基米尔更不是我的Babysitter。
弗拉基米尔干脆利落地撒手,他赞扬的神色,像是对我勇敢行为的赞赏,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刘海,然后跳下车,趁斯达特舍先生关车门时一个加速跑上台阶,我朝车窗那边挥挥手,动作幅度很大,他一定能看见。
圣尼亚学院的雨水温和而缠绵,你几乎感受不到那种原始的刺骨和凶猛,雨水在制服上铺上一层水雾,我拍了拍,水汽散开,湿意消失得很快。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我一步步走上三层,推开走廊尽头厚重的大门,很久以前学院内部发生过人质劫持事件,后来就都换成了防弹玻璃。刚踏入走廊,脚下是轻薄的毛毡地毯,随着一束目光投射,人犹如病毒感染一般在人群中扩散,越来越多的目光,即使是尽力压低的声音也越发嘈杂。
背对着我,时不时打量,还有莫名其妙的抽气声,好奇的目光掩盖在飞速转过去的后脑勺,我低着头,幸好视线没有重量,不然我可能被钉死在原地。我注意和人群保持距离,不偏不倚地走在中轴线上,休息时间,学生们都纷纷从教室里走出来。
雨天总是沉闷的,低气压让人呼吸比平时都费力,可我成为了伟大的摩西,人群自然而然地分散,留出一条通畅的路线。
“瓦斯列耶夫······不对,是马尔金···”,“你确定吗?······怎么一回事?”,“我父亲是这么说的······别回头!”,“巴甫契特···新闻······”,“太可笑了······我不相信”,“嘘——她看过来了”,“马尔金······”,“弗洛夏······”,“哈?怎么可能······”
我紧盯着脚尖,直直走向记忆中的教室,议论声没有平息,如潮水一般绵延荡漾,声浪冲击着耳膜,比尖锐的耳鸣还要痛苦,人群中传出尖叫,然后被一阵埋怨的笑声覆盖。
考试周带来的压力仿佛找到了纾解窗口,即使他们脸上有着被测验折磨的疲惫,但捧着复习材料,他们仍然可以将热情投注过来。
质疑,不屑,好奇,兴奋,厌恶,人类有多少情感,我可能体验了大半,黏腻的视线变成影子,牢牢缀在我身后,甩不开。我昏头昏脑地直行,直到安东先生叫停了我。
“弗洛夏,这边。”安东先生年纪并不大,褐色的衬衣扣到了最上面,他胳膊上搭着双排扣柴斯特大衣,他是我一年级时的历史老师。
我走过去,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像是匆忙赶过来:“接下来是生物科学课,还是原来的教室,你的座位没有变。”安东先生带领我从后门进入,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收获了全部人的目光。
他们的面孔我大多熟悉,只是叫不出名字,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旁边的位置趴着一个女孩子,她被安东先生拍了拍肩膀,但她没有动弹。
我放下书包,塞进抽屉,看着安东先生不厌其烦地试图叫醒那个女孩子。“艾勒,醒醒,艾勒!”
那个女孩子一头咖啡色短发,她在称不上安静的环境里睡得相当熟,如果不是她的胳膊动了动,都让人疑心她有可能昏迷了。艾勒慢吞吞地从桌子上爬起来,她的名字也很奇怪,俄罗斯人的名字是固定的,所以绝大多数人的名字都很耳熟,但艾勒这个名字并不属于斯拉夫语言体系。
她的动作缓慢,似乎对她来说是个大工程,她扬起脖子先略过我,再看向了安东先生,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东先生,她举止随意,像是从没有上过圣尼亚最基本的教养课程,更不用说贵族们的礼仪课。
“这是弗洛夏,马尔金家的小女儿。”安东先生似乎早已习惯了艾勒的奇怪行为,他向艾勒介绍我,然而艾勒的眼珠定格住了,一点也没分给我。“这是艾勒,艾勒·莱尔·米哈伊洛夫。”
米哈伊洛夫?能在介绍中提及姓氏,必然不是默默无闻的家族···米哈伊洛夫···我想起来了——西里尔!公主的儿子西里尔就来自米哈伊洛夫家族。
“你好,我是弗洛夏。”我迎合安东先生的期待,小声地对艾勒说,她不可避免地是我的同桌,我希望能与她好好相处。
然而,我的新同桌大概是个难搞的家伙,因为在她的双眼化成激光快要将安东先生盯出一个洞时,她才慢悠悠地转回身,吐出一句干瘪的“哦。”,然后直视前方,我只能看到她睡得翘起来的发丝,像头上长角。
安东先生宽容地笑了笑,他的任务完成就选择立即撤退,留下了我和艾勒两个人,也许不自在的只有我一个人,教室里肆无忌惮的打量少了许多,但若有若无的窥探仍旧持续,而艾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别说关注,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铃声响了,拖延的尾音回荡在走廊,学生们纷纷进入教室,最后进来的男士出乎意料的年轻,他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里面是抽褶的衬衫和休闲的那不勒斯裤,他身后跟着圣尼亚学院的职员,手里抱着不透光的大箱子。
“这是格尔曼先生,二年级的生物科学课的老师。”前面的男生快速回头向我介绍,我认出来他是阿列姆,一年级时的学生会副主席。
“谢谢。”当初是他带领我这个转学生熟悉校园。我学着他,压低声音,快速向他道谢。
“我是艾勒。”新同桌出其不意地出声,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已经上课了,坦然地自我介绍,还好格尔曼先生正忙着指挥员工摆放他带来的教具,艾勒的声音吸引前面几排都不解地往后看。
艾勒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误,我伏低身体,压向桌面,不引起任何注意地转头看,我发现艾勒正盯着我,她的眼珠是极致的黑,浓郁而强烈,即使是亚洲人都很难拥有那种粘稠的黑色。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对于女生来说,是那种有一定挑战性的长度,层次分明,带着卷曲的弧度,毛茸茸的,她的五官很淡,我不知道这样描述是否合理,她脸部的骨骼感不强,轮廓流畅,像是被一层薄纱柔和了线条,又像是完美融合在死寂一片的黑夜中。
怎么说呢?似乎是个安静内向的小男孩,小男孩艾勒的眼珠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没有情感的注视看得我头皮发麻,但我为我的第一印象感到抱歉,艾勒不是难搞的家伙,她只是反应慢,我想了想,试着开口小声说:“见到你很高兴?”
“很高兴见到你。”艾勒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说完,她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立刻把头转回去,我看到她茫然地眨眨眼睛,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平稳地呼吸,指尖在圆珠笔光滑的笔杆上滑动,普通的平凡日常,却珍贵得难以靠近,我坐在高耸的窗户下,从这里看,圣尼亚学院的雨是无声的,阴翳的天空泼洒雨水,玻璃的隔音效果好得出奇,我看着雨水汇集到一起,流淌的小溪,犹如玻璃在碎裂中弥合,整体走向分裂,视野里模糊而混乱。
格尔曼先生吊足了学生的兴趣,毕竟是 Final week,任何一点小改变都称得上出其不意的惊喜,哪怕是圣尼亚学院的天之骄子们,也要面对成绩的压力,排名在某一阶层内是有别于出身的另一场厮杀,不同的战场,不管是血脉,还是智力,战争激烈而残酷,当然,前提是同一阶层内。
“今天的课程很简单。”格尔曼先生不再继续卖关子,他示意工作人员将箱子按照顺序从前到后发放,“青蛙解剖!”他的话音刚落,教室内瞬间被巨大的轰鸣声占满,已经提前预想到的格尔曼先生不紧不慢的补充。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下个学期的课程,可是怎么办呢?我希望你们的考试周不要太乏味,这是来自老师的关爱呀。”格尔曼先生的袖子卷到手肘,他撑住讲台,笑着调侃道,大手一挥镇压住学生的不满。“本堂课程会记入最终成绩。”
虽然最终还是屈服于分数的威胁,抱怨声渐渐消弭,只有几个人的脸色如常,艾勒就是其中之一。
女主角艾勒·莱尔·米哈伊洛夫
第201章
Chapter 200. 艾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