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里是儿子。”
“那就嫂子扎头发,让儿子认不出来。”
一句话终于把妇女逗笑了,“你还怪会说嘞,买东西不就图个痛快吗?都来买。”
这一拨卖了12条裤子,10件上衣,还有头巾毛巾之类的。
江秀一直听着闺女说话,这些天真是把她惊呆了,闺女不嫌弃庄户人家穷也就罢了,挣钱还有一手,囗才还这么好。
正在林安安感叹集不大购买力不小的时候,一个虎背態腰的男人走过来了。
“收拾收拾,赶紧走。”
林安安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怎么了?”
壮汉很不耐烦,“甭问了,快走。”
山子初生牛犊不畏虎,“我们卖的好好的,又没妨碍你什么,为什么赶我们走?”
“还好好的?你们用低价,让别人怎么卖?再不走别怪我动粗。”
壮汉目测有一百五六十斤,满脸横肉,满身的赘肉,一看就来者不善。林安安赶紧拦在江秀和山子面前,对壮汉说道:“这位大哥,衣服是我的,有事冲我来。”
壮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林安安,“快点走,等会再看见你们别怪我不客气。”
“啊,你说这个集上你说了算?”
“我让你们快滚。”
“还得收管理费?你是税务人员吗?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要交给你?”
“少胡说八道。”
“收我五块?就欺负我了,因为我是外来的?”
林安安主打一个用魔法打败魔法,受到一点阻挠就退缩,她还是啥也别干,社会上啥人没有,没人惯着你。
江秀听着闺女胡说八道的,还一个劲地把她往后面推,真是替她捏把汗。
壮汉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女人挡他的生意,还挑衅他,真是不知死活。
壮汉抡起了拳头,“死女人,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林安安就等着他出手了,就势坐在了地上,“打人了,有人打女人了。”
江秀抓住了壮男的胳膊,质问道:“我们都已经说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闺女?看着我们娘三个老的老小的小,好欺负是不是?”
“是她胡说八道,不是,我根本没碰到她。”
“打人了还不承认打了,你举着爪子好看的?都什么社会了,还欺行霸市打女人,不行咱就去派出所讲理去。”
刚才围着买衣服的人说话了,“多挣钱才是本事,打人算什么本事?”
“就是,这人可横了,问了不买就挨骂,好像集上他说了算是的。”
林安安捂着胳膊站了起来,“各位大哥大姐帮帮忙,我要跟他去派出所,罪不能白受,人不能白打。”
就林安安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让人同情。
“让一让,让一让,出什么事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话了,围观的人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此人姓郑,负责大集上的摊位费,林安安已经交了五毛钱了。
“郑同志,这个人上来就赶我们走,不走就动手打人,我的胳膊……哎呦,疼疼……”
第16章 又作妖
郑开元看着壮汉,就一眼,差点把壮汉吓尿了。
“郑,郑同志,这女人是个骗子,我就吓唬了几句,根本没动手。”
围观群众中有人说道:“他动手了,还问这个闺女要五块钱的摊位费。”
壮汉直摆手,“没有,没有的事。”
要是连这个都认了,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郑开元很是生气,“你要是再敢搅乱市场秩序,这个集你就别赶了,爱去哪去哪。”
壮汉知道辩驳下去无意义,只会越搞越僵,失去一个集的损失太大了,他可舍不得。
“妹子,对不起了,我认错,实在不行我补偿。”
林安安很大度,“走吧,我不要你赔偿,以后老实点,再来惹事使绊子,郑同志不饶你,我也不饶你。”
“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壮汉唯唯诺诺,狼狈地走了。
等壮汉走后,林安安向郑开元表示了感谢,郑开元笑着说:“受人所托,自当尽心尽力,以后有人再敢捣乱,尽管找我。”
“林冬是我哥,谢谢郑同志照顾。”
郑开元一愣,林冬是谁?不过他还是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林安安挑了一块漂亮的方巾,让山子追上郑开元,塞到了他的手上。
什么地方也少不了人情。
江秀偷偷问林安安,“闹事的那个人,你不怕他使坏?”
林安安反问:“你说他怕不怕我使坏?”
江秀想了想,应该怕,今天不就差点把那个人装进去了吗?
你不能跟流氓讲文明,你得比流氓还流氓。
跟流氓讲道理讲不通,等你比流氓还流氓,流氓拿你都没办法,你就赢了。
事摆平了,林安安又开始招呼了……
林安安把那个壮汉治服了,还刷了一波好感,她做了个顺水人情,凡是帮她说话的,哪怕不说话捧个人场的,都领到了一个扎头绳,皮筋之类的。
没有闺女总有孙女吧,七大姑八大姨的总能用上。
集一过一点,人流量就不高了,卖菜卖鲜货的就收摊了,林安安也打算收摊。
带的货还剩九件上衣,五条裤子,方巾毛巾的剩的多一些,总之还算可以。
打包好,林安安去割了肉买了菜,打算给江秀和山子补补。干这个挺辛苦的,万一瘦了,别人说闲话倒是其次,她也过意不去。
这一次江秀怎么也不同意再在集上吃,吃不穷穿不穷,打算不到就受穷。
娘仨个只得收拾了东西往家走。
三里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姐,你看,季诚哥。”
林安安顺着山子手指的方向,村头的路边上确实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季诚,另一个是个女人,个子不是太高,长的挺水灵的。
娘仨个都没见过方小云,自然是不认识的。
方小云特地守在路边,送给季诚一对鸳鸯图案的手工鞋垫。
对季诚这个相亲对象,方小云是特别满意的。在方家,她的存在价值,就是可以为哥哥弟弟换彩礼。
她以前的相亲对象要么穷要么丑,季诚的条件要比他们强多了,为了摆脱娘家无休止的搜刮,方小云选择出动出击,抓住季诚这个优质男。
方小云红着脸说道:“季,季诚,我给你绣了一双鞋垫,我手笨,你别嫌弃。”
季诚是个直男,他可不想拐弯抹角的,万一别人理解错了,还得浪费口舌解释,没必要。
“方同志,我们当兵的运动量大,垫不了这个。”
“怎么会呢?鞋垫有绒,又暖和又吸汗。”
方小云直往季诚手里塞,就像送出去婚事就板上钉钉了一样。
“方同志,那天我就跟你说清楚了,我要回部队,现在不考虑个人的事;就算考虑,你也不是我中意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再有第二次,我见都不见。”
“季诚,别的女人能干的我也能干,下地洗衣做饭我都不愁,不嫌弃你走路不方便,等公公婆婆老了,我还能把公婆伺候好了……除了我嫁过人,我比谁都不差。”
季诚:这也太主动了。
“季诚哥,季诚哥。”
山子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朝着季诚就喊开了。
“山子,来,我捎你回去。”
“好嘞,哥。”
山子麻溜地爬进车斗,不一会儿连三轮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季诚表现冷淡,林安安有点不自在,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她希望的吗?
方小云把鞋垫往怀里一塞,低着头匆匆走过去了。
“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也没见过,看样子应该跟季诚熟。”
一个未婚男人和一个女人,很难不让人往男女感情上面想。
回到家,山子就凑了过来,“姐,在路上和季诚哥说话的那个女人,是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他没同意。”
林安安点了他脑袋一下下,“谁跟你说的?”
“是季诚哥说的。”
林安安把山子推出屋外,“别打搅我,我要算账。”
耳边又想起山子的话,季诚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怕她误会,跟她解释吗?
下一秒林安安捂脸,可能山子问了,季诚随口说了一通罢了,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
林安安拍了两下脸蛋,找出账本,算起了账。
大门被拍的叭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