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头来,何大力同样被何秀珑压在头上。
当然,冯赞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文章如同雨后的狗尿蕈,越来越多。
他们贬低污陷何秀珑,恰恰相反,却把丁伍捧成了忠君爱国的英勇斗士。
在这一场口诛笔伐中,被推到对立面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何秀珑,另一个是丁伍。
而弃城而逃的定国公,却完美隐身了。
何秀珑对此全不在意,她压根就不去看。
何苒却介意了,如果何秀珑不是她力排众议亲手提拔起来的,她还真就信了。
说冯撷英和聂忱被何秀珑色诱,都是放屁!
聂忱来得晚也就罢了,就说冯撷英吧,想当年何秀珑只有十六岁,何苒让她领兵,冯撷英大老远地跑过来阻止,唠叨了两个时辰,就为了让何苒改变主意,按照冯撷英的意思,何秀珑至少也要送到李锦绣身边学个十年八年。
何苒越想越气,还有李锦绣,那群人在称赞陆臻根正苗红时,提到了他的祖父和父亲,却对战功远超整个陆家的李锦绣只字不提。
何苒想了想,给在京城的何雅珉和钟意各写了一封信,接着,便让何秀珑继续收复扬州治下各州县。
说来也有趣,何秀珑就住在府衙里,据说当初定国公住在这里时,那些读书人天天跑到府衙外面静坐,现在换成了何秀珑,外面抵毁何秀珑的文章满天飞,却没有一个敢到府衙外面闹事的。
在这方面,何苒与何秀珑迅速达成了共识。
还要打,狠狠的打!
正在这时,陆臻的信到了,这封信不是给何苒的,而是给何秀珑的。
外面那些造谣的文章,陆臻也看到了,还是江涛拿给他看的。
江涛:“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何秀珑知道你嫉妒她了。”
陆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说真的,他对冯赞是有那么一点不服气,毕竟,冯赞是土匪出身嘛,如陆臻这种勋贵子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骄傲,除非让他和冯赞一起打几仗,否则他是不会心服口服的。
但是对于何秀珑,陆臻却从来没有任何异议。
为什么?
因为他是李锦绣教出来的,他从小就知道,女人厉害起来不会比男人差,比如他祖母李锦绣,比如何惊鸿,比如何苒。
别人只看到他一直都被何秀珑压了一头,可是却不知道,这对于陆臻而言是很正常的事。
同样的,还有江涛。
他们家里都有一位厉害得不要不要的祖母。
江涛拍着胸口:“谢天谢地,我被忽略了,吓死我了,否则下次见面,被何秀珑暴打的,就不是只有你了。”
陆臻:凭什么我要被何秀珑暴打啊?
江涛:“我在青苍山时,听说过一件事,何秀珑还在精兵营的时候,野外训练遇到一只豹子,她徒手把豹子给撕了,你说,她会不会把你也给撕了?”
陆臻: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于是陆臻用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给何秀珑写了一封信,担心写得不够真诚,陆臻还让手下的那些读书人给他重新润色,这才让人送到扬州。
何苒看到何秀珑一边看信一边笑,问道:“怎么了?”
何秀珑笑着说道:“陆臻说到了金陵请我吃饭,还说要把他在丰台的一处庄子送给我。他出手可真是大方。”
何苒也笑了:“他给你,你就收下,武安侯府有钱,他的钱也不少。”
武将就没有穷的,何苒哪怕是最穷的时候,也没让她手下的这些武将们受过穷。
何秀珑说道:“何大力没有钱吧?”
何苒:“我赏给他好几处宅子了,你可以和他要一处。”
何秀珑大喜,决定找机会恐吓何大力,让何大力心甘情愿赔处宅子给她。
三天后,何秀珑挥兵直指镇江府。
与此同时,陆臻江涛向宿州进发,冯赞打下沐阳,而周沧岳此时正在桐城,他原本想要回去了,却在此时,收到丐帮兄弟送来的情报。
他苒姐没在徐州,而且已经离开徐州好多天了!
第365章 登基
现在的周沧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黑妹了。
他身后不但有几十万虎威军,他还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
很快,何苒的行踪便被他打听兼分析出来了。
何苒在扬州!
不过,现在何秀珑已经打到镇江了,何苒很可能已经离开扬州,往镇江去了。
看着面前的舆图,周沧岳心潮澎湃,他苒姐,就要打到金陵了。
扬州距离金陵城,已经很近很近了,可他苒姐就是不打,反而去打镇江。
为什么?
当然是震慑!
周沧岳忽然很想知道金陵城里的那些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皇帝该不会又要迁都了吧?
对了,现在没有皇帝。
其实周沧岳猜错了,何苒没去镇江,她就在扬州。
金陵城就在面前,她不急。
几天之后,钟意秘密出现在扬州府衙。
何苒对他说了两件事,一件是荆老三的身世,第二件是让他查一下那些关于何秀珑的谣言。
今天给何秀珑造谣,明天这谣言就会加在她身上,而且还有写进野史,流传千古。
何盼的身世,已经让钟意周身不适了。
他的孙女,竟然和柳山河那厮不明不白地生了一个女儿。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荆老三。
何盼的爹是柳山河,荆老三的亲爹至今没人知道是什么人。
还有定国公的态度,如果他是为了荆老三才造反的,钟意是不相信的,这个荆老三,明显是被定国公给养废了。
看到钟意锁得越来越紧的眉头,何苒神清气爽,真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交给钟意,她做一回甩手掌柜,美滋滋。
正如大家猜测的那般,此时的金陵城,已经乱成一团。
扬州城破,金陵危矣。
消息传到金陵时天还未亮,便已有马车悄悄驶出,向着城门而去。
夜间城门紧闭,但是持官凭是可以出城的,因此,待到天光大亮时,在金陵的各家各府,已经空了一半。
定国公府内,国公夫人独自坐在屋中。
几天前,国公夫人便把家给分了。
早在定国公离开金陵的那天,国公夫人便有了分家的心思,这也是她能为儿女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说服了孟老太君,终于把分家正式提上日程。
这些天,她一直在核对帐本,变卖家产,能卖的全都悄悄变了,换成金子。
只是那些房屋田产不好脱手,她只好转手几次,至少表面看来与荆家没有关系。
把这一切做完,国公夫人便把衙门的官员请到家里,请他暂时不
要把国公府分家一事宣扬出去,担心这位官员嘴不严实,国公夫人还把官员的女儿请到府里和自家女儿“做伴”。
因此,定国公府分家这么大的事,无声无息,在金陵城里没有激起一朵浪花。
国公夫人还给女儿荆珊珊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甚至还送给那位来做伴的官员女儿一份价值不菲的添妆。
长子有世子的爵位,他必须留在京城面对一切,但是他的一个儿子,将和叔叔们一起离开金陵,隐姓埋名,开启新的生活。
至于女儿荆珊珊,国公夫人原是给她看好了一门亲事,便是自己娘家侄子,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娘家,国公夫人没有可以托付女儿的地方了。
可是荆珊珊不同意,她不想嫁给表哥,她的双眸闪闪发光:“娘,我想去投军,苒军!”
国公夫人吓了一跳:“你疯了?不可以!”
荆珊珊摇摇头:“娘,我想了很久,无论我嫁到哪一家,也无论我有多少嫁妆,在他们眼里,我都是一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人。与其那样,不如不嫁,可是我无法忍受青灯古佛,所以我想了想,还是从军最适合我。”
国公夫人的头嗡嗡作响,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当兵?
“可是军队里也不安全,一旦被人查出你的身份,你……”
那样的局面,国公夫人想都不敢想。
荆珊珊目光坚定:“查不出来是我的运,查出来是我的命,我认了。”
国公夫人泪如雨下,那个男人也只在长子出生时有过几分喜悦,后来的儿女他都是连个眼角子都不多给。
现在他出事了,孩子们却要受到他的牵连。
国公夫人越想越气,忽然说道:“断亲,和他断亲!”
定国公虽然不在,但是孟老太君还在。
国公夫人带着女儿去见孟老太君,孟老太君已经九十多岁,身体一直都不错,可是自从定国公软禁了皇帝,孟老太君便病倒了,直到现在,一天里有七八个时辰都是迷糊的。
“老祖宗,孙媳求求您了,求您替夫君签下断亲书,让我的女儿离开荆家!”
孟老太君怔住,看看眼前的重孙女,又看看国公夫人,问道:“断亲?姑娘家家的,断什么亲啊。”
“老祖宗,我想去从军,苒军,我想去何大当家麾下。”
孟老太君笑了:“何大当家啊,好啊好啊,还有锦绣娘子,我给你写封信,你拿上信呀,去找锦绣娘子,让她给你指导枪法,等你的枪法过了她的眼,你就能去见何大当家了,何大当家她呀,爱喝酒,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