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下了重手,左茯苓受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养好的。
想了想,白拂英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丹药,扔给左茯苓。
左茯苓下意识接住,打开一看,皱起眉头:“伤药?”
她怀疑地看向白拂英:“你这么好心?别是下了毒吧?”
白拂英伸手:“不要就还给我。”
这药是从天明剑宗的人的储物袋里翻到的,品级很高,即使在中洲也不多见。
不过白拂英体质如此,再珍贵的疗伤药,对她来说都很鸡肋。
而且左茯苓要和她一起去对付武寒光,她状态好些,至少不会拖后腿。
左茯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收起自己原来的丹药瓶,倒出一颗白拂英给她的丹药服用了。
很快,她便感知到一股暖流流通五脏六腑,快速治愈着她前几日所受的伤。
这药……
“城主给你的?”
想到这里,左茯苓略有些心酸。
她擅自出手对付白拂英,虽然保下了命,却也触怒了瞿不知,这几日几乎成了弃子。
所以明知这次任务很危险,她也没有丝毫怨怼,一心想着好好完成任务,将功折罪。
白拂英盯着火堆,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我说是,你是要感谢我,还是感谢城主?”
左茯苓有些生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拂英淡淡道,“丹药是我杀了中州人后,从他们那里得来的。你放心好了。”
看了左茯苓一眼,她又拨弄着燃烧的木柴:“我从城主那里得到的,未必有你多。”
瞿不知这人,向来是嘴上说得好听。
实际上白拂英从他那里得到的,也只有最开始的两枚灵果罢了。
而白拂英自己,倒是忙前忙后,又为瞿不知杀人、又为瞿不知找剑、又帮他压制失控灵力的。
前世她倒是从瞿不知那里得到许多灵药。
只是那些灵药是为了给她养身体、方便给瞿不知提供更多血液的。
就好像被养肥待宰的猪,总不能因为人给猪喂了吃食,就说是猪占了人的便宜吧?
左茯苓也罕见地沉默了。
她也回想了一下这些年从瞿不知那里得到过的东西,发现还真没有太多。
至少与她这些年干过的脏活累活是不匹配的。
哽了一瞬,左茯苓转移了话题:“呵,算你识相……说起来,你既然出身中洲,应该也知道中洲的事吧!”
“知道。”
“那那个玄云仙宗怎么样?”
“没什么好的。”
白拂英语气平常,听不出喜怒。
“没什么好的?怎么会呢?”左茯苓很没有眼色地刨根问底,“你和城主不都是出自玄云仙宗吗?”
白拂英凉凉道:“你难道还想着从我这个弃徒嘴里听到玄云仙宗的好话吗?”
她从小就被带到玄云,是在玄云仙宗长大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少玄云弟子都与她不错,甚至有些称得上至交好友。
白拂英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可到头来,落井下石者不少,为她鸣不平者一个没有。
前世她脱离太荒、回到中洲后,也想尽办法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但等来的,也只是包庇。
一直等到谢眠玉魔神血脉觉醒,白拂英才被推上战场,得到了所谓的“同情”与“认同”。
白拂英扯了扯嘴角,敛下眼眸。
左茯苓见她不高兴,也不说什么,只坐在一边盯着火堆,是不是往里边添点柴。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两人划分好守夜时间,左茯苓守上半夜,白拂英守下半夜。
虽说有左茯苓守夜,白拂英也不敢真的休息。
她保持打坐姿势,不断运转着体内的灵力。
许是被左茯苓的问题勾起了前世的回忆,今夜白拂英颇有些心神不宁,几次运转心法,都没能进入状态。
她索性放弃,睁开双眼站起身。
左茯苓道:“你去哪里?”
白拂英道:“透透气。”
左茯苓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她们两个现在就在山林里嘛,哪还需要出去透气。
白拂英不理她,走到附近一棵树旁,倚靠着树闭上双眼,缓慢地调整着呼吸。
见她又是一副冷酷不近人情的模样,左茯苓撇撇嘴,也不管她做什么。
山中越来越静,只有火堆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响声。
白拂英默念了几次清心诀,终于觉得神志清明了几分。
她睁开双眼,走回火堆旁,忽然动作一停,看向左茯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左茯苓打了个哈欠:“气味?什么气味啊?我怎么没——”
正说着,她的话却猛然一停,显然也是闻到了什么。
第035章 半路遇袭
左茯苓和白拂英对视一眼, 紧接着探出灵力,把正熊熊燃烧着的火堆扑灭。
唯一的光源熄灭,树林中回归黑暗。恰巧这天是个阴天, 阴云笼罩着天空,遮挡了最后一丝月光。
白拂英靠在树边, 探出头谨慎地查看着附近情况,没有轻举妄动。
那股味道还在,且越来越浓, 几乎形成一层浅色的雾, 笼罩在树林中。
那是一种奇异的甜味,闻起来有点
像是丁香花。
一阵晚风吹过, 香气四溢, 白拂英闻到那香味中夹杂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腐臭味道。
左茯苓也捂住鼻子,嫌恶地皱了皱眉:“难闻死了。该不会是什么毒雾吧!”
白拂英没理会她的抱怨,抬眼看向远处。
在黑夜中, 连绵的群山汇聚成一条暗色的长蛇。
而那股似香似臭的奇异味道,就这么盘踞在群山之中,随着晚风扩散, 一时间竟分不清味道究竟源自何处。
和武寒光有关?
毕竟这里脱离了太荒城的管辖范围, 已经靠近镜光山了。
虽然与镜光山还有段距离,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白拂英坐回原地闭上眼:“今夜小心一些。”
她不打算去查看情况。
一是这味道飘忽不定, 不知具体源头, 很可能找了一晚上都不知道气味源自何处。
二是她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左茯苓对这气味的来源倒是有些好奇, 但看见白拂英不想管, 她也坐回去。
想了想, 她又服用了一颗辟毒丹,以免不知不觉中了那气味的招。
两人还有事情要做, 好好休息才是正理。
白拂英屏气凝神开始打坐,而负责守夜的左茯苓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上晃着腿,上半夜就这么平安过去了。
直到下半夜,异变突生。
左茯苓靠着树干睡着了。
白拂英坐在树上,盯着一片树叶的轮廓,正观察着它的脉络。
而那气味却在须臾间越来越浓,几乎到了呛鼻的程度。
同气味一同传来的,还有潮水般沙沙的响声。
白拂英从树上跳下来,用剑鞘捅了捅左茯苓的手臂:“快别睡了。”
她都不知道,左茯苓在野外怎么敢睡这么沉的。
左茯苓刚被叫醒,还有点懵,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白拂英,便听白拂英压低声音道:“有东西过来了。”
有东西,而不是有人。
“东西”两个字,在太荒包含的生物就比较广泛了。
听到这话,左茯苓一个激灵,立即拿起她的枪,骨碌碌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到白拂英身边。
“什么东西?”
白拂英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