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跑,哪知道刚跑没几步就腿软得摔了个狗吃屎,哪怕摔倒了也不敢停留,站起来又继续跑了。
谢惜澜也被苏青漓这大力气惊到了,讶异道:“你这力气还挺大。”
苏青漓点头:“我从小力气就大。”说着话题一转,“村里这些二流子是不是整天骚扰你?”
“嗯。”谢惜澜平淡地道:“我都习惯了。”和队里的大队长,公社反映了也只能管一时,过后这些二流子要怎样还是怎样。
“没事吧。”韩湛走了过来看着苏青漓道,他刚在远处就看到了一个二流子便走了过来,不过也不用他出手小姑娘就把人吓跑了。
“没事。”苏青漓摇头,人一吓就跑了。
“那苏同志我先走了。”一旁的谢惜澜开口道,也不再打扰人家。
“好。”苏青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瘦弱但是挺直,人为自己争取某样东西,在没有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下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苏青漓和韩湛往公社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开饭了。
早就坐在座位上的王艳梅对两人招了招手,“这里。”
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两盘饭菜推到他们面前,“看你们那么久还没来,给你们打好饭菜了。”
苏青漓也不客气拉着韩湛坐在她旁边,接过那两盘饭:“谢谢。”
“我们俩说啥谢谢。”王艳梅摆手,“这个公社的大厨炒的菜还挺好吃,油水好足。”
坐在王艳梅旁边的正好是公社的一个社员,听了她的话接话道:“嘿,那是因为我们公社有一个榨油厂,其他什么不多油倒是很多,所以大厨舍得放油。”
“你们公社还有榨油厂啊?”苏青漓听了有些好奇道。
“嗯,有一个,厂里的油还卖到外地去咧。”社员有些自豪地道。
苏青漓听了眉目一动,不知道能不能找公社书记换一些油回去,想着便跟那个社员提了一下,“我们这边有各种票,不知道能不能换一些油,是换不是买。”毕竟这个时候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
王艳梅听了也是心动地点头,“对,我们可以拿各种票和你们换。”
那个方社员听了有些心动,他们乡下粮食什么的不缺,但是这些票就很难得,他挠挠头,“我去跟书记问一下可不可以。”
不过心里想有八成公社书记会答应,毕竟书记是他大伯,他多求几下肯定就行了,而且他堂哥准备结婚了可是差各种票呢。
果然那个方社员出去找书记说了一下书记就同意了,不过让他们私底下偷偷换。
苏青漓他们听了点头,最后从他们身上带的票钱合算,苏青漓换了二十斤花生油,王艳梅换了十斤,苏青漓能换这么多还是归功于平时她出门总会习惯带一些票钱在身上,这样有安全感。
换的油暂时放在了方社员那里,明天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拿回去。
吃完饭以后苏青漓又问过那个社员队里是否有村医,他们想去买些中药来泡一下脚。
那社员点头:“村尾的两间房子那里便是村里侯医生住的地方,侯医生医术很好的。”
苏青漓他们听了谢过社员便往村尾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吃完饭出来和别人唠嗑的村民,看到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那不是宣传同志吗,你们今天演的两个小品很好看,明天早上还有吗?”
“对可好看了,比电影上演的也不差。”其他村民纷纷附和。
“嘿,那个女拖拉机手我们队里也有女拖拉机手呢,啧,可威风了。”
……
苏青漓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听说他们去找侯医生,村民们都点头夸道:“我们队里的侯医生的医术可好了,比县上的医生也不差。”
“对,前段时间我家老头子腰疼,那侯医生给了几包草药贴了几天就不疼了。”
“侯医生不仅技术好看病收的钱还少咧,而且那些中草药都是侯医生自己上山采的,每个月总有两三次侯医生会上山采药,别说我们这几座大山里面的中草药可不少。”
……
最后苏青漓们花了几分钟走到了村尾。
此时是傍晚时间,透过栅栏就看到一个妇女在收着院里的草药,看到他们几个开口道:“你们是城里来的那些宣传员吧,有事吗?”
苏青漓开口道:“我们过来找侯医生拿几包中草药泡泡脚。”
那妇女听了点头,“行,进来吧,你们骑了那么远的路过来是要找些药泡泡脚,要不然明天起来你们的脚都要起泡了。”
苏青漓韩湛王艳梅三人听了便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和友善:“你们来找泡脚的药包?”
“嗯。”苏青漓他们点头,“麻烦侯医生了。”
“进来吧。”侯医生温和地笑了笑,“不麻烦。”
苏青漓他们便随着侯医生走进去,这里的一间房被改成了看病室,另一间房是侯医生和妻子住的地方,苏青漓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家只有侯医生和妻子,没有看到老人和孩子,不过苏青漓礼貌地没有多问什么。
侯医生从身后的木柜上翻出几包草药,然后走过来停在桌子上写东西。
苏青漓看了一眼,发现本子上记的都是每天开出的药,笔记很严谨。
突然苏青漓瞥到他本子上一角的一个图案,目光多停留了几秒随后收回目光。
“给,这几包药你们一人一包,晚上泡足三十分钟就行了。”侯医生把药包递给他们。
苏青漓接了过来,目光不着痕迹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点头,“谢谢侯医生了,我们这有几张票就换你的药了。”
“可以。”侯医生点头,平时村民看病也是拿些东西来换药的。
拿好药出来,院里的中年妇女也热情地跟他们说了再见。
苏青漓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妇女的眉眼习惯皱着,看着好像有什么一直烦恼她的事。
苏青漓他们和她说了再见便离开侯家了。
等苏青漓他们离开后,妇女端着药材走进屋里,熟练地把那些药材帮男人放到身后的柜子。
等把全部的药材放好,妇女转身走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前,叹了口气开口道:“要不我们就按我父母说的那样,从大哥家过继个侄子当我们的儿子吧。”
侯医生写字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女人宽慰道:“小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互相扶持过下去不是很好,你不用搭理村里那些人说的闲话。”
林嫂子听了垂下眼,手微微有些颤抖,低声道:“好。”罢了,或许没有孩子也很好,至少……
直到走出好远苏青漓还在回想着刚刚侯医生的那个本子以及他那双手。
为了再次确认在又经过那些村民时,苏青漓不由得开口问道:“大婶,侯医生是每个月都有两三次自己上山采药吗?”
村民们听了都点头,“是啊,小同志,侯医生可好了,因为是自己采的药所以药费给我们都很便宜。”
“小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苏青漓表情自然地摇头,“我只想夸侯医生采的药很好。”
问好苏青漓他们便继续往回走,抬头对上韩湛的视线,看到男人的目光显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怎么了吗?”王艳梅疑惑地看着他俩,好像在打着什么哑谜。
苏青漓开口道:“你刚刚有注意到侯医生的手吗?”
王艳梅困惑地摇头:“手?侯医生的手吗,没有注意到,是侯医生的手怎么了吗?”
“没怎么,但就是没怎么就是最大的问题。”苏青漓接着道,“你想一个每个月都会有两三次去山上采药的医生,他的手却长得白白嫩嫩的什么伤口都没有,就算没有伤口那么在山里采草药手总会变得粗糙吧,但侯医生的手却完全相反,一点也不粗糙。”
王艳梅听了回想起刚刚只瞥了一眼的侯医生的手,赞同地点头,“是不像整天上山采药的人的手,但是侯医生不采药他那些院子里晒的中药材又哪里来的?”
苏青漓和韩湛的对视一眼,“应该是有人为他准备的。”
“啊?”王艳梅越听越迷糊,“谁那么冤大头会给侯医生提供药材,如果这样的话那侯医生整天进山干嘛?”
这就是苏青漓也觉得困惑的地方,既然不用采药,那么经常进山那就是有其他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苏青漓想到他的本子上那个眼熟的图案,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记录支出的药材的那个本子上画有一个小图案?”苏青漓神色认真地开口道。
“没有。”王艳梅诚实地摇了摇头,她连侯医生的手有不对劲的地方都是苏青漓提醒到的才察觉出不对的,更不用说去注意一个本子上的一个小图案了。
韩湛也摇头,他只注意到了侯医生的手不对。
苏青漓听了他们的话对于两人没有注意到那个图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是她小时候曾经在一本外国图画书上看到过,她可能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苏青漓也不卖关子直接道:“那个图案我小时候偷偷看外国图画书的时候看到过,那本图画书是樱花国的。”
“什么?”王艳梅听她这样一说也转过了弯来,“樱花国,加上侯医生的手,那么侯医生很有可能是樱花国特务?”
韩湛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很有可能,需要过去问一下书记有关侯医生的相关信息。”
现在华国依然有不少特务隐藏在其中,这几年株市也抓了不少特务,有些特务甚至还担任着高位,因此对于这种有怀疑的对象坚决不能放过,有时候一个特务能抵一个连的兵,对国家的危害是巨大的。
“我和你一起去找书记。”苏青漓对韩湛说道,转头叮嘱王艳梅:“艳梅,你先回知青院,如果其他人问起,就说我和书记正在对明天的宣传流程。”毕竟现在这个宣传活动由她负责,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王艳梅听了赶紧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事关重大,“好,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三人分头行动,王艳梅先回知青院,而苏青漓和韩湛往公社书记家走。
公社书记家在公社附近,不算在一大队,他们过去就不怕突然遇上侯医生。
听到苏同志他们过来找他,公社书记纳闷地走了出来,看着苏青漓和韩湛疑惑道:“苏同志韩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
“书记,我们有些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很重要的。”苏青漓看着他认真道。
方书记看他们认真不作伪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那行,我们去公社办公室说。”
三人到了办公室,苏青漓先开口试探道:“不知道书记认不认识一大队的侯医生,和他关系好吗?”
方书记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心里困惑怎么问上侯医生了,不过还是回答道:“认识,至于关系之前家里人去过几次他家看病,就像普通队员之间的关系。”
苏青漓边听边观察着书记的神色,发现他没有撒谎便把自己刚刚察觉到侯医生反常的地方一一和他说了。
“什么?”公社书记听了吓了一大跳,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惊骇极了,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侯医生怎么可能是特务。”
公社书记急得在办公室里踱步了几圈,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苏同志提到的确实是很大的疑点,那个樱花图案就非常可疑。
哪怕再不愿相信,方书记也察觉到这个侯医生十有八九是个特务没跑了,叹了口气为他们解释侯医生的家庭背景。
“侯医生是三十多年前逃难来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听说是老家遭了荒跟着大家逃难来到了这里,便在这里定居落户了。”
以前很多这种逃难的人落到各个村子,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侯医生在村里住下了之后便说他父亲以前是一名医生,自己跟着学了一些医术,刚开始的时候没人相信他,后来在他帮村里的一个老人看了病好转之后,大家便慢慢的相信了他的医术,又几年过去后,侯医生便娶了村里林家的一个姑娘为妻,两人一直生活到现在。”
苏青漓点了点头,逃难过来的背景有很大可以改动的地方,想到什么继续问道:“那侯医生和林嫂子没有生孩子吗?”她想到刚刚过去侯医生家发现他家只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方书记摇头,“一直没有,队里的人对这件事也八卦过,那林家姑娘和侯医生都是个身体健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
苏青漓听了想着其中肯定有侯医生的手段,至于为什么不生孩子可能是以后怕身份暴露影响到孩子。
“书记,我们现在需要你找一些信得过的民兵,今晚随我一起过去抓捕侯医生回来审讯。”韩湛开口道,是不是总要审讯过才知道。
方书记听了看着韩湛点头,“好,韩公安就按你说的来,我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民兵。”
方书记看过几个同志资料,是知道韩公安是株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这审讯人家是专业的,便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