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陛下这张嘴可真能说。那云家那口恶气,该往哪儿出?”
“二哥,不过是一口气罢了。你想要和夭夭,以云家后裔的身份,光明正大,有尊严的活在大邺的土地上,还是如现在这般躲在阴暗缝隙中苟延残喘,由你来选择。”
萧临转头看向屏风,道:“若是二哥的红旗军招安,那云家便成了握有南部兵权的世家,关陇势力除宇文家外的最大势力。”
届时,他寻罪整顿清一番朝堂上的关陇士族,让朝堂之上的关陇只剩下云和宇文两大家,剩下其余皆是其他势力的牵制。
而云夭的身份,也自然能配上他的皇后之位。
云启没有言语,盯着萧临如猎豹般的眸子许久,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隐隐约约的身影,最后直接起身,拢衣径直出了厢房离去。
萧临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手指在被褥上轻轻扣着,待门被人阖上后,屋外的风声才终于被挡了下来。
虽然云启没有答应,可他看出,云启动摇了。
忽然,屏风后传出一声哼唧,而后又是绵长的呼吸,带着类似于小猫一般的咕噜。
萧临心底愈发柔软,掀开被褥,悄悄起身,绕过屏风后便看到将薄被踢开的云夭。
云夭喝多了酒,此时睡得糊里糊涂,只觉得今夜天气有些闷热,她无意识地扯开自己衣襟,将萧临为她盖好的薄被再次踢开,香艳外露,却仍是不满。
他低下头悄悄偷看一眼,抿着唇,无奈摇头,最后起身,唤了侍女入内,替云夭梳洗,又换上干净轻薄的绢纱寝衣。
府衙的人皆怕皇帝,因着他前些时日杀了不少人,抄了不少家。
那扇屏风他没有立刻挪开,待侍女战战兢兢,不敢多言一句,做完一切后,他挥手,才安心退下。
他上前坐在榻边看了她许久,最后落下一个轻吻在她的鼻尖和脸颊。
夜色已深,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立刻起身绕过屏风,又回到床上睡去。
云夭睡到后半夜时,忽然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眼四周,一片漆黑,头还有些晕乎,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了毗陵府衙,正坐在平日睡的那张榻上。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后去了一趟净室。当出来后,还是有些迷糊,本想往原路返回,却被一扇屏风挡住去路。
原地转了两圈,最后也不知方向,便朝着不远处的床走去,坐下后,将脚上的鞋踢走,而后躺倒在床上。
虽然这睡起来感觉似乎与平时不太相同,可她实在困倦,不愿多想,很快又闭上眼睛熟睡过去。
而身旁的萧临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便醒了,他侧过身好笑地看着平日装矜持,酒后便原形毕露的女人,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燥|火。
她的长发随着她动作,落在他手心处,光滑似绸。
今夜月光明亮,透过窗棂,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她寝衣单薄,衣下的皮肤白皙,藕臂搭在被褥外,没一会儿,又无意识将被褥踢开,露出那双嫩豆腐般的玉足。
这个愚蠢的女人,竟这般不谨慎,随意躺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毫无意识。
还算好,今夜在这厢房中的人是他。
萧临往床里挪了挪,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这般好机会,他又是个在床无法动弹的病人,怎有能力将她抱回那张榻?
这样说服自己后,他便一只手撑着头,侧躺着看云夭睡着的模样。
同榻而眠,甚是怀念。
原本萧临只想这样看着她,不打算做更多事儿,却没想到这个毫无意识的女人直接翻了个身,便滚到他怀中。
他瞬间僵在原处不知动弹。
片刻后,他慢慢伸出手,将已经在自己怀中的娇软抱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肢,嗅着她的发顶,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寝衣极为轻薄,隔着这层纱,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妙曼娇躯的滑嫩肌肤。
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云夭睡眠原本不算深,可或许是身边之人的气味太过熟悉,她竟一时间将前后两世混在一起。虽然有些热,但她喜欢这种安全感,于是又往里缩了缩,睡得更加安心。
可萧临却睡不安心,他身体内的火上蹿下跳,却不敢做太多举动。虽然是这女人主动勾引,可却生怕她醒后恼起来,迁怒到自己身上。
可是这股火燃得愈发旺盛,以燎原之势,难以抵挡。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她,朱唇皓齿,柔软娇小,闭着眼睛的她温顺乖巧,心底一动,还是没忍住轻轻贴了上去。
今夜可是她主动勾引的,她这么香,这么软,这么诱人,不能怪他。
亲上一口后,他便迅速离开,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又偷偷摸摸亲上一下,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再一下,她还是没醒,他胆子也大了起来,最后一下吻得更久。
这次吻上后,他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愈发难以自控,吮吸着敲开她牙关,卷住她的香舌,是久违的气息。
随着吻加深,空气中的暧昧也随之而来,明明没有燃催情香,他却仿佛中了药一般,更是不满足起来。
不对,虽然没燃香,可她身上那股香本就催情,她惯会勾引,可不就是个行走的催情香吗?
他无法自控,果真不能怪他!
对,不能怪他!毕竟他是个正常男人。
放在她腰肢间的手臂收紧,将她和自己严丝合缝贴合一起,云夭倏然悠悠睁开双眼。
他吻了许久后,才发现云夭竟睁着眼睛看他,心底一紧,立刻离开了她的唇,只是依然抱着,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眼底的神情。
他心跳如雷,试探性轻喊一声:“夭夭?”
片刻后,云夭忽然痴痴笑了起来,鹂语般轻喊一声“陛下”,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竟主动将唇贴了上来。
看吧,真不能怪他!
这样的娇弱美人,他如何能拒!
萧临半眯着眼,在云夭的回应下重新夺回主动权,一个翻着将她压下,越来越难以自控,身体里的火似是要冲破炉顶。
“夭夭,夭夭。”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几句,又擞住她洁白的耳垂,而后便伴随着一声她的轻哼,他终是感到整个人已经突破了崩溃的边缘。
微微撑起身子,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他看着她湿润的唇瓣,和迷离的眸子。
她真是醉了。
醉得不轻。
第79章 等你回来
云夭清晨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屋外的光线正好照在她脸颊之上。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突然发现她睡的床,似乎不是平日那张榻。
仔细一观四周环境后,她忽然坐起身,发觉竟占了萧临的床,而床上除了自己,空空荡荡,不知那人去了何处。
低头见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寝衣,干净整洁,除了微微的头疼,身子无任何不适。
正在此时,屏风后的榻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云夭立刻穿上鞋子,绕过屏风后往榻上看去。
萧临已经醒了,人高马大,躺在那张榻上。那榻她睡起来不小,可换成萧临后,竟连脚都无处可放。
而他满脸疲倦,两眼有些乌青,似乎整夜没睡好。
云夭狐疑道:“陛下?昨夜?”
萧临乜她一眼,不满讽刺道:“昨夜某个醉鬼,大半夜将我的床占了,害得我没地方睡,只能自己来这儿睡。”
云夭瞪大了眼,捂着嘴,“诶呀,定是我昨夜喝多了,没意识到。陛下真是的,应该把我喊醒,我定会回自己榻上睡觉。”
萧临绷着唇角起身,无力地靠坐着,最后还是一笑,道:“罢了,看你跟只小猪一样,睡得这般香,我怎忍心吵醒?”
云夭抿唇不服,却没底气与他争回去。
片刻后,她忽然吃惊道:“陛下,郎中说你得躺在床上静养,你就这般起来走动了,胸口可疼?”
萧临听闻后,眉头微蹙,抬起一只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你这一说,好像确实……还挺疼的。”
云夭心底内疚,立刻上前,“陛下,我扶你回床上去睡吧。”
他“嗯”了一声,任由她撑着自己起身,而后将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一步一步,乌龟一般慢慢挪回床上。
云夭接触到他的皮肤,感到一阵冰凉,疑惑道:“陛下身上怎这般凉?”
萧临无奈叹息一声。
废话,他昨夜洗了一整晚冷水澡,可不浑身发凉,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他摸摸鼻子,轻咳一声,道:“嗯,昨夜有些冷,我没盖被子。”
云夭本极担心他下地走动了一次,那肋骨是否会养不好,好在很快萧临便安慰她道自己躺了一阵,已无感觉,她这才终于安心。
……
毗陵前段时间大换血,如今府衙中也暂时冷清,直到中午有江都的士卒送了三美人来到此地。
云夭站在堂中,怔怔地看着面前三美人,有些不解。
其中一人立刻走出两步,一言一行皆顺从有礼,看起来像是接受过教导的大户人家女子。
“妾参见贵妃娘娘,我们是恭顺侯的女儿,妾名陈玉,前些时日在江都被赠予陛下,这些时日官员不知如何处置我们,便将我们送来毗陵侍奉。”
“妾陈缨。”
“妾陈婉。”
“参见贵妃娘娘。”介绍完后,三人异口同声。
云夭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三人,只摇手道:“我并非贵妃,只是暂时照顾陛下,你们叫我小桃姑娘便好。”
三美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又再次行礼应下。
云夭知晓萧临还在补觉,不好将人现在叫起,便只叫下人上了热茶,请三人入座后便闲聊起来。
几人凝视着云夭的面颊,神情有些变化。
说话最多的大姐陈玉,“不知……云姑娘是哪里人?”
云夭道:“我本是大兴人,后来搬来了毗陵附近,如今居邻近。”
在云夭记忆中,前世并无这三人的存在。
她并不愿说过多自己的背景,在知晓三人身份后,她便猜到这几人是会入后宫为嫔妃,以安抚恭顺侯和前卫贵族。
如今宫中有淑妃,萧临给自己安了个贵妃,虽她没承认,怕这男人也不愿改。
那么三夫人便还剩下一个德妃的位置,而后便是嫔。她大致能猜测,或许这几人中将会有一人为德妃,剩下两位封嫔。
只是云夭不知怎的,这般想着,心里竟开始隐隐不舒服起来。
三人作为亡国公主,自是常年学会了低声下气,看人脸色生活。
众人报了年龄后,陈玉和陈缨比云夭大上一些,陈婉小上两岁。虽年纪在那儿,可三人还是喊着云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