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他已经跟卢小姐和她的丈夫,还有孩子,见过面了。他是跟律师一起去见的。傅世泽的意思是,孩子他养可以,但是房子得交出来,并且抚养费要法院重新裁决,该退的退,该拿的拿。孩子他会带到上海去养,卢小姐今后如果想见孩子,就得自己掏路费。傅世泽自己没说话,全部叫律师开口跟对方谈,公事公办。”
严然明听得酒都醒了:“嗯,这样的条款,对方不会同意吧。养个孩子才多少钱啊,这么房子、抚养费什么的,都交出来,亏大了。”
凤霖点点头:“对,这笔账谁都会算,尤其是现在房价这么高,房租这么贵,而孩子已经在上幼儿园的情况下。如果卢小姐把孩子送回来,她全家的生活质量只怕要下降。不过,家里多一个同母异父的孩子,关系不好处理,看那个男人了.....但是,我觉得卢小姐还是爱自己孩子的,反正她一口拒绝了。卢小姐和她丈夫都表示会好好抚养孩子长大。卢小姐说她老公非常爱孩子,把他当亲生的一样看待,每天晚上都带孩子去滑滑梯,翘跷跷板,比傅世泽对孩子好的多,然后质问傅世泽有没抱过孩子?傅世泽这点也没否认,他对孩子确实没什么感情投入。”
严然明听得发了会呆,慢慢的说:“卢小姐结婚了,不管她是爱孩子也好,是为了继续使用那套房子也好,反正孩子她会养的。那你和傅世泽之间.....是不是就没有障碍了。”这话其实严然明不愿说甚至不愿去想,这下亲口说出来,心痛如绞。
凤霖叹气:“你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再婚家庭,哪有那么简单的。卢小姐现在才刚结婚3个月,刚发现怀孕,现在那个男人对盼盼挺好的,等他亲生孩子生下来后,对盼盼怎么样,天知道。说不定卢小姐又改主意了......傅世泽的态度是,孩子如果他们愿意养,那是最好;如果家庭矛盾突出了,他们不愿意养,那就他来养。他一个单身男人养孩子的话,就平时送进全寄宿学校,周末雇保姆伺候,反正有经济能力,养个孩子不难;而继父不想养,逼他养,可能会导致虐待,影响孩子正常生长......今后到底会怎么样,会看见的。”
凤霖一面思考,一面慢慢的说:“其实倒不在于她养不养孩子,而是在于她还是不是像过去那样,拼命想回到傅世泽生活中来。她有没有接受她跟傅世泽早已是路人的这个现实。当然,如果傅世泽不回北京,她就是想闹也没折,毕竟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闹腾很花时间,很花精力,异地闹腾更是很花钱......”
凤霖已经开到了天正大楼下,停车,看看严然明,意思是:已经把你送到了。
严然明却不肯下车:“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凤霖恼火:“现在都晚上10点半了,我上去干嘛?”
“那我们去你家吧,你睡楼上,我睡楼下。”
凤霖气得几乎想抽他:“严总,你怕傅世泽今晚上找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不会的。我们第一次婚姻已经够给我们教训了,第二次不会这么没耐心的。”凤霖冲动之下,口不择言,心底里的话冲口而出。
严然明几乎跳了起来:“第一次,第二次,你真打算跟他复合?他妈的,见过女人花痴的,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花痴的。流产,大出血,子宫差点切除,然后离婚,几乎把命都折腾没了,你还不长记性。他离开北京一年多,昨天刚回来,今天你就巴不得往上贴,你他妈的干嘛不直接去跳楼。”严然明忽然双手抓住凤霖肩膀,把她拖到自己面前来。
凤霖一愣,挣扎:“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严然明皱着眉头,盯了她足有两秒钟,忽然一低头,用力的吻她的唇。凤霖大力挣扎,严然明两臂收紧,凤霖最后用猛力。将严然明推开,严然明差点撞在车窗玻璃上。
凤霖“呼”的一声跳下车,从另一侧打开车门,拽着严然明西装的领子,把他硬揪下来:“你给我滚,回自己办公室睡觉去。我爱跟哪个男人结婚就跟哪个男人结婚,爱结几次婚就结几次婚,关你屁事,你当你是哪根葱啊,谁要拿你炝锅。”
凤霖跳上车跑了,把没穿大衣的严然明扔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中。
第二天中午,严然明去凤霖办公室找她一起吃午饭,凤霖饭是去吃了,但是整顿饭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严然明小心翼翼的哀求:”我想吃个虾爬子。“
凤霖白了他一眼,把一个虾爬子去了壳,“咚”的一声扔他盘子里,严然明那个郁闷。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严然明左思右想,给傅世泽拨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上海,有没时间见一面。傅世泽正在家陪父母,订的是最末班的机票。于是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
两人在傅世泽家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里要了个小包厢,严然明看了看菜谱,发现是淮扬菜系:“嗯,要是凤霖看见,她嘴都要笑歪了。”
傅世泽一笑:“那你以为我是怎么发掘到这家馆子的?凤霖就是个吃货,无论哪有好吃的,她都能尖着鼻子找出来。”
傅世泽点了几道特色菜,清炖圆鱼、野鸭套菜鸽、大煮干丝。两个男人食不知味的吃着这些对凤霖口味的菜。严然明评论:“略甜,吃不出啥味道。”
傅世泽点头:“其实就是淡而无味。但是她喜欢,我就陪她来吃。”
严然明慢慢的开口问道:“傅总,现在就咱们两人,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到底打算跟凤霖怎么样?”
傅世泽抬起眼睛,正视着严然明说:“我在等时间过去,然后跟凤霖复婚。”
虽然严然明预料到了这个回答,还是差点没跳起来,过了几秒,严然明冷笑:“傅世泽,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凤霖的事,给过她那么多伤害,她不光丢了孩子,差点连子宫都没有了,现在你想复婚就复婚,你这算盘打得够可以的嘛。”
傅世泽脸色大变,过了半响,慢慢的说:“嗯,是,我确实罪不可赦,但是凤霖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我爱她,她知道我不是存心想伤害她,她也知道我一直在等待她内心的伤痛过去,能够重新接受我。”
严然明怀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份自信。据他所知,傅世泽离开北京后,一直没跟凤霖联络过,既没电话,也没email,整整一年中,凤霖一句都没提起过傅世泽。
傅世泽看出了严然明的心思,一笑:“我跟凤霖是夫妻,夫妻之间肯定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沟通方式,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她知道我对她从未改变,我也知道她不拒绝我的回归。”
严然明“哼”了一声:“说得真浪漫,第一次听说离婚后还叫夫妻的。”
傅世泽静静的看着严然明:“我跟凤霖离婚,只不过是因为当时她受刺激太大,无法面对,她急于逃离当时的状态,忘记过去,在形式上做个了断。就好像一幢房子里面在着火,已经没救了,她把门关上,随便它在里面烧,不去看它,不让自己因为不得不正视而崩溃。我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住,所以她一提出离婚,我立即就答应了,并且离开北京,不再跟她联系,让她在心理上能短暂的屏蔽一下,等伤口长好。其实在心理上,我从没跟她离婚过,我仍然把她当我妻子看待......”
严然明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冷冷的说:“那是你的想法,未必是她的想法。你把她当妻子,她未必当你是她丈夫。”
傅世泽点点头:“对,你说得没错,但是我知道她并不排斥我,她一直都给我留着挽回的空间。所以我要做的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等待,等到她从创痛中恢复过来,有这心情重新开始,另一件是努力,等她恢复后,好好追求她。我们的第一次婚姻,我没有追求过她,都是她追求我,这次我要好好补上。”
“第一件事现在已经有一半了,我昨天跟她跳舞,她已经能够面对过去,但是她对卢雅婷还有所疑虑,怕卢雅婷的婚姻如果有波折,会再跑来找我。其实卢雅婷现在再跑来找我也没有用了。过去是因为我心中一直有愧疚,狠不下那个心,但是后来,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她已经把我心中所有的credit都耗尽,我对她已经情断义绝......这事不提了。总之,凤霖一朝被蛇咬后,现在还心有余悸,我等她这层最后的恐惧过去,反正也没多久了,等卢雅婷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无论是她家庭和睦还是把孩子送回来给我养,凤霖都会看见事情的结局。”
“等第一件事完结,我就重返北京,重新追求我的妻子,我们还年轻,还有幸福的机会。”傅世泽说完了,坦然的看着严然明。
严然明太阳穴边上的一条血管在一跳一跳,过去一年,他虽然知道凤霖心里还没完全放下傅世泽,但是总以为随着时间的远去,会渐渐磨灭,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这么死抓住过去不放。严然明那个气啊,这两人,一北京一上海,本来各自的日子都好好的,风平浪静,各得其所,居然还想往一块凑,他们到底想干嘛,想找死啊。
严然明思考了一会:“傅总,不是我打击你。也许在你的心中,你和凤霖的婚姻并没有结束,但是我相信在她的心中,肯定是往事不堪回首,因为她在那场婚姻中教训太惨痛——她宫腔镜手术都做了两次,到现在,她是否还能再孕,都是个未知数。在这样的往事面前,即使她心中还为你留下了余地,我也不认为她会轻易的就再接受你。”
严然明咬了咬牙,目光咄咄的盯着傅世泽说:“而且,傅总,我绝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从凤霖的角度来讲,你那位前女友,比霍乱还有恐怖,谁知道她会不会离婚,会不会再来纠缠不休,像你这种携带致命病毒的男人,最好离女人远点,反正我不会让你再次伤害凤霖;而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
严然明忽然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一眨不眨的盯着傅世泽眼睛说:“傅总,我今天跟你说白了吧。凤霖,我绝不会放手的。对于你来说,凤霖不过是个条件优越的配偶,你失去她,以你的条件,再找一个跟她一样条件的,甚至比她条件更好的女人,一点都不难。你随便去相个亲,都能遇到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家庭更有背景,或者比她本人学历收人更高的女人。你找个各方面出色的女人再婚一点不难。”
“但是对于我来说,她具有不可代替性。我一生都在寻找我的终生伴侣,花了漫长的将近20年的时间,最终遇到了凤霖。我从认识她,到爱上她,到逐渐取得她的信任,到她现在虽然不是我妻子,却跟我朝夕相伴,虽然没有关系,却彼此共同进退,目标一致,总共花了将近10年时间。我已经再不能也没有时间、精力和那份热情去寻找比她更适合我,更令我信任和倾心的女人。而且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性格,我不可能再遇到比她更理解我体谅我,更能在事业上帮助我,在思想和性情上更我合拍的女人,所以我一定不会放弃她。如果你要跟我争,我一定会死战到底。"
傅世泽勃然大怒,猛的站起来:”严总,用不着使出你商业谈判的这手来对付我。你当我是谁啊,我要是没这点心理素质,我能每天对着大盘上下。你跟凤霖之间的那点郎情妾意我知道得比你们自己还清楚。是,你爱她,但是没爱她到要给她一张结婚证。她对你有感情,但是感情再深,她也不会愿意给人当二奶。我一直都在努力的争取她的感情,这点上你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但是我从不需要在婚姻争夺战上把你当对手,因为你一点资格都没有。你以为你的存在会妨碍我的复婚吗,你真把自己当万里长城了,其实你连块玻璃的强度都没有,你就是那一团空气,你面对现实吧。”
严然明也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傅世泽平静了点,看看严然明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样子,倒反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对不起凤霖之处甚多,没有严然明在凤霖身边,凤霖熬不过那些岁月。这么一想,傅世泽对严然明也就没那么记恨了,反而温言安慰道:“算了,严总。其实你也没像你认为的那么爱凤霖。至少你爱你妻子超过爱她。只不过你太太远在天边,凤霖近在手边,所以你在感情上对她有依赖性,其实,谁离开谁不活啊。”傅世泽想着,今后让凤霖慢慢的脱离严然明,最后离开天正。
严然明思考,过了会慢慢的说:“对我来说,对家庭的责任感和亲情,对未成年子女的担忧,再加上财产问题,对岳父母的感情问题,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确实有效的阻碍了我离婚的念头。这世界上有我不能放弃的东西......我的眼前是一架天平,一端的托盘上是家庭,子女,财产,亲情,另一端的托盘上是凤霖。我不是情圣,所以我的天平实在无法向凤霖那端倾斜。”
傅世泽犹豫了一下,说:“理解。哎,严总,你对凤霖的感情跟我对凤霖的感情不是一回事。你爱她欣赏她,但是她不是你妻子,而我是把她当妻子看待。同样,凤霖尊敬你敬佩你,但是她把我当她的私人所有物看待,有占有欲.....比如说吧,最简单的一件事。严总,你还招妓吗?”
严然明狼狈:“哦,这个,我是个正常男人。我需要过性生活,凤霖也理解。”
傅世泽一笑:“对,她理解,因为你不是她的男人。但是如果我招妓,她绝对不会表示理解。我从她怀孕后,一直到现在,就几乎没过过性生活,我对她完全忠诚。我们都是男人,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同样,她也知道。如果你认为这点无关紧要,那么你真是不懂女人。”
严然明无语,过了半响说:“这事先搁一搁吧,我们暂时不用再讨论了,反正凤霖暂时还不会接受你,而我的子女正在慢慢长大。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傅世泽倒有点不好意思:“嗯,我已经订了出租车了。”
“打个电话取消吧,我送你。”严然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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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晚宴的下一周就是春节,严然明每年最怕过春节,一想到那些一顿连着一顿的应酬,就脑壳疼。去年凤霖又是流产又是离婚,吓得不敢回家,春节期间跟严然明跑泰国旅游去了,两人好好感受了一下比北京更甚的交通拥堵。但是今年凤霖非回宁波过年不可了。大年三十那天严然明把凤霖送到机场,然后回家跟父母吃年夜饭。初一中午在家里接待到父母家拜年的各路亲戚,把他们稀奇古怪的问题都用本子记下来,春节过后再想办法解决。严然明觉得对生活非常厌倦。
严然明吃过午饭后,一人在小区里散步醒酒,慢慢的走到了自己那幢别墅门口,情不自禁的掏出了钥匙,开门进去。那天带凤霖来参观房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严然明用手抚摸秋千的铁索,触手冰凉,早已没了凤霖手指的余温。严然明多少有点臆想联翩,如果自己和凤霖在这幢房子里生活会怎么样,如果跟凤霖再生一双儿女,孩子在这院子里滑滑梯,荡秋千,大呼小叫会怎么样,他和凤霖两人给孩子推秋千,做烧烤吃会怎么样。
但是严然明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婚姻中,就绝没有这种景象实现的可能。那天跟傅世泽谈判时傅世泽的那些话又在耳边浮现,严然明知道傅世泽说的每个字都千真万确。傅世泽跟凤霖复婚,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他们婚后,凤霖离开自己,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傅世泽不可能让自己老婆在一个对她有企图的上司手下永远的工作,凤霖也不可能在婚后,跟老公感情和睦的情况下永远跟自己上司暧昧,让自己的婚姻蒙受阴影。
严然明问自己:难道我就这么失去她,然后终生孤独。
严然明在想:凤霖在宁波干嘛呢?严然明不习惯整整一周凤霖都不在自己身边,但是,凤霖春节呆在宁波还是比她呆在北京好,因为傅世泽说了,今年他回北京陪父母过年......
凤霖是在初一晚上快8点的时候接到严然明电话的,早晨她已经接到过严然明一个电话了,向她拜年,这会又打一电话来,凤霖多少有点恼火:奶奶的,我回家过个年,你还早晚各一次,查我的岗。
凤霖气哼哼的把手机打开:“严总,我还在吃晚饭,家里一堆客人。”
严然明说:“凤霖,我现在刚刚到达宁波栎社机场,还在等候下机,我该去哪个酒店?”
凤霖目瞪口呆,半天才说:“哦,酒店,去哪个酒店,万豪还是香格里拉?嗯,我家离机场不算远,你等着,我来接你。”
“不用,我打的好了,你先告诉我去哪个酒店,我直接过去,你到酒店见我。”
凤霖哭笑不得:“那你去万豪吧,在市中心。”
凤霖挂断电话,赶紧向一屋子人请假。凤霖都不知道该咋说,大年初一,自己的CEO莫名其妙的从北京跑来看自己,晕死,这马屁倒拍的。凤霖硬着头皮说:去见一个朋友。
全家人一起鼓起金鱼眼睛瞪着她,在黄酒的微醺中:什么朋友?是男是女?怎么这时候去见?
凤霖怕越抹越黑,干脆啥都不说了:“我先走了,大家慢吃。”
凤霖妈急:“那你啥时候回来?还是不回来?”
凤霖一面穿短皮靴一面说:“肯定回来,不过你们别等我。”
凤霖跑到万豪,严然明也刚安顿好。凤霖看着严然明,第一反应是心头火起:“你来干嘛?”
严然明默默的看了凤霖几秒,眼睛里多少有点受伤,低头从登机箱里把自己换洗衣服拿出来。
凤霖叹了口气:“你吃饭了吗?”
“在北京机场吃了点。”
“那我是给你点客房服务呢,还是你去楼下餐厅吃?”
“叫进来吧。我现在想洗个澡。”严然明说。
严然明洗完澡后,晚饭也送到了,凤霖叫了汤和几种海鲜,给他盛了一碗饭,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给他剥壳,剔鱼刺。严然明沉默的吃着。
凤霖小声说:“你来干嘛啊。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大过年的,我把你一人丢酒店又不好,但是我也不能把你带回家啊......”
“为什么不能?”
凤霖火气又上来了:“那我怎么介绍你?家里人会怎么看我?你还嫌我没给我爹娘丢够人啊。”
严然明恼火:“我倒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丢人。”
“你本人并不丢人,但是你会让我和我爸妈都无颜见江东父老。”凤霖更恼火,“在北京,大家都当我是你二奶,我也算了,你不能跑到我老家来,在我所有的亲戚面前宣称我是你二奶吧。你给我留点体面好不好。”
严然明默然,过了良久说:“凤霖,没想到你也这么在乎这点名声。”
凤霖火死:“你不在乎名声?你愿意你岳父母,你老婆,你子女知道你嫖-娼?”
严然明气得把筷子摔了。
吃完饭,凤霖收拾好桌子,叫服务员来拿出去,然后说:“快10点了,我走了,严总,你早点休息。明天......嗯,明天你还是回北京吧。”
严然明本来站在窗口看夜景,此刻回过身来,慢慢走到凤霖面前:“凤霖。”严然明摘下眼睛,扔在电视机柜上,搂住了凤霖的腰,将她旋转了半圈,推到在床上,自己压了上去。
凤霖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严然明不语,低头去吻她,一只手开始伸到她后背摸索着拉她裙子长拉链。凤霖急:“你干什么,放开我。”严然明不吭声,两人在床上搏斗起来,
体力上凤霖完全不是对手,转眼严然明就把凤霖身上的紧身洋裙给剥了下来,里面是毛衣和厚连裤袜,严然明又去剥凤霖连裤袜。这下凤霖真急了,干脆也不挣扎了:“严然明,如果你今天晚上强行占有我,那我就辞职。我.....我到上海找工作去。”
严然明一呆,一秒钟后勃然大怒:“凤霖,你到底想干嘛?傅世泽到底有哪点好,你跟他结婚一场,一天开心的日子都没过过,你处处为他着想,处处忍气吞声,他一点都不会维护你,反而处处让你受委屈,受气,最后你还丢了半条命......这些蠢事我也不说你了,你现在还想再跟他在一起?你到底有没长脑子。”
凤霖呆了几秒,推了推严然明,严然明松开身体,凤霖慢慢的翻身坐起:“你今天这么特地从北京赶来,就是为了阻止我回到他身边么?这个,如果我要回头,你靠占有我身体是达不到目的的。”
严然明急,握住凤霖的手:“凤霖,听我一句劝,傅世泽,他不懂得怎么爱惜,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你找谁都可以,但是千万别再找他了。”
凤霖抬眼看看严然明,忍不住一笑:“这话,嗯,你明知道我找不到别人。”
凤霖站了起来,整理衣服:“婚姻中的错误是双方的,我花了一年时间慢慢思索,我跟傅世泽之间明明相爱,却婚姻如此不幸,最后惨败收场的原因。我觉得我和他各要付一半责任。”
“其实错误的最初是我引起的,卢小姐那时刚刚生下孩子,世泽他情绪上完全混乱了,他那时最需要的是远离北京,调整心情,整理思路,恢复理智。但是我却因为怕他就此移情别恋——在当时情况下,完全是可能的,因为他当时心理上很茫然很脆弱,需要寻求安慰,于是我急于要把他收入我的囊中。我不顾他的心理状态向他求婚,他因为爱我,接受了我的求婚,其实他当时的心情根本不适合开始一场婚姻——这是灾难的开始。“
“本来还是可以避免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的,甚至在中段都还可以改变——他到我办公室来求我的时候,只要我肯离开北京,就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但是我不肯,因为我对他没信心,也因为我对婚姻的保留......”凤霖不好意思的看了严然明一眼,严然明也无语,“他忍受了,因为他爱我。其实倒过去想想,他对我又何其宽容。所以你说在卢小姐事情上,世泽让我受尽委屈,一点不懂得维护我。是,这点上他确实毫无立场,因为他心中对卢小姐有愧疚,他自己的思维就在混乱中,他不知道他自己该怎么办,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维护,怎么还能知道如何去维护我。我自己觉得我在卢小姐和孩子的事情上,还是做得不错的,世泽也知道我不容易,所以他用他的宽容回报我,所谓的投桃报李。感情都是相互的,当你为你爱的人忍受了伤害,他就会更爱你......”
“婚后,我和世泽长时间有交流的困难,双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对对方的爱,也感受不到对方的爱,这造成了我长时间对婚姻没信心,因为没信心,所以造成了冷漠和更多的误解,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我找他签分居协议,他用70%这个比例向我表达了他对我的重视,信任和感情。但是那时我还是非常的不自信,因为他给我的反信息太多了,当我第一次接受他的示爱,我有点不能清晰定位。”
“当然,那时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实在太鸡飞狗跳了,如果我不离开,我根本没办法安全度过怀孕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跟那个环境隔离。世泽明白我的意思,其实他从来都比我敏感、灵敏......他让我从家里搬走,并且不来打搅我,因为他知道你会很好的照顾我,而他再来找我,只会让我痛苦混乱。他释放的这个信号,其实是在爱我体谅我,但是理解起来,却更像根本不在乎我,对我漠不关心。所以我也糊涂了。又因为当时我需要一个好心情来孕育胎儿,所以我也没细细去想过这些,而是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屏蔽了。直到离婚后,我才明白,他让我离开来依靠你,该有多妒忌痛苦......”
“其实我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是跟世泽离婚。当时孩子没有了,我受不了那个打击,再也不想面对这种伤痛,坚决要求离婚。其实孩子没了就是没了,离婚又不能让孩子失而复得,那又何必为已经存在的损失添加新的成本呢。但是世泽一口就答应了,并且离开北京,不再跟我联系,让我和他两个人都有时间去整理伤口。这个信息最初释放的时候,我自己也理解为我和他缘分已尽了......”凤霖忽然住口。
严然明奇怪:“难道不是吗?你们离婚,他去上海后连电话都没给你打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