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手机又响起来,又是两个字,“赶紧。”
她只好气冲冲甩出一句话,道,“少管闲事。”
走出帐篷,犹犹豫豫站到隔壁,还没想好怎么进去的时候,一只手直接将她拖进去了。她胆战心惊道,“欧阳,阿吴呢?”有外人在,要收敛啊。
欧阳北冷笑一声,“还有心思管别的男人啊?你刚才说什么?在一起说话就奸夫淫|妇,是吧?”
糟糕了,她把老板惹毛了,这是要算总账了!
伍苇是个怂人,不敢在捏着她命的人面前横,立刻软啪啪滚到他怀里,抱着他大腿道,“欧阳,对不起,我是个大混蛋,不识好人心。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她看他还是冷着脸没反应,有点撒娇道,“人家今天好几次想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他们全都看见了,好丢人——”
欧阳北笑了一下,既没骂她也没打她,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奸夫淫|妇,见不得人。
第19章 三心二意
伍苇知道欧阳北是在故意搞她的,他把她按在睡袋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 虽然她为了个人脸面问题各种憋着不出声, 但各种暧昧的声音不是能没有就没有的。特别是她脖子上连痱子也无法遮掩的可怕痕迹, 还有动一动就痛的腰和腿。
她醒了后不想起来见人, 因为会打脸。她心里也在暗暗庆幸自己为了稳妥,使用的是注射避孕。这个方法是去一次医院能管两三个月, 现在算算约莫还有半个月才到期, 不然她真要被搞死了。
欧阳北发泄后情绪很轻松, 穿好衣服对她道,“剩下两天乖乖的,别搞小幺蛾子, 懂?”
伍苇缩在睡袋里,小声反驳,“哪有?”
他直接扫一眼她的手机, 她很心虚, 翻身背对他。
欧阳北笑一笑,哼着小曲走出去收拾睡袋和帐篷, 还特别好心情地冲刘思和陈晓点了点头。
刘思遗憾地看着那细腰大长腿, 对陈晓道, “人帅体格棒, 奈何有主。”
“有个屁主, 就是个小情儿。”陈晓火眼金睛。
“哎,长得好看有选择权的人就是不一样吧,你要不换个对象?”
阿吴自然知道这两天里一男两女之间的暗潮汹涌, 好心提醒一声道,“人家是正经男女朋友呢,欧阳的身份证和卡都在小伍那边的。就是小两口闹脾气,耍花腔玩——”
刘思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陈晓,陈晓依然坚持道,“你们不懂。他们俩之间味儿不对——”
伍苇当然不知道自己成为外面人讨论的焦点,她磨磨蹭蹭到太阳升起来了,才走出帐篷,然后埋头收拾东西,不敢去看刘思和陈晓。她现在特别佩服林琳的心理坚强程度,到底是怎么做到和金主的其它情人和平共处又竞争发展的呢,简直是一个谜团。
接下来一整天的路程都很平静,只除了当阿吴带他们去观景的时候发出一些赞叹声外,两个有心结的女人都当对方不存在。又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已经快到了整个旅程的尾声,所以人又多了起来。
阿吴特别介绍道,“出了营地没多远是一个小山谷,那边有一条旅游线路,所以设了蹦极的点。你们想要玩的可以过去,走路只要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我也要去,顺便补充一些物资——”
伍苇当然蹦极毫无兴趣,只想去补充物资,抓了包包就要跟阿吴走。
欧阳北懒洋洋跟在后面,陈晓冲刘思一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阿吴说得没错,这里是一个旅游线路,但却是一个非常荒僻的点。投资这里的老板不知脑子怎么想的,居然将惊险刺激的蹦极地设在这么深入的深山里,如非特意来玩这一项,绝对不会有其它人路过。所以,这里的人烟稀少。
一行人到的时候,杂货店和蹦极的工作人员都想要收工了。
伍苇马上蹦过去,买了水和各种零食,包括日用品,刷完卡出去就只剩阿吴在了。
“他们去蹦极了。”阿吴解释道,“大概要下班了,有打折,你要不要去玩?”
她对此毫无兴趣,但也道,“可以去看看热闹。”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过去的时候,刘思整个人吓得要死一样抓在围护的栏杆上,陈晓则穿着蹦极的装备站在一边发呆。
“怎么?不跳吗?”伍苇好奇道。
陈晓回头看她一眼,恶狠狠的。
她这招惹谁了?
刘思小声道,“陈晓和欧阳一起玩的,各跳了一次后说要比赛。”
比赛?一个女人居然和男人比这个?
伍苇这人虽然没啥女奴思想,但也没什么女权思想。她就一实用主义者,对男人使用暴力绝对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毕竟男女身体力量的原始差距摆着呢。这要取胜,也该扬长避短嘛。
“欧阳呢?”阿吴好奇道。
正说着呢,教练员将人给拖了上来。
欧阳爬上来,全身轻松,居然还活动活动身体,仿佛之前的根本不值一提。他双手叉腰,喘了两下后,直接走上那远远伸到半壁凌空的跳台上去,道,“再来。”
陈晓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此时夕阳的光打在这一片山崖上,十分耀眼。两个人的影子落在晚霞中,有种油画剪影的感觉,色彩浓烈。
欧阳转身背对着深崖,挑衅地冲陈晓笑一下,张开双臂就这么往后倒下去。
伍苇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欧阳视线扫过来,面无表情,但却没放过她脸上的惊慌,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陈晓迟疑了很久,还是跟着跳了下去,良久才有一两声尖叫出来。
阿吴冲教练员问,“跳几次了?”
那边张开一个巴掌。
五次?这是不要命了吗?
片刻后,欧阳北又被拉了上来,他甚至更兴奋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直接站到跳台的最边缘,大半个脚掌都在外面。
“这是要疯啊!”伍苇呆呆道。
“不行了,再跳下去陈晓该受不了了。”刘思也十分后怕的样子。
陈晓被拉上来,刘思立刻上去劝说。两人似乎有点争执,陈晓执意还要跳,拉都拉不住。最后还是阿吴上去,找教练员说了会儿话,强行将陈晓给放了下来。她下来后,靠在栏杆上拼命抽烟,谁跟她说话都不理睬。
又一会儿,欧阳北又被拽上来了。这次他没看到陈晓,很乐了,冲她伸出大拇指后,缓缓倒下去。陈晓自然是看见了,脸煞白。
伍苇觉得这男人有点过份了,何必依仗身体优势对一个女人这么刻薄。
因为陈晓没参加后,便是欧阳北一个人的表演赛,他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往下跳,仿佛一只鸟一样被抛在深谷中。这么连续十次以后,伍苇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等到后来他再跳,现场已经每人敢说话了,全被震慑住了,包括阿吴。
“会死吧?”伍苇道,“去把他弄下来啊!”
所有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等他再上来的时候,工作人员一致关了跳台,硬将他身上的保险绳和装备给解开了。
欧阳北满脸遗憾地下来,道,“一群胆小鬼,不过瘾。”
他本来身上就自带一种天王老子的气质,是这一群人的中心,现在更是牛叉到了极点,没人再敢反驳他的话。
回到营地后,简单吃了晚饭,伍苇胆战心惊地躲在帐篷里给王文远发短信,“我觉得老板心情不好,他今天连续跳了几十次蹦极,几百米高的峡谷啊!”
“正常。”这是王文远回的短信,是人话吗?
“他心情不好吧?”伍苇叹一口气,手指飞快输入文字,“我觉得他这一趟出来玩就是找虐的,肯定是在邱家吃了亏,心里不爽快。”
“这不是很明显吗?”
“那没办法啊,人家那边是合法正房。”
“谁说的?”
伍苇奇怪地看着“谁说的”这三个字,以前她也问过他老板是不是私生子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
“上次请你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就问过你呀?!”她道。
“哦,那上次我怎么回答你的?”那边还附了个笑脸。
少说多做保平安!
伍苇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打太极,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公司里大家都这么说的。”
“哦!”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安慰他一下?虽然他只是老板,但继续这样下去多不好,是不是?”
“我已经有新工作了。”
“别这么冷淡嘛,做不成同事那就做朋友了,你安慰安慰他呗。”伍苇心里其实在叫苦,老板要继续这样疯下去,遭殃的可是她自己。王文远好歹贴身和他工作了那么多年,说几句的情意总该是有的吧?她继续输入文字,“他以前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看在过去那些钱的份上,打个电话总是可以的吧?”
“你觉得有必要吗?”
“有的。至少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嘛,虽然是钱换来的,但总归是有。”要不然他后面还嫌蹦极不够爽,继续花样作死,她怎么办?
“哦,你确实是用钱就能买到。”王文远又开始了日常毒舌。
伍苇真是不想和这个势利眼的狗腿子继续说下去,但她既然都快要说通他了,只好继续,道,“你别这么说,我以前什么状况你也知道的。缺钱缺得要疯掉了,让我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买主说不定也能干得出来的。偶尔我也挺感谢你和老板的,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买卖帮了我。”
“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跑?”这个问题又马上回了过来。
伍苇丢开手机,有点不太想回答,最后还是又捡回来,道,“我希望他过得好一点。”
这条短信过去后,王文远很久都没回过来,显然他对她无语了。
也是,出了社会才知道,真心的朋友其实没有几个。大家都戴着温良恭谦让的面具在各行各业挣生活,每个月拿着一点点米粮的钱,踩别人的同时也被其他人踩着,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善心给别人?
如果,如果最开始她遇到的不是欧阳北呢?
不不不,没有如果。
伍苇深深叹一口气,抱着腿缩成婴儿一样,好像这样就能比较安全一些。
帐篷的门划拉一声被拉开,欧阳北的声音出现,他说,“伍苇,出来。”
她只好认命地爬起来,这样一个折腾人的大魔王,她后悔自己对王文远表达过善心。他不用过得好,他就一直这样去死吧。
走出帐篷,有点凉,伍苇打了个冷战。
欧阳北沉着声音道,“跟我走。”
她缩着脖子,吸气道,“干嘛?好晚了,该睡觉了。”
他不回答,一直走到营地的最边缘,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伍苇贴着他坐下,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结果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远方的天幕发呆。
一颗流星划过一道流光,没了。
“不许愿吗?”他开口道。
她想起那天劝他去拜神,他说神忙不过来,笑一笑道,“地球上几十亿人,人人都许,它也忙不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这样太不浪漫了,又道,“如果真要说愿望的话,大概就是——”她顿了一下,“好人有好报吧。”
自然的,恶人也该有恶报。
伍苇以为欧阳北会嘲笑她,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