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笙觉得奇怪,走到旁边去给许文淏拨了个电话,“你给我续房了?”
许文淏睡得正迷糊,清了清嗓子骂道:“扯淡,我没事儿给你续什么房?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说完他一点儿没留恋,直接给挂了。
程易笙又回到了前台问道:“是不是个姑娘续的房?红裙子大眼睛?”
“是的,那位小姐还说不用客房服务,到了中午送午饭上去。”
“知道了,谢谢。”程易笙冷着脸进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忘记了车停的位置,他捏着钥匙不断开锁解锁。
找到了车坐进去,程易笙摇下了半个车窗,点了根烟。
前几天下过雨,地下车库有一股子泥腥味儿,混着烟草的气味吸进肺里,程易笙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一根烟点完,程易笙叼着烟屁股,手肘撑着车窗嗤笑一声。
晚上热情无比,早晨一醒拍屁股走人,居然还没忘了结账外加给他叫午饭,他此刻倒是不知道应该说黎菘负心还是贴心。
直接开车去了学校,到黎菘宿舍楼下以后,程易笙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一会儿,没想到那头直接给挂了,然后给他回了消息,问他做什么。
【程易笙:看看你醒没醒酒。】
【梨子:醒了……】
【程易笙:下楼,我在你宿舍楼下。】
【梨子:你有事儿吗……】
【程易笙:没事,你下来再说。】
【梨子:我在听讲座,估计得两个多小时,你先回去吧。】
程易笙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然后拨通了许文淏的电话。
“你们系学生今天下午听讲座?”
许文淏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不少,“对啊,怎么了?”
“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礼拜天听什么讲座。”程易笙边讲电话边往外走。
“你今天吃枪药了?”许文淏说完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八卦道:“诶,昨天……”
程易笙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昨天被女色鬼折腾了半夜,早上人家偏偏还潇洒得很,拍拍屁股走人不说,还给我把账结了。”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随后迟疑着开口问道:“所以你就找去了?”
“嗯。”
“然后没见着人还心里不痛快?”
“嗯……”
许文淏笑了一声,问道:“老程,你不觉得自己像个怨妇吗?”
程易笙一愣,顿住了脚步。
许文淏继续说着:“就是那种一夜情以后被总裁抛弃,不服气地追到了公司楼下想要一个说法。”
“你这两天看什么了?”程易笙认识他二十七年半,在这前二十七年半里,他从来没有想到这话能从许文淏嘴里吐出来。
“昨天柳漾看小说的时候我瞟了一眼。”
程易笙听完直接摁了挂断,这人昨天还求着自己帮他把未婚妻骗过去,今天居然还打电话给他秀起恩爱来了。
……
黎菘听完讲座出来,给程易笙拨了个电话没通,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总有点儿没底。
给他发了个信息,然后就把手机塞进了背包里。
“菘菘,走,去趟老许那儿。”许千瑶拽着黎菘就往办公楼走。
“干嘛啊?”黎菘现在没脸见程易笙,连带着他的哥们儿也不太敢见。
“还钱啊。”许千瑶见黎菘一脸茫然,快速地给她解释了一遍昨天的事情,然后白了她一眼,“合着你除了你们家程医生啥也没记住。”
黎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都抱上了,还有功夫管你?”
电梯上楼,许千瑶循着门牌找许文淏的办公室。
黎菘还是第一次进办公楼,四处张望,“今儿周日,老许在吗?”
“在,刚才有人发朋友圈了,说在楼下看见老许了。”
许千瑶示意她别说话,走到副主任办公室前敲了敲门,“许主任?”
“进来。”
“好。”许千瑶推开门,然后把黎菘往里头推了推,自己则跟在她后面,“拜托拜托,你是他未来弟妹,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许文淏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了沙发边,“坐吧。”
“许主任,我来还您钱。”许千瑶掏出了几张纸币放到了茶几上,笑了笑,“我还有事儿,要不我就先……”
“好。”许文淏示意她可以走了。
沙发上的黎菘目送着许千瑶出去,一头雾水,“那许主任我也先走了?”
“你先坐。”许文淏拿了瓶水递给黎菘,他觉得他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关心一下弟弟的情感问题。
“你和老程还好吗……”
黎菘僵笑着,“应该还成。”
“他脾气臭,生气的时候不爱理人,你……”
“我知道我知道。”没等他说完黎菘就答应下来,这道理她还是懂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嗯,行了,好好处。”
黎菘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从沙发上蹦起身,“那许主任我先走了。”
“以后晚上出去要小心,女孩子多个心眼儿。”许文淏嘱咐着。
“好,我一定记得。”
“还有,不许旷课。”
作者有话要说: 程易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黎菘不来找我了吗?(提刀)
许文淏:其实我是想让她多哄哄你……(委屈)
第30章
黎菘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一直以听老师的话为荣。所以自和许文淏谈过话以后,她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动找程易笙的心思。
参照自己消气的时间,她觉得一个气性大的人,怎么也得自己冷静个十天半个月的。
周末,正好班里举办了文娱活动,大家一起去郊区一个生态园秋游。
玩儿了两天,黎菘恨不得一天发八条朋友圈。这地方新鲜的东西多,她连在地上遇见只没见过的小虫子都要拍下来纪念。
周末下午,大巴车开回了学校。
黎菘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以后打开微信,发现程易笙给她每一条朋友圈都挨个点了赞。
这人气儿应该是消了,她想。
下一周事儿多,除了课表以外还有实践和讲座。
黎菘一忙起来就把去找程易笙的事儿给忘了,用许千瑶的话说就是觉都没的睡了哪儿有空想男人。
周五下午两节课下,黎菘一回宿舍就躺在床上哀嚎,“我快散架了,想按摩,想推拿……”
同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许千瑶踹了踹黎菘的床,“找你们家程医生啊,中医世家,三百年老字号,还能不会按摩?”
“按摩……”黎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我觉得他能把我肩膀掰脱臼了。”
对面的顾暄半晌没出声,听完她这话突然来了一句,“中医也会接骨的。”
黎菘听得汗毛都起来了,拉上了床帘,“朕困了。”
刚闭上眼,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菘菘,快接,不会是又有什么活动吧……”M大过些天校庆,把他们这些大一的当牲口使唤。
“喂……”黎菘迷迷糊糊按了接听,“谁啊。”
“喂,我,姚思成。”姚思成躲在墙角给黎菘拨电话,“你下午有空吗?”
“有事儿明天说,我困……”黎菘累到除非是程易笙此刻出现在宿舍楼下说要亲她,要不然她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支撑她起床。
“我师父快抑郁了,我觉得你还是过来看看吧,我每天看他盯着我的眼神我都觉得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黎菘听完这话反应了两秒,顿时觉瘾全无。
她坐了起来,双腿搁在床边随时准备下去,“抑郁?”
“对啊,从上周就没出过门,前几天出了那事儿,医馆停业,更是整天无所事事,盯着哪儿都能发呆。昨儿个,盯着地上一排蚂蚁看了将近一个小时。”
“停业?”黎菘提高了音量,“为什么停业?”
姚思成沉默了两秒,“连你母亲都打电话过来问了,你不知道?”
他以为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M市乃至全国中医界,没想到黎菘居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我不知道,你快说。”黎菘揉了揉眉心,她这几天忙得连微博都没怎么刷。
不过前日遇见养生社的社长,他看了自己两眼却没凑上来,黎菘倒是觉得奇怪,没想到是因为程易笙出事儿了。
“以前的一个患者,胰腺炎,在师父这儿调养了好久,前几天复发住院了,家属过来闹事儿,电视台后来都来了。”
黎菘皱着眉,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
“胰腺炎?复发?”她不懂这些东西,但她觉得肯定不是程易笙的问题。
“那老爷子七十了,胃口特别好,千叮咛万嘱咐要忌口,不能暴饮暴食,一概不听。”姚思成叹了口气,小声为程易笙鸣不平,“不复发有鬼了,神仙都救不了。”
“总之这事儿闹大了上面肯定是要管管的,就暂时停业了。”
“你师父没事儿吧?我看他也不像是会为了停业郁郁寡欢的人啊。”程易笙一向什么都看得挺开的,而且医馆营业这么多年了,总不至于这么点儿打击都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