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觉得丢人?毕竟被人泼了热茶……”
“还打起来了?”黎菘撂下了手里的防晒霜,扭身就出了卫生间。
“对啊,第二天就病了,发着烧也不肯吃药。”
“还发烧,好点了没?”
“你一会儿自己问他吧,出门慢点儿,师父就在医馆跑不了。”姚思成目的达到了,借着熬药的借口挂了电话。
黎菘随便捡了件外套套上就往楼下跑,宿舍区大门转弯口撞上了许文淏。
她见许文淏盯着自己,上前两步到他跟前,“许,许主任,我下午没课!”
许文淏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
上了出租车,黎菘打开了微博搜索。
果然跟姚思成说得一样,前几天出事儿的时候闹得还挺大。
程家在中医界算是有点儿名气的,再加上如今医患关系本来就受重视,新闻的传播速度尤其快。
最先报道的是M市本地的一个电视节目,上面是病人家属的采访,还有程易笙医馆门口的一些视频。
后来的几个采访里,接诊病人的医院也给出了说明,老人这些年胰腺炎发作了好几回,都是因为饮食原因。
评论也是一边倒,胰腺炎这种病最是要忌口的,哪儿能自己不注意出了事儿怪医生。
黎菘放心来不少,这事儿虽然传得快,可实在是小打小闹,这波停业过去以后最多有些不了解实情的人对程家医馆印象差了点儿,其余的应该没什么影响。
她到医馆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推门进去,姚思成正巧就等在门口。
“你都两周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和师父吵架了。”自上回程易笙晚上去KTV以后,他就没过好脸色,姚思成苦不堪言,又不敢多问。
“没有,我忙……”
作为医学生的姚思成悲悯地看了她一眼,“我懂。”
“你进去吧,我跟师父说好了晚上有事儿,先走。”
黎菘点了点头,让他路上慢点儿。
告别了姚思成,黎菘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木门年岁长了,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她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到了程易笙旁边。
程易笙倚在躺椅上,合着眼。
屋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此刻黎菘背对着台灯,将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慢慢蹲下,双手扶着躺椅的边缘。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总觉得程易笙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黎菘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色从心头起。她探着身子,脑袋凑近程易笙的脸颊,距离近得能数清程易笙的睫毛。
她的嘴唇轻轻在程易笙脸颊上碰了一下,软软的。
黎菘抿嘴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醉酒那晚的情景……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后退了一步。
蹲着不稳,黎菘后退的时候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声闷响,吓得程易笙差点儿就功亏一篑。
其实黎菘方才在门口同姚思成说话的时候他就醒了,想着吓她就一直没睁眼,没想到黎菘胆儿那么大,竟然趁着他睡着凑过来亲他。
程易笙缓缓睁开眼睛,装作是被黎菘的那一跤吓的。
他皱着眉,手指抵着眉心,“做什么?”
“没事儿……”黎菘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掸了掸身上的土。
“我……”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沙发上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说话。
程易笙从躺椅上起身,然后在她侧手边坐下。
“有事儿?”
黎菘双手撑着脸颊,“没事儿啊,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嘛……”
“你又不来找我,我还不能找你嘛。”
她这话说得小声,程易笙没有听清。但瞧她这副样子也知道是在撒娇,心情好了不少。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下午没课。”黎菘偏着头看他,程易笙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不像是发烧的人。
“没出去玩儿?”
黎菘忽然想起了他那十几个赞,“那是班级活动,要去的……”
程易笙应了一声,手握成拳,偏头咳嗽了两声。
“那什么……我听说你被烫了。”
“嗯,不严重。”
黎菘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哪儿啊?给我看看。”
程易笙挑了挑眉,“胸口。”
“额……”黎菘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在这种气氛下显得十分突兀。
“那就算,算了吧?”她揉了揉鼻子,这两天上火,万一被他一刺激再流鼻血了那就不用活了。
程易笙没打算放过她,懒散地倚在沙发上,单手解扣子。
一粒、两粒、三粒……
胸口白皙的皮肤曝露在空气中,和他那件黑色的改良唐装形成黑白对比。
黎菘屏住呼吸,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只敢用余光偷偷瞟两眼。
毕竟他睡着了光明正大地偷看是一回事,当着当事人的面儿看又是另一回事。
在某些场合,黎菘还是要脸的。
程易笙看她耳朵根子都红了,笑了一声,“怕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有几个宝贝问许主任,他那对儿等正文结束以后会写番外的。(我记得我前几章作话说过,今天翻了半天没找到……)
大概就是一个理科白痴小时候迷上了电视上的速记天才,还在家里贴海报,后来发现这人不仅是学校主任还是自己未婚夫的恐怖故事。
第31章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程易笙勾着唇笑,手还摆在胸前,抓着衣服扣子。
见黎菘低着头不敢看,他直起了身子故意往前送了送,指着那块伤处给她看,“泼红了。”
“活该……”黎菘嘴里嘟囔着,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他胸前瞟,确实是红了一片。
“沸水?”她看着虽红,却没起水泡。
程易笙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儿道:“改天记着去医院照个片子。”
“什么?”黎菘有点儿懵,“我?”
“去照照看心是不是黑的。”亏她问得出来,这要是被泼的是沸水,他此刻应该缠着绷带了。
程易笙低头准备系扣子,刚系上一个,突然抬头看向黎菘,看似好心地问道:“看完了?”
黎菘瞪了他一眼,凶道:“胸肌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嗯,没有篮球场的小哥哥好看。”程易笙低着头,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黎菘求生欲强烈,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篮球场的那些哪儿能跟程医生比,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
程易笙皱了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夸女明星的。
“我可是见识过程易笙的宽肩窄腰的,就是没想到你还有裸睡的习惯。”
“嗯,便宜了某个女流氓。”
女流氓本氓讪笑了两声,装作宿醉忘事儿的样子,“什么呀?”
“对了,你停业期间有什么打算吗?就整天吃饭睡觉看蚂蚁?”黎菘赶紧转移了话题。
“去谈点事情。”程易笙想了想,“过两天可能要去趟外省。”
黎菘看他那挣扎的样子,仿佛出个差跟要杀了他似的。
“学习交流?”黎菘问道。
“不是,你打发走那个女人,还记得吗?”程易笙手往肩部比划了两下,“你发传单那天。”
“记得,清遥药业。”黎菘当时觉得这名字好听,印象比较深刻。
“嗯,他们和另几家公司一直想找我买止血散的药方。”
黎菘是听爷爷说过,程家有祖传的药方,其中以止血散最为厉害。当年他们上战场打仗,枪伤刀伤都是程老爷子治的,还有许多军队干部受伤了点名要找程皖清。
“我以为现在西医发达,这东西很少用了。”
程易笙摇摇头,“市面上也有一些中成药品牌的止血散,离我们程家的还差了些,真能批量上市也是好事。”
“但这么多年了,你们家的药方就没人能破解?”黎菘觉得那些中成药背后的配料表也都是差不多的。
“种类是大同小异的,但是用量是我太爷爷和爷爷多少年实践出来的,某一味药的量多了或是少了就是千差万别。”
“所以……你跟上次那个人是钱没谈拢?”黎菘猜测道,毕竟药方这种东西算是专利了,而且一旦投入生产利润相当可观,又造福人民,她除了价格,想不到其他的程易笙能拒绝的理由。
“不是,主要还是技术问题,这种药一向都是纯手工,做起来费时费力,如果需要大批量投入生产出售肯定不能纯手工。清遥一直以来以西药研发为主,不论是设备还是技术人员都不合适。”
程易笙之前也接触过其他的几家公司,有两家还算满意的,但都没有实地考察过。他想着正好趁这回停业休整把这事儿办了,省得这几个公司一趟一趟跑。
黎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之前听说程叔叔是做医药研发的,还以为你们家的这些方子都在他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