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顶着一头棕发,穿着黑色的飞行夹克,牛仔裤,马丁靴,又酷又帅。
他怀里是个胸大腰细的漂亮女郎,看起来比他大四五岁。
女郎纤指伸进他衣服内,缓缓往上。
温蕴之洗完手,转身瞧见这一幕,面颊微热。
男孩看见她,眼睛一亮,推开怀里的女郎,和她打招呼,“嗨,美女。”
女郎被推开,神色微怒。温蕴之平静地抬脚离开。
男孩上前堵住她,“别急着走啊,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呗。”
温蕴之面无表情,“麻烦让开。”
“你家住哪儿?”男孩不被她的冷漠击退,嘴上说个没完,“你今晚来这边吃饭啊,要不我送你回家,或者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温蕴之皱眉,伸手推开他,熟料对方抓住她的手,一脸无赖,“你手好软哦。”
温蕴之怒喝道:“流氓!”她用力挣扎。
恰在此时,男孩后脖颈被陌生的手掌劈了一刀,剧痛传来,他脸颊涨红,身体不由蚕虫似地蜷缩,“我操!”
趁此机会,温蕴之立刻逃开桎梏,看向来人,是顾炎生。他面冷如霜地看着男孩,“想死是吗?”
顾炎生眉宇间有股摄人的戾气,男孩稍怔,喘着气问,“你他妈谁啊?”
顾炎生冷冷地回:“你爷爷。”
“沃日!”男孩怒火横生,挥起拳头,朝顾炎生砸去。
顾炎生九岁就开始和一帮混混儿打架,这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单手接住男孩的拳头,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套脚就将对方瞬间放倒在地。
男孩横躺在地,喘着粗气。
顾炎生神色冷凝地踩着他的一只手。这只手刚刚摸过温蕴之的手。
他甫一用力,男孩痛得呲牙咧嘴,嗷嗷大叫。
温蕴之觉得差不多得了,抬手扯扯顾炎生的衣袖,“我们走吧。”
顾炎生看她一眼,接着目光森然地看向男孩,拿开踩在男孩手上的脚,举步离开。
温蕴之跟上他。
全程围观的女郎啧啧惊叹,她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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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小插曲,温蕴之、顾炎生未和谢非提及。
N市的旅游景点不少,其中当属七色桥闻名遐迩。用过餐后,谢非提议去此地一游。
温、顾二人没意见。三人散着步过去,迎着微凉的夜风。
七色桥得名于古色古香的风景。沿街而建的凉亭长廊,精雕细琢的木质建筑,池塘摇曳的各色莲花,石拱桥下清澈见底的长河,河岸婀娜多姿的垂柳,天空翱翔的和平鸽。
不过现在是秋冬之际,万物枯败,盛况美景不在。
但特色美食小吃是不会少了的。当地的夜市时间,晚上七点多开始,凌晨一两点才收摊。
顾炎生素来食欲不重,温蕴之则是有意克制饮食,沿途看到美食,二人兴致皆不高,只谢非一人吃的欢。
包里的手机振动,温蕴之接起电话,是外卖小哥打来的,操着本地话问她在七色桥哪个位置。
离开饭店之前,她和蛋糕店的老板说了,将蛋糕送到七色桥。
她看一眼四周,“我在凉亭这边,有一个喷泉池,对面街道有一家叫xxx的火锅店。”
那边说好,马上过来。
谢非知道是她订的蛋糕来了,并不开口问,在木椅上坐着玩手游。
长廊的屋檐挂有明亮的led小灯泡,天一黑就亮起,远远看去好似一片滚滚星河。
顾炎生倚着木桩望向漆黑无声的河面,片刻后,他取出手机,给谢非转了一笔账,额度为三百。
“阿炎,生日蛋糕来了!”他听见谢非说,“这蛋糕可是蕴之亲自给你挑的。”
他看向温蕴之,后者稍稍低头,略不好意思,谢非这个大喇叭呀。
“马上到零点了,我们赶紧插上蜡烛。”她取出袋子里的彩色小蜡烛,转移话题。
顾炎生没有生日吃蛋糕的习惯,顾文静每回都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加两个煎鸡蛋,简单朴素,他很喜欢。
他沉静地看着温蕴之、谢非二人摆弄。
是草莓蛋糕,奶油上写有‘生辰快乐’的艺术字,中央插有‘18’的蓝色数字。
十八根蜡烛依依点完,零点悄然而至。温蕴之和谢非对着顾炎生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二人脸上俱是明媚和煦的笑意,缓慢而有节奏地拍着手。
顾炎生略不好意思地、别扭地偏头看向别处,眸里溢着暖意。
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一个最特别的生日。和着腥味的夜风,光秃秃的杨柳枝丫,精致喷香的蛋糕,红彤彤的灯笼。
他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女孩围在他身边,唱生日贺歌,道生日祝福。
“阿炎,祝你发财!祝你拥有爱情!”
“顾炎生,愿你前程似锦,万事安平。”
第21章
翌日早上。顾炎生前往当地的监狱。
民警将顾文静带入探视室。隔着单向透视玻璃,母子二人望着彼此。
顾文静目光手指般轻抚儿子的面孔,饱含思念关爱。
探监电话放在耳边,顾炎生温声喊:“妈。”
顾文静忙手忙拿起探监电话,“阿炎今天已经十八了。”
顾炎生点头。
顾文静容颜艳丽。顾炎生的容貌五分像她,剩下的五分遗传生父。
少年深邃迷人的眼眸,浅褐色的瞳孔,与记忆中初恋的眼睛如出一辙,顾文静目露眷恋。
“最近学习怎么样?”老生常谈的话题。
“还行。”
“你们前段时间期中考了吧?”顾文静关心顾炎生成绩,学校重要考试她记在心里。
“嗯。”
“考第几?”她问的是全校第几。
顾炎生如实说:“第四。”
他未考第一,顾文静心中虽遗憾,但嘴上不教诲。
她知道顾炎生有自己的把握。他从来都是成熟的孩子。
天气转凉。她交代他平日注意保暖。远离不三不四的人。
顾炎生沉静地听着。并未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絮絮叨叨交代一堆。沉吟半晌,顾文静艰难地开口:“小炎,你,你想不想去找……你亲生父亲?”
顾炎生皱眉,沉声回:“不想。”
幼时他被骂没爹的孩子,野种。他渴望生父出现,问顾文静对方身处何地,顾文静并不正面回答他,只说他在外地工作。
如今他只当生父死了。
顾文静悲伤地说:“要是……”她止住心中欲说的话,转而道:“回去有空多帮帮你惠姨他们,现在快年底了。他们有的忙。”
除了经营着一家裁缝店。生意旺季,张惠夫妻俩平日亦会去夜市街摆摊,做小成本生意。夏季卖水果,秋冬卖烧烤。
顾炎生颔首:“我知道。”
母子俩说了会话,不久后探监时间结束。二人挂掉电话,顾文静起身离席。
顾炎生站起身,立在原地,目送顾文静走远,转角之际,后者霍然回头大喊:“小炎!”
隔着消音玻璃,他听不见她声音。只看出嘴型在叫他,他郎声应:“怎么了?”
顾文静咽下满腹酸楚。她不知自己能捱多久,能否撑过这个冬天。
她不舍地、温柔地看他,浅笑着说:“照顾好自己。”
顾炎生看懂了她嘴型说的内容。颔首表示明白。
从监狱出来。看见温蕴之、谢非在门口等自己,顾炎生脚步一顿,意外他们会过来。他朝他们走去。
天气阴冷,谢非搓手取暖。温蕴之亦觉得这边比清城还冷,忍不住时不时跺脚。
瞧见顾炎生出来,谢非眉毛一扬:“见完阿姨了。”
“嗯。”顾炎生对二人说:“走吧。”
他们前往附近的公交站。许是顾炎生刚见问监狱里的母亲出来,三个孩子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只静静地在公交亭等车。
不逾五分钟,来了一趟公交车,三人先后上去。温蕴之走最前面,顾炎生最后。
车厢很空,除了司机,只有两位乘客。温蕴之寻了个单人位置坐下。顾炎生、谢非坐她后面的双人位置。
谢非偶尔和温蕴之说话,顾炎生不发一言。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抵达市中心的某一站,三人下车。
为赶时间,他们匆匆解决完午餐,前往火车站。
火车站附近泊着许多出租车、私家车、摩的,各不相让,喇叭齐鸣。到了绿灯,斑马线上是行色匆匆的旅人。
他们买了票,在候车厅坐着等。受了寒风,温蕴之忍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谢非坐在她旁边玩手机,抬头看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