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订蛋糕送花送礼物?
这些事,他从来没做过。
曲清音看懂了他的神色变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的眼神都亮起来了:“你记起来了是不是?你还记得是不是?照片我都还留着呢。”
她呜呜地哭,“我没有自作多情,明明是你先给我释放信号的……”
霍启年深吸口气,“照片呢?”
曲清音抬头看他,泪眼朦胧。
霍启年道:“不论你信不信,这些事,我从来没做过。
“但我会查清楚的。
“现在,给我照片,再告诉我,昨天上午,你到底都跟允白说了什么。”
他看着曲清音,沉默了下,还是道:“清音,即便以后做不成朋友了,我还是希望,至少我们能好聚好散。”
好一个好聚好散!
曲清音看着这样的霍启年,只觉得心头发冷。
她一直就听闻过霍启年的冷酷。可原来这样的冷酷落在自己身上,是这样一种冷彻心扉的感觉。
曲清音闭了闭眼,像是一下子就失了所有力气似的。
当年黄粱美梦会馆,苏允白被逼着跟她道歉时是什么感觉,她现在终于能体会三分了。
天道好轮回。
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
曲清音使劲提气,可声音里还是透着一股木然:“我跟她说的一共就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其实都一一问过你了。
“第二件事……我告诉她,你会娶她,是因为方家。”
霍启年面色一厉。
曲清音觉得可笑,她也真的笑了,“我的事……就当我从头到尾都在自作多情好了。招惹有妇之夫,是我自甘下贱,是我咎由自取……我认!
“可方家的事,我自认从未添油加醋。
“启年,我其实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这么生气?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指责我?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霍启年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曲清音,冷声道:“当年你受我连累,我欠你人情。你回国这半年,我给了你方便,我甚至从来没跟外界澄清……
“你我的事已经两清。从此后,你的事,我再不会管。”
他说着,转身想离开。
“等等,”曲清音叫住了他,“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些事说开后,我们也做不成朋友了。你就当是了我最后一个困惑,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
“启年,名利场打滚久了,你真的能将逢场作戏与真心相待分清楚吗?
“对苏允白,你到底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还是只是出于不甘?”
霍启年顿了下脚步,神色不露分毫,“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完,他转身走了。
夜色里,他身材高大,转身离去的脚步踩得很稳,似乎什么事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智。
他这是要去跟苏允白摆事实、讲道理了吧?
可他到底知不知道,苏允白骨子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又有多少可能,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回心转意?
这一次,曲清音倒是真心希望苏允白能硬气到底。无关嫉妒或者不怀好意,只是……他怎么能从头到尾都这样高高在上,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
她也是普通人,她也会不甘心啊。
**
霍启年离开兰溪花苑,驱车直往莲山。
夜深人静,他却把所有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搅了个鸡犬不宁。
他一直就有些十分爱自作主张的亲戚,尤其是他姑姑。他们在他背后拖了他多少后腿!
以前的事,他都可以不计较,可这一次,他要责任明确到个人——不是他曾经做过的事,谁都别想往他头上扣。
尤其是苏允白。她一贯就爱搞连坐,可这一回,他说什么都不认。
50. 第 50 章 你跟我讲公平?不觉得很……
天刚蒙蒙亮, 霍启年就驱车来到A大花苑。
车子熄火后,他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眼神却跟有自我意识似的, 不由自主地落在副驾驶座的文件夹上。
霍启年探过身,拿起这份文件夹, 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心里不自觉地开始组织语言, 预设立场, 逐一反驳……
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这样如临大敌, 这架势就好比是马上要进行一场重大的谈判。
好半晌后, 霍启年放下文件夹,又想抽烟。
他的右手都已经摸到中央手扶箱了, 可想到一会儿还要见苏允白,又作罢。
天渐渐亮了, A大花苑也渐渐热闹起来。来去匆匆赶着点上班的上班族,闲散地带着孩子晃悠的老人……
霍启年终于坐不住了, 打开车门下了车, 往苏允白家的方向走去。
小半晌后,他站在苏允白家门前,按响门铃。
一下, 两下。
门铃的声音响起又散去, 许久许久, 没等来应有的回应。
霍启年不信邪,继续按。
小几分钟过去了,依然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
人不在?
不可能啊,他明明都在停车场上看到她的车了。
霍启年皱起眉, 又继续按门铃。
门铃声起起停停,不知疲倦一般,始终没等来应等的人。
但霍启年的运气并没有差到底。就在他等得不耐烦时,走廊另一头的那户人家开门了。
一对爷孙从门里走了出来。很明显,当爷爷的正要送孙子去上学。
老爷子看了霍启年一眼,有点警惕:“你是谁?”
霍启年站直身,“老爷子您早上好,我找苏老师。她人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