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在路边看见了一个短腿小团子不rua白不rua然后上前rua了两把一样理直气壮。
冯问蓝缓冲了三秒,笑了。
她到底在期待他的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啊!
多说多错这一真理在冯问蓝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不给孟斯礼提供羞辱她的机会,她决定闭上嘴巴,专心刷她的牙。
无奈老天爷不安分。
她坐在盥洗台上,无所事事的视线自然往下垂落,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孟斯礼的左手手腕上。
平时那里都缠着一串佛珠,今天上面什么都没有,于是她清楚地看见,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疤。
大约一寸长,颜色也有些淡了,可落在他无暇的皮肤上依然格外醒目。
冯问蓝微微一怔。
认识孟斯礼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道疤的存在,再一联想到上次的海鲜过敏事件。
她不禁陷入沉思。
该说不说,她好像真的有点太不关心孟斯礼了。
就算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她也不该对他这样一问三不知。
所以说,她上次说要灵魂碰撞的时候,就应该认认真真碰撞。
好在现在行动也不迟。
抛开刚才的不愉快,冯问蓝决定亡羊补牢。
她第一次非演戏需要,纯属个人好奇,主动了解他的过往,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装成不经意提起的样子,随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闻言,孟斯礼垂下视线。
他神色未变,只轻轻转动手腕,内侧扣向裤腿,藏起伤疤,轻描淡写道:“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
不小心?
一听这话,冯问蓝更意外了。
她没想到这种失误居然也会发生在孟斯礼的身上,还以为他这样的完美主义者绝不允许自己出现半点差错。
而这回答又让冯问蓝想起以前在电视上时不时看见的某某大学化学楼爆炸的新闻。
那时候她还没多大感触,只叹息生命无常,现在听孟斯礼这么一说,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原来他从事的工作不光伟大,而且危险。
莫名的,冯问蓝心情有点沉重。
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平时做实验很危险吧,是不是还经常遇见爆炸什么的?”
她的语气里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心。
孟斯礼重新抬眼看她。
见小姑娘的眉心不知什么时候皱成了一团,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声线温和:“还好。”
冯问蓝不太相信:“真的吗?”
孟斯礼微微颔首,甚至破天荒地用玩笑口吻道:“小爆炸死不了,大爆炸逃不掉。”
“???”冯问蓝眨了眨眼。
这叫还好???
没见过世面的冯问蓝听傻了。
她差点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骗过去,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对“危险”的定义。
然而想了半天,她又突然想起来,她是个文科生,对于实验室里的一切一无所知。
最后,冯问蓝宁愿冒着出洋相的风险,也要非常外行地教育他:“你上学的时候,老师肯定已经教过你实验室里的安全知识,我就不多赘述了,但你一定要牢记一点!条件允许的话,尽量选择靠近逃生通道的位置!知道吗?”
又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孟斯礼却没有用现实打碎她的美好设想。
他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鲜少情绪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柔和,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她这条被她自认为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冯问蓝很满意。
同时,她也对刚才被孟斯礼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事释怀了。
她想,原来这才是高智商人群的真实生活。
日以继夜投入工作的同时,还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甚至以生命为代价,哪是一个没营养的“无聊”就能简单概括得了的。
那他有一点恶趣味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问蓝打开格局。
为了国家的繁荣发展,她觉得自己也应该适当做出一点牺牲。
于是她让步道:“这样吧,关于刚才恶趣味的事,我允许你每个月逗我三次。超出这个范围,按次数收费,一次一到十万块不等,视我的生气程度、精神受损程度而定。有异议吗?没有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说完,她摊开手掌,好像上面正托着一份合同。
无厘头的提议被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微不可察的笑色在孟斯礼的眼底浮起。
他没有回答,但很配合这段无实物表演,伸出食指,在她柔软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签字画押。
冯问蓝:“……”
失策了。
怎么这么痒。
男人微凉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冯问蓝的忍耐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她强行忍住缩回手的欲望,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直接问:“你画的什么?”
孟斯礼不紧不慢地完成了最后一笔。
而后抬眸看她:“猪。”
“……”
“……”
“……”
幽默。
哈哈哈哈。
简直太幽默了。
冯问蓝笑得拳头都攥紧了。
好一个指“鸭”为“猪”!
她咬紧牙根,沉住气,送出祝贺:“恭喜你哦,这个月你已经用掉两次机会了,剩下的最后一次机会还请好好珍惜。”
听着她心口不一的话,孟斯礼唇畔勾起一道浅弧。
他轻扫了眼她那蠢蠢欲动的拳头,想了想,问道:“乐于助人一次可以多兑换一次机会么。”
“?什么?”冯问蓝很懵。
她怎么又有点跟不上天才的思维了。
见她一脸茫然,孟斯礼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刚才的梦。”
“……”
——“你这么乐于助人,一定会让我美梦成真的吧?”
“!!!”
弄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后,冯问蓝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被点亮。
这个男人真是把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精髓掌握得死死的啊。
偏偏每次给的糖都正中她红心,是她最爱的口味。
冯问蓝完全无法抗拒。
她手忙脚乱地比了个“OK”,咕噜咕噜漱完口,胡乱洗了把脸,连水都来不及擦干,就急匆匆地从盥洗台上跳下来。
不过孟斯礼似乎提前预料到了她的这番行为。
他先她一步,挡在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于是冯问蓝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她扶着他的手臂,不解抬头,紧张得像是即将被抢去糖果的小孩子,凶凶道:“干嘛,别告诉我你反悔了!”
孟斯礼单手搂着她的腰,抱起她,把她往旁边的拖鞋上一放:“穿鞋。”
“……”
见自己又误会了他,冯问蓝马上放松瞪大的双眼。
她低头“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穿好拖鞋,请示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孟斯礼还是没有放行。
直到帮她擦干脸上残留的水珠,他才说:“换好衣服再去。”
“……”
冯问蓝不解,打量了两眼她的清晨穿搭。
好好一条睡裙,经过她一晚上的蹂.躏,已经皱得和咸菜干没什么两样了。更重要的是,睡裙里面什么都穿。
这回他是真的嫌她衣衫不整了吧。
不过,如果真穿成这样进他的书房,确实有点不尊重那一屋子的书们。
冯问蓝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