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 韩司穆突然将她搂进怀里，还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后腰放去, 让她抱紧。
动作中带了点霸道和不容置喙。
“黎雪。”男人语气变得郑重，“我们都知道这场戏是假的, 但有没有可能——”
他带了点试探，“成真呢？”
黎雪趁机捏了捏他的手指, 没再躲闪，正面给了他回应：“有。”
韩司穆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又像担心她跑了似的, 抓着她的手让她将自己楼得更紧，上半身矮了下来。
“真的？”他问, “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她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狡黠道，“五十。”
他“啧”了一声，“好少。”
“那就六十。”
男人伏在她的肩上低笑。
黎雪从他怀里挣了挣, “你刚刚说的，我确实有点心动了。但一码归一码，我们得先把戏演完, 再......再聊这件事。”
“好。”韩司穆笑着伸手牵住她, “那是当然。”
两人踏进大殿里, 即使他们已经不在韩厉面前了，可这牵手就像是变成了一种习惯。
何况韩司穆手心的温度真的好暖，暖得她有些舍不得松开。
大殿内有和尚坐在大门旁边，桌上摆着一个“算姻缘”的牌子。
两人走进内殿。
黎雪偷瞄了一眼，又看向韩司穆，没说话。
他也看到了，跟她对视一眼，也没说话。
那个牌子实在是太勾人了，惹得不少人频频地看过去。
聚过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韩司穆低头看过来，“要不要去试试？”
黎雪盯着那个牌子，摇了摇头，“不去。”
“不想测测吗？”他故意逗她，“看看我们的姻缘怎么样。”
她将他的手牵过去，“你想去就去呗。”
男人用指腹蹭了一下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我去了。”
黎雪被他粗粝的指腹蹭得有些痒，心头也像是被人挠过一样。
这寺庙和尚的耳朵格外灵敏，等前面的情侣走后，他朝他们招手，“两位小施主，要不要一起算一卦？”
黎雪有点不太好意思，视线看向别处，又将他的手往前推，“你去算吧，我四处溜达一下。”
她转身就走。
走了小一段路，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她害羞。”
“......”
黎雪在大殿周围散步，捻捻杏仁叶，摸摸祈福铜像，又拿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捐赠香油钱。
瞎逛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就走得有点远了，她连忙回头，看向远处的韩司穆。
男人挺拔高瘦，气质清冷衿贵，黑色西装裤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
他手上还拿着一根签，红色的，上面刻着黑色的字。
看来已经抽完了。
黎雪慢慢走过去，想看看他都抽到了什么。
心情莫名有些紧张。
毕竟，是关于她的。
韩司穆抬头看过来，刚好对上她的目光，唇角轻勾。
只不过她好像看到，方才他脸上闪过一瞬失落，又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由阴转晴。
黎雪试探着问：“抽的结果不好？”
他将一只手背过去，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住她，“怎么会。好得很。”
手掌心被他一把把地撑开，十指插入，牢牢地封锁起来，力道比之前大上许多，都快捏痛她了。
像是很没有安全感似的。
韩司穆侧脸冷硬，拇指搭在她的戒指上，又像是随口一句：“大师说我的那个她，有点害羞。”
他的指腹蹭过她的手背。
“所以要再等一等。”
黎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揪了一把。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字句都像在暗示着她。
这时，韩厉从不远处走过来，喊他们：“你们小两口怎么样了？”
韩司穆轻抬下巴，“老爷子，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韩厉挥手，“走了走了。”
路过一个垃圾桶，韩司穆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红色的签，顺手扔了进去。
黎雪不小心瞄了一眼，刚好瞄到上面的三个黑字。
“下下签。”
-
午饭选在佛安寺旁边的斋菜馆，环境清幽，菜馆的名字也是当地著名的高档筵席。
不少旅客参拜完寺庙，都会选择在这里尝一尝斋菜的滋味。
最先上的菜是“开水白菜”，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曾在国际商务博览会上招待过不少外国客人。
里头的“开水”不是真的开水，而是至清的鸡汤，颜色淡黄清澈，香味浓醇敦厚，清鲜而淡雅。
清脆的翠绿白菜浮在最中间，几颗红色枸杞点缀。
不油不腻，清香爽口。
韩厉问韩司穆道：“你们俩那么久，有没有给小黎做过饭？”
黎雪连忙点头，“爷爷，有的。韩司穆对我很好。”
老爷子用手指点了点她身旁的男人，“小黎啊，以后可要多麻烦你了。我这孙子一身臭毛病，你可得多帮我管管他。”
韩司穆自然而然地用手指缠上黎雪的发丝，语气散漫：“老爷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倾身凑近，黝黑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
“她管得我很好。”
“......”
黎雪轻轻眨眼，差点没忍住要陷入他温柔的眸光中。
韩厉展颜，“有个人能管得了你就好，反正我是懒得再管你了。”
男人闲散地“哦”了一声，继续把玩着她的头发。
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指上，又慢悠悠地解开。
黎雪悄悄打了他的手一下，用气音小声警告道：“别玩。”
韩司穆对她笑得没个正行，“小黎同学，再管管我啊。”
旁边的韩厉都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
中途，韩司穆接了个电话，起身出去一趟。
他不在，黎雪跟韩厉独处难免有些拘谨。
老爷子毕竟是韩穆集团的创始人，整个千亿级国际集团辉煌的主心骨。
不管过去了十年、二十年，到如今，他在商业的神话依然存在。
之前是有韩司穆带着，所以黎雪不会觉得有多紧张，但现在独自面对，却屡屡因为韩厉身上的威严而感觉压力。
沉默了片刻，韩厉将转盘转到黎雪面前，陡然开口道：“小黎啊，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黎雪手上的动作一顿。
见他语气那么郑重，她忙将筷子放下，“爷爷，你说吧，什么事？”
韩厉指了指她手上的紫色手链，“这条链子是韩家三代人的家传宝，只能给韩氏子孙此生认定的爱人。送出去了，就收不回了。”
“......”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
黎雪感觉心脏猛跳，连忙捞起手腕上的链子，低头看去。
“所以，我这孙子对你的情意。”他含笑，“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桌上的鲜菇锅发出“滋滋滋”的细微声音，点点火光在锅底的蜡烛上摇曳。
她有些怔愣，“这条手链，是、是传家宝？只送给一生认定的人？”
“嗯，当年我送给他奶奶的也是这条。”韩厉道，“这是我们韩家人的定情信物。”
想起这条链子，是在他们离别七年后重逢的那晚，韩司穆以合作的借口送给她的。
——“什么信物？”
——“自然是我们合作的信物。”
——“信物都收了，这次你可不要再拒绝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