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穆身上的药水味浓郁, 混着他身上清冷的体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闻着让人特别舒心。
黎雪在他唇角上啄了啄, 低头开始帮他绑绷带。
白色绷带缠绕过男人的窄腰, 一圈又一圈, 直到彻底遮住伤口上的纱布。
“媳妇儿，你这什么比喻？”韩司穆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把我比作唐僧是吧。”
“嗯？难道不是吗？”黎雪一边绑着绷带，一边用食指戳他的脸颊, “瞧瞧这小哥哥细皮嫩肉的。”
韩司穆好笑，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啄吻了一下, “小媳妇儿这么漂亮，唐僧也很难坐怀不乱。”
说完, 他凑上前来就想亲她。
黎雪连忙用食指抵住他的薄唇，“医生说了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一点, 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他仰了仰头, 只好作罢，“行, 听媳妇儿的。”
绷带缠绕好了，黎雪比划着给他打一个蝴蝶结。
但想了想这样好像太娘了，不太符合韩司穆的气质，于是她拉长绷带, 在前后两侧都打上了一个普通的结。
嗯，帅很多。
黎雪从下到上看他的身体，白色的绷带缠绕一圈, 遮住了他身上好看的肌理线条。
不经意间对上韩司穆黝黑的双眸。他静默着, 特别像森林里潜伏观察猎物的狼。
等待时机, 随时出击。
黎雪突然想起昨晚的他。
那时，房间灯光昏暗，韩司穆还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麻醉还没过，怎么办？”
她赶紧摇摇头，抱着他怎么都不肯动，提醒道：“你的伤。”
他故意磨蹭她，“没事。”
“......”
男人低头往她唇上轻啄，“反正我有媳妇儿照顾，不担心。”
黎雪看着韩司穆两边的眼尾微红，手臂青筋凸起，使坏一般不自觉地往她唇上压去。
又狠又野，特别坏。
哪里还有平时的模样。
绷带绑好了，黎雪坐在他的身上，准备拿着绷带起身。
临走前，她还故意学着韩司穆昨晚那样磨蹭他，“好了，绷带绑好了，我也要下去了。”
韩司穆刚想说“好”，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小妖精原来在使坏，呼吸不由地重了几分，喉结也滚了滚。
黎雪狡黠地咬着下唇，在男人即将伸手抓到自己前，她赶紧像只兔子一样从他身上离开了。
“阿雪。”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你故意的。小姑娘学坏了啊。”
“那我也是学你的。”她回头，离他远远的，“坐在那里别动。医生交代了，你今天上完药，至少要在沙发上静坐半个小时。”
“......”
刚撩完就让他静坐。
韩司穆顶了顶腮帮，眸光越发沉地看着她，引诱道：“阿雪，你刚刚绑的绷带好像松了。”
黎雪才不上当，“两个结都在前面，你低头就能绑了。”
“......”
他又拖着调子道：“阿雪，伤口疼，过来帮我吹吹。”
她笑：“医生说了，伤口疼是正常的。而且，你今天不是才刚说完不疼的吗。”
“......”
男人屡次吃瘪，整张帅脸看着就好委屈。
忍了足足半个小时。
黎雪才乖乖地，主动靠过去，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好了，半个小时过了，你可以拿奖励了。”
现在轮到韩司穆摇头，“医嘱说过，这段时间是关键时期，不要碰我。”
“......？”
她直起上半身，抱着怀疑的态度看他，“你确定不贴贴？”
“不贴。”
说完这话，韩司穆慢慢将头低下来，下巴搭她的肩膀上，“这么久才给人抱，你就是故意气我。”
黎雪摸了摸他的头，哄着给他吃药，“这个是头孢，给你预防感染用，吃一颗兑换半个小时贴贴。”
男人低笑一声，后脑勺掌着她的头，狠狠地吻了她一下，“天天拿我当小孩哄，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男人？”
她勾唇，“记得，快吃了。”
他乖乖把药吞了。
黎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对了，我下午要去一趟警察局。事情嘛，我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
韩司穆低低地“嗯”了一声，“早去早回。我也去办点事，结束了我就过去接你。”
两人紧挨着靠了一会儿。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你等会儿要去办什么事情？”
“嗯？”他才反应过来，“噢，向媳妇儿报备，是公司的事情，只是需要我去露个脸。”
意识到刚刚自己问得太过着急了，黎雪连忙解释道：“虽然我们现在是伴侣，但我刚刚那么问不是想干涉你什么。就是......你现在的身体，得多注意。”
韩司穆笑了，“知道了，真黏人。”
***
临近七月，空气是越来越闷热。这个季节无风少雨，蝉鸣四起，整个南淮城都沾染上了难耐的燥。
黎雪坐上车从家里出发，一路向公司附近的警察局驶去。
下了车，她扬了扬身后的头发，将墨镜戴上，踩着十五厘米的细高跟就从车上下来。
进了警察局，警察将她带到黎冬面前。
见到黎雪，黎冬扯了扯唇角道：“哟，这不是我那一点都不听话的亲妹妹嘛？”
黎雪没回应，靠坐在拘留处的长桌上，从包包里翻出一份牛皮文件，推到他面前，“听话？你想要这种听话，我也可以现在给你。”
文件里全是他在A地开设赌场的证据，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报告，连地址和涉及金额都一目了然。
黎冬刚开始还毫不在意地拿起文件，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表情微微一怔。
黎雪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我已经让律师负责你这个案子，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律师沟通。”
黎冬抬头看了她一眼，咬牙就想往她面前冲。一旁的警察连忙拉住他，喝道：“别乱动。”
黎雪轻抬下巴，“你撕吧，这只是备份而已。”
“黎雪！你一定要将你哥逼成这样吗？”黎冬拼命挣脱着，“你还敢暗中查我！”
“查了好久了。”黎雪将文件摆好，“至于判几年，我的律师一定会尽可能地给你增加年限，这个你不用担心。”
“......”
她两指并着夹起一张照片，“而且我还听说你之前开的那个赌场，好像招了一些没成年的女孩子吧。这个也得好好查一下。”
黎冬再次想冲过来，很快就被警察一同按住，硬生生地扣在拘留室的墙角。
“好啊，我亲爱的妹妹，傍上了豪门，还真是翅膀硬了。”
黎冬脸抵着墙面嗤笑，“不知道你家里那位要是知道了你跟林立儒的曾经，会怎么想？”
黎雪轻微挑眉，“我跟林立儒之间怎么了吗？”
黎冬讽刺：“你们曾经不是情人吗？你连公司名字都是他的‘立’，互相扶持创业才有了今天，你们那个行业的人都知道了。”
她眉毛微微挑起，“所以，昨晚你就跟我家那位说了林立儒？”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家里那位。”黎冬笑得艰险，“我还跟他说了，你跟林立儒曾经有多亲密。”
“......”
怪不得韩司穆昨晚的情绪会波动得这么大，还拼命亲她，咬她，向她求证到底爱不爱他。
整晚的眼尾都是红红的，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黎雪见立案证明也带到了，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就走。
她一定要跟韩司穆说清楚，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这落在黎冬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着急回去跟你家那位大佬认错啊？”
黎雪没回头，只是站在拘留室门口跟他说话。
“我跟林立儒曾经是在一起创业，但没在一起。他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挖走我的核心员工和客户，另起灶炉这件事。”
“——我能记一辈子。”
她正要走出去，就听见黎冬在后面道：“既然是老仇家，林立儒今天也来了，你们俩不如见个面吧。”
“......”
转头，警局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男人站在审讯室前面，鹰钩般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人也深沉了几分。
三年过去，林立儒早已借助她当年一手打下的根基，在咨询行业内牢牢立足。
这几年，他带着公司登顶房产咨询行业的势头还越来越猛。
如今仇家相见，连面前的路都觉得窄上几分。
黎雪假装没看见，却还是被林立儒叫住，“黎总，好久不见啊。”
她干脆也迎面而上，“林总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来警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