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早去早回,注意身体,我等你跟我一起过生日。”
***
韩司穆急匆匆地赶去上海,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不过听他的语气,感觉像是要趁着这次,彻底将总部搬到南淮。
黎雪坐在黎立咨询的办公室里,盯着公司账目上的那五千万。
经过三年营运,这笔钱所带来的价值早就比当年要高上好几倍。
现在公司的总价值远超这个数,所创建的规模也更加大了。
黎雪曾问过韩司穆。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当年帮助她渡过危机的人,要不就正式让他当黎立咨询的股东吧。
可韩司穆只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是个人独资吧?你们公司目前只有你一个股东和老板,对吗?”
黎雪点点头,“是,现在加上你......”
“小黎同学,忘掉当年那笔钱。黎立咨询完全是靠你的努力才能发展到现在。”
他摸着她的头,认认真真道:“这是你多年的心血,就让它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吧。”
“......”
当时黎雪听完,心里真的很暖很暖。
五千万对于当时还没完全接管企业的韩司穆来说,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而且那一年,韩穆集团刚经历过几次重大危机,账目上的钱应该是捉襟见肘了。
自身都难保,怎顾及得了他人。
他应该给自己留着的,而不是给“早已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她。
彼此在那一年都很困难,可他还是选择倾尽了自己的全力,先帮助她渡过难关。
哪怕那时候,他们早已不再联系。
现在公司有起色了,他却对当年这笔资金一字不提,将所有功劳和成就都让她一个人独享。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想和想着,黎雪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韩司穆。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话筒里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怎么?想我了?”
她“嗯”了一声,“现在是你出差的第二个小时,想你了。”
他低声轻笑,“我才发现小黎同学好黏人哦,我这不得赶紧办完事,赶紧回到你身边陪你。”
“对哇。”她学着他平时的语调,“小韩同学要赶紧回来。”
男人无奈地笑了,“知道。”
黎雪声音低了下来,“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
韩司穆:“这点小伤其实不算什么。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大学毕业后参过军,那时受的伤可比现在的严重多了。”
黎雪连忙直起身,“原来你还参过军呀?!”
怪不得上回看韩司穆的身体,发现他背后有一些细微的伤疤,有深有浅,看着像是被锐器划到的。
那时她就想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会是小时候太调皮,被他爷爷打的吧......?
想到这个结果,黎雪便憋着笑,闭嘴没去问。
现在想起来,发现这个理由还挺好笑的。
韩司穆:“干嘛?怎么在对面偷偷摸摸地笑,我都听到了。”
黎雪忍不住说出来:“我那时看到你后背上的伤,以为......你被爷爷打了。”
他听后也笑,“因为爷爷是军人出身,所以家族的孩子都会选择成年后参军。”
怪不得。
那次他们去上京,来接他们的可是需要政审的红旗L5,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而是享受国家津贴补助的人才有可能获得。
原来爷爷曾经也是军人呀。
黎雪对参军这部分的事情不太懂,所以没多问,只轻声问他:“你参军那年是不是很辛苦?”
后背这么多伤,连现在腰腹上需要缝针的伤都能被当成小伤,这以前得挨多少痛啊。
那边传来司机的声音。
韩司穆已经下了飞机,正准备去坐车。
他依然笑着回答她,“说不辛苦是假的。我从小学空手道,进去之后被老兵们知道了,一个个喊着要跟我切磋。”
知道他只是轻描淡写,但是听上去也感觉好疼呀。
想想韩司穆又是从小学空手道,又是参过军的——
结果还能被黎冬划伤。
这得说明黎冬说的那番话,对他当时的打击有多大。
黎雪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又在电话上跟他道:“处理完事情就早点回来。”
她有些腼腆道。
“我要跟你贴贴。”
男人笑了,“好哦,贴贴。”
-
别人都说,心爱的人如果不在身边,日子就会变得特别特别漫长。
以前黎雪总觉得日子过得好快好快,每天忙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
韩司穆不在的第一个夜晚,黎雪故意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给他打了个视频。
他那边已经下了飞机,回到上海那边的家了。
可能是刚洗完澡,男人乌黑的头发有点湿,含着碎光的眸子也像是染了一层水雾。
看着模样还挺乖乖的。
开口的嗓音有点哑,“还没睡?”
黎雪身上穿了条柔白的真丝睡裙,领口的地方有点低,凑近镜头时微微露出里面的风光。
她故意的。
见韩司穆神色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喉结还上下滚了滚,黎雪就笑着将镜头移向旁边空荡荡的床,还伸手拍了拍。
“你瞧瞧这床,多寂寞呀!”
“......”
韩司穆“啧”了一声,也躺上了床,拍了拍旁边,“谁比较寂寞?”
黎雪趴下来,故意勾着他,尾音还微微扬起,“床不寂寞,人比较寂寞。”
“......”
男人又移开目光了,简直拿她没辙,声音无奈地喊她的名字,“黎雪,故意在这个时候勾人是不是?”
黎雪坦坦荡荡地“嗯”了一声,“怎么了呢?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我明天就回来了。”
她也不怕,“我知道呀,但是你现在回不来呀。”
“......”
韩司穆深吸了一口气。
她继续磨他,“哎呀,这漫漫长夜的,床上就只有一个人......”
声音离远了些。
“难熬咯!”
“......”
韩司穆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黎雪,再不睡觉,明晚就别想睡。”
她嘟囔道:“说得好像现在睡了,明晚就能睡一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她提醒道,“明天你的伤口也才第四天,不能剧烈运动呢。”
他轻笑,“谁说不能?”
“......”
“还是能的。”
......
后半夜,黎雪先睡了,手机没挂断,还是跟韩司穆通着话。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话筒对面传来花洒的声音,以及里面还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
直到韩司穆出差的第二天下午,总算是收到了他正在回南淮的消息。
他还不让她去机场接,神神秘秘地跟她说,今天可以迟点下班。
黎雪听完蹙了蹙眉。
什么嘛。
哪里有人即将生日了,还让人迟点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