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全程都在录视频拍照,将这美不胜收的一幕幕记录下来。
24个小时后,终于抵达拉萨。
在火车上时有过一点高原反应,但是吸了氧之后就好转许多。
下了火车前往酒店,放下行李。
第一站当然去了布达拉宫,神圣又神秘的宫殿依山而建,阳光落下来,发出恢弘的金光。
人们从布达拉宫前三步一拜,一路朝圣而上,身上的泥泞都带着信仰的力量。
她像是进入了电影里,每一帧每一幕,每一缕呼吸,都是向往。
她给父亲打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一刻,好像彻底释然了。没有伤感,没有失落。
或许父亲现在已经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过着他想要的生活。她早该释怀,早该放下,但同时也心存感恩,她不怪当初父亲的欺骗和谎言,因为这一切可能都是最好的安排。
来西藏的第一天,报了一个当地的旅游团,去打卡了很多知名景点,也拍了无数照片。
晚上回到酒店,在睡觉前她剪好进藏和第一天游行的vlog,发了一条朋友圈,文案是:【一定要做自己的春天呀。】
这也是她的微信个性签名。
第二天,她穿过大街小巷,转动经筒一遍又一遍。许下一个又一个愿望。
第三天,路过一家藏族服饰店,她兴致勃勃跑去租了一套藏服,老板娘是一个年迈又和善的老婆婆,还帮她编了辫子,化了藏妆。
在5200米的山脉,风吹得格外的大,大雪覆盖世间万物,她没等到日照金山,这是唯一遗憾。
横跨公路的垭口挂满数不胜数的经幡,是五彩的颜色。连接在垭口两端,延绵至山顶。
风吹过,经幡随风飘荡,如同浩瀚波浪,汹涌而虔诚。
她听说,风每吹动经幡一次,就是向神明祈福一次。
她站在经幡之下,听着风声,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
向神明许愿:
————愿程宗遖,健康平安,永远爱我。
这是她每天都会许下的愿望。
她得承认,她很想他。
殊不知,就在距离她一千米的地方,程宗遖手里牵着1200米的经幡,从一个垭口翻山越岭至另一个垭口山顶。
雪踩在脚下,发出滋滋声响,风声贯耳,越接近山顶风便越大。他的步伐却未停一刻,孑然一身去那高处,最接近光的地方。
抵达山顶,山脚下是熙攘的人群,风更凛冽。
他看了眼固定好的经幡,它们在肆意飞舞。
紧接着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隆达,扬臂一挥,隆达随风而去,有几张拂过他的面颊。高挑的身躯迎风而立,站得笔直,他闭上眼,双手合十,向神明许愿:
————愿我的小鱼,得偿所愿,永远自由。
他看虞粒的朋友圈才知道虞粒来了西藏。
他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他说过他永远不会骗虞粒,也永远不会食言。他会为她挂上经幡,他会让她得偿所愿。
那时候的确对祈福这件事嗤之以鼻,他没有信仰,他不信神明。
即便到现在他也依旧不信,但这一刻,他是虔诚的。
因为虞粒就是他的信仰。
她现在变成了自由的风,那么他便去追风吧。
当程宗遖下山的时候,虞粒正巧在往山上爬。只不过他们方向不同。
垭口这里人来人往,即便是淡季,游客也依旧很多。虞粒和陈妍宁还有吴琪吃力地往山上爬,想去看看山顶的风景。
爬了好久,实在体力不支。
再加上这个山脉海拔太高,她好像有点高反了。连忙拿出了氧气瓶,坐在石头上吸了吸氧。
“我们要不然别去了吧。”陈妍宁也累得不行,“爬了这么久还不到三分之一。”
吴琪也喘着气说:“对啊,这衣服也不方便,我好几次都差点摔一跤。好冷啊,我手都冻僵了。”
她们还穿着藏服,头上带着头饰,这确实是负重前行了。
可是虞粒望了望山顶,还是觉得不去的话很可惜。风吹得太大,她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今天忘了戴墨镜出来。
她背着风坐着,头发飞扬,她将碎发别到耳后,目光无意间望向山脚。
山脚下听着很多车,但不知为何,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大G。
吸引她的并不是那辆拉风的大G,而是正缓缓朝车靠近的一个男人。
男人在人海里鹤立鸡群,无论在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哪怕距离隔得再远,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虞粒还是一眼认出来。
不知道是高原反应还是其他,她的心跳快到无以复加。
条件反射从石头上站起身,扔开手中的氧气瓶,定睛看着男人的背影,情不自禁扬声大喊:“程宗遖!”
陈妍宁和吴琪吓了一跳,“你突然干嘛啊?想他想疯了?”
声音随着风飘过去,下一秒,男人快速回头,四周张望,直至锁定目标,直直地望向她的方向。
真的是程宗遖。
虞粒兴奋地朝他挥手,“程宗遖,我在这里!”
她来不及多想,提着衣摆朝山下跑去,所有的疲累都好似被风吹散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欢喜。
而程宗遖也风驰电掣朝她奔来。他沉沉喊道:“别跑,我过去找你!”
她充耳不闻,还是固执地加快脚步,男人身高腿长,以最快的速度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直到最后一刻,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扬起双臂将她拥紧。
她头上的头饰因为剧烈的动荡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噼里啪啦的,而她的心也是如此,被填得发胀,在沸腾,在狂欢,在怒放。在无尽的心动。
彼此的呼吸都太过不稳,急促地喘着气,她的脸颊绯红一片,眼睛清澈见底,笑起来时,比月亮还纯粹。
她紧盯着他,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像做梦一样,她没想到会在西藏看见程宗遖。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都相同炽热。
渐渐地,她的眼里盈上水光。
下一秒,虞粒捧起程宗遖的脸,昂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第81章 许愿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兴奋地奔跑了一番,也或许是因为和程宗遖激烈地接了一场吻,她的高反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程宗遖连忙将她带回了酒店,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吸氧。她们三人住的是一个普通的标间,程宗遖替她们升到了总统套房,他原本不住这个酒店,但虞粒在这儿,他也在这个酒店办了入住。
虞粒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吸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氧。她不太舒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程宗遖就坐在床边守着她,陈妍宁和吴琪给他们两人足够的空间,新奇地参观着这个豪华的总统套房,姐妹俩拍照都拍了不下百张,之后又下楼去附近逛逛吃吃。
虞粒吸着氧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没有头晕恶心的反应了。程宗遖还坐在床边,应该是在处理公务,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在触摸板上轻点着。
她睁开眼,刚睡醒那股懵劲儿还没过,她怔怔地盯着程宗遖发呆,一度以为这是自己做的梦。
可他手上的温度太真实,将她的手包裹,虞粒这才渐渐清醒。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程宗遖是真的来了西藏,他们在雪山相遇了,还在冰天雪地里接了吻。
想到这儿,那种脸红心跳呼吸急促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她转了转手腕,手指轻轻地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程宗遖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醒过来,牵着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将电脑搁到一旁,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将她半搂进怀里,她靠着他的胸膛,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喝点水。”
虞粒手捧着,喝了两口。
“好点了吗?”程宗遖问着的同时,还吻了吻她的额头。
虞粒“嗯”了声,她推开水杯,昂头看他。程宗遖嘴唇上有一个很小的伤口,是她咬的。
当时见着他实在太惊喜太激动了,一时情难自抑,咬了他好几下。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场景,她的脸就像是火炉一样,尤其是周围还人来人往,她理智回归时,他明显还不过瘾,他像是将所有都屏蔽,只顾着吻她,一边吻她还一边抱着她往车子走过去,哑着声说:“去车上,有防窥膜,防震效果也还不错。”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甚至也坚信,如果不是后来她出现了高原反应,他真的能直接把她摁在车上给办了。
想到这儿,不好意思再看他,摘掉氧气管,退出他的怀抱。
她知道,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从她奔向他的那一刻,从她吻上他的那一刻,他们过往所有的那些不愉快和隔阂都统统随风消散了。她其实在他说爱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原谅他了。
无意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突然间想起来:“宁宁和吴琪呢?”
“不清楚。”程宗遖看了眼时间,问她:“饿了吗?饭点儿了,叫来酒店还是出去吃?”
“出去吃吧。”虞粒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发现她原本穿着的藏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了,而且连内衣都脱了。
“你给我换的衣服?”虞粒问。
“不然?”程宗遖起身,将她的羽绒服递给她,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她问这明显多余的问题很好笑,没忍住乐出了声:“不应该是我么?”
他摸了摸她的脸,故意凑近,呼吸扫过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低着嗓,语气轻佻:“你在别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进都进去过了……”
他的骚话还没说完,虞粒就反应极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她其实不是别扭他给她换衣服这件事儿,就是那一瞬间脑子里联想到了很多事,当然全是那档子事儿的画面。当他又说“进都进去过了”时,耳边不由又响起那天在视频中他说的那句“用都用过了”。
身体仿佛瞬间过了电,她下意识收了收腿,不得不说,她真是被他带坏了,自从初尝禁果之后,体验到其中快乐,她也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这种事情,甚至看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撩动她身体里的情潮,虞粒神色不自然地咳了声,不想让他看出来。
佯装羞愤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老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