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平局。
第三局,她说:“出拳,陈北炙。”
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真出了拳,她出了剪刀。
食指和中指缠住他的拳,微痒,陈北炙低头看,她在这时勾住他的脖颈,唇贴上他的。
他的另一只手从裤兜抽出来,扶了她一把。
这个时候经大的晚间广播开始了,是关于这场辩论赛的报道,开头挨个介绍参赛的辩手。
广播里很快传出陈北炙的名。
他的优秀事迹实在太多了,精简过,但时长还是明显比其他人长了不少。
【瑞尔顿商学院交换生,T大学生会副会长,辩论队队长,品学兼优…】
他衬衫领口的第一粒纽扣被扯松,表面上是她主动,实际上是他扣着她的后颈,她借不到力,只能牢牢勾住他的脖颈,他低着头给她勾,偏这会儿不肯扶她了。
肩上的那件冲锋衣滑落到地面,金属拉链跟瓷砖碰撞,清脆的一声。
外边的人声未绝,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和交谈上里,偶尔听得到一两句他的名字,带着点少女怀春的心事,轻轻柔柔地念出来。
窗外那盏路灯在这个时候亮起来了。
广播还在继续。
【T大年度校园十佳人物,B市最佳辩手…】
她的头发滑进他的领口,他没管,手扣得更紧,她的背脊紧紧贴着门板,门轴闷响了一声,她的呼吸不顺,渐渐仰起头,他完全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勾在他脖颈的手腕绕着刚才解下来的皮筋,她偏过头,咬住那根皮筋,从手腕上褪下来,低头,发尾扫过他的手腕,那根皮筋擦着他的衬衫袖口推进去。
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她细细地喘息,看着他的眼睛。
“陈北炙,要是有一天你觉得腻了,或者信宿命这个东西了,就把它丢了。”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70章 炙焰
那天出去的时候特别晚, 外边的雨下起来了,那把伞落在小礼堂,这个点小礼堂已经锁门了。
陈北炙打算给他那帮兄弟发消息找把伞,他的社交圈挺广, 走到哪儿都有那么几个狐朋狗友。
消息发到一半, 想起点现在的情况, 侧头往逢冬那儿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收了。
两个人到地库的时候已经湿透了, 陈北炙的身上完全湿了, 他外套在逢冬那儿,所以逢冬好一点。
弄得跟偷|情的野鸳鸯似的。
进地库之前还有人朝这边吹口哨,后来陈北炙调暖风的时候, 车窗被人敲了一下。
外边站了个男生,就是经大那个三辩, 手里拿了把伞。
陈北炙把车窗降下来了,两边。
他自己懒懒散散靠在座椅上,低头打烟,火机擦一声, 他别头, 看了那个三辩一眼。
那一眼里有点不爽。
三辩那把伞就收回去了, 眼底明晃晃写俩字, 卧槽。
不知道这俩怎么搞到一起的。
反正不管怎么搞到一起的, 绝对不是正当前男女友关系。
他愣神那两三秒的功夫里,陈北炙已经把车窗升上去了, 继续把暖气温度调高三四度, 这会儿车里特别暖和。
逢冬又看了眼A舞的论坛, 翻的时候手下意识在侧边挡了点。
意料之中, 一晚上的时间,刚开学时的那些帖子又被顶上来了,还有好事者把之前她跟陈北炙的那个分手打卡楼也转过来了。
收手机的时候那个三辩还在外边,有点呆愣愣的,身上有点失恋跟无法置信相结合的气场。
后者明显多于前者。
陈北炙撩起眼皮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摁了声喇叭。
那个三辩这才往后退了两步。
逢冬说:“他可能是觉得我们干的事有点混蛋。”
陈北炙显然理解不到这个层面。
在他的认知里他没女朋友,她没男朋友,这件事就特别道德了。
而且按先来后到也是这个道理,他是那个先。
论坛上那些事在第二天的时候逐渐平息了,赵贺知没放什么实料,他发那张图无非就是告诉她,他也盘算着把陈北炙拖下这趟脏水。
虽然赵贺知的那点把戏在陈北炙那儿跟小儿科似的,但是如果赵贺知拿她那些事拖住他,给他添点绊子,是完全有可能的。
赵贺知那边的动作逢冬没跟陈北炙说。
周末那天她去染了趟头发。
染的暗藏蓝,带着点叛逆的意味。她皮肤白,染完这个色一点都没崩,冷意明显了点,又特别撩。
陈北炙打完球接人的时候,连续往她这边看了好几眼。
她之前没跟他说过要染什么颜色。
那天晚上的时候就有点收不住。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边,被压断了三四根,后来她腾出手往右肩捋,冲击感特别强烈。
结束后他打了根烟,从冰箱里拿牛奶热,间隙问她:“以前染过吗?”
她摇头。
其实她骨子里的叛逆劲不少,但是表现出来的有限,就像刺猬身上的刺平时不会竖起来一样。
现在她把叛逆劲儿都露出来了。
他估计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特别有意思,牛奶没热完,两个人又有了第二次。
陈北炙握着她的肩,被长发勾得手背痒,又压断了好几根,她轻轻吸口气,有点心疼。
陈北炙的手腕上套着那个皮筋,从她发间穿过,磨在她的肩胛。
论坛上那些帖子的热度下去了,但是零零碎碎的言语还有不少,比如她最近夜不归宿。
赵贺知还在牢牢盯着她的动向。
像他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找到了这么个突破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而且现在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已经开始渐渐由想全身而退,到生出报复念头来了,估计猜到全身而退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下一周的周一,逢冬还是回了宿舍,一个是防止那些闲言碎语愈演愈烈,还有就是她最近的学业跟荆楚那边的事一起忙起来了。
论坛上那些八卦的角度都挺卖力的,恨不得把她什么时候在学校什么时候在校外全都总结一遍,但是没卖力到点上。
这半周跟陈北炙一块,她明显有点睡眠不足,眼底还有点淡青。
要是论坛上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往这上边想,那证据可太好抓了。
陈北炙的精神头就比她足,但是多少也有点疲,路上她补眠的时候,他买了两杯双倍美式,给她的那杯加了双份奶。
醒过来的时候快到学校了。
车载音乐播到《sleepyhead》。
她捋头发,松松散散扎了个低马尾,有点精神了,还是困。
没出声地听完了这首歌。
“The stranger came from the foreign land
(有一个陌生人从遥远的国度来)
Asking for the maiden’s hand
(来到此地向少女求婚)
Her father said no go away
(她父亲不同意叫他离开)
…
The stranger he came back again
(陌生人他回去了)
Riding with ten thousand men
(带着千军万马卷土重来)
”
她觉得这个有点暗黑口口童话的腔调。
陈北炙就不这么觉得,他特别欣赏那个王子。
其实他那点叛道离经的劲儿从各个方面都透得出来,偏偏面上就是那种特别纯正的好少年,迷惑性特别足。
初春的早晨还透着冷意,稀薄的晨雾升腾着,风从还没抽枝生芽的树梢间擦过。
陈北炙把逢冬送到学校门口,逢冬下车的时候他也下来了,逢冬往里走,他慢悠悠打了根烟。
学生会那边昨天晚上有小范围团建,这会儿也纷纷回来上课,那几个女生也看到逢冬了,其中几个别过视线,剩下的还深受周艺然的影响,不怎么友善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那两三秒很有点孤立无援的意味,不过她习惯了,所以神色不变地继续朝前走。
走了两三步,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Z:落东西了】
她的脚步顿了下,转头。
陈北炙的手臂垂在身侧,夹着半截烟,手机搁在另一边掌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