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自然,温蓝心底寂静无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要知道他当时的想法,于是把事儿跟他说了,又问:“江景行,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你认出我了吗?我们当时应该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牌桌上,第二次只是远远打了个照面。
不过转念一想,他过目不忘,当时肯定是认出自己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压根不会搭理自己。
可是,就算他认出了自己,愿意搭理自己也挺难得的。她想了想,可能他是看在傅京南的面子上。
她望着他,心里像猫儿挠痒痒,好奇得很。
他思忖了会儿,却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之前别的女孩子跟你搭讪,为什么你理都不理?”她屏住呼吸,不知怎么就这样说了。
他瞥了她一眼,手里端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完,才跟她说:“跟我搭讪的那么多女生里,你是最漂亮的。”
温蓝:“……见色起意啊你?!”
谁知他一本正经地说:“每个人的容貌气度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见色起意即是忠于本心,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这并不应该被谴责,对不对?”
温蓝哑口无言。心道,看他安安静静的,没想到口才那么好。
不过,相处久了就发现,他只是在工作中展现出极强的社交天赋,私底下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她真觉得这人挺矛盾的。
看她吃瘪,不知怎么他的心情就是格外好:“酒醒了?”
她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解了两颗扣子。
她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她旁边。身边轻微震动了一下,她手指碰到冰冷柔顺的布料,无意识地缩了一下。
他俯身欺近,单手按在她身侧。沙发往下陷了一大块,连带着她整个人好像都往下陷了陷。
她定定望着他,身体被禁锢在沙发和他之间——这小小的一个角落里。
又燥又觉得冷,心跳忽然前所未有的快。
“干……干嘛?”
“干嘛?”他笑,抬手扶住她的脸,拇指在她的唇上微微碾压了一下,“跟我回来,还问我干嘛?你跟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我想对你干嘛?你觉得我想干嘛?”
像是某种隐秘忽然被揭开了一个角,两人目光交汇,空气里的氛围似乎都变得潮湿而黏腻。
温蓝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单手撑在她上方,另一只手拨弄她的发丝:“当然是干你。”
她感觉血液在这一刻都冲上了脑门。
这个姿势有种被禁锢的感觉,让人的心跳更快。温蓝咬了下唇,望着他,不知是四周太安静还是因为别的,感官特别明显,总感觉他的眼神非常炙热,和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大一样。
但是,眼底似乎又有更深的、暗沉的东西,浓烈到叫人呼吸滞塞。
视线交汇,呼吸似乎变得缓慢了,她屏住了呼吸,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一颗心跳得特别快。
像是某种机器,忽然被点了暂停键。
直到他宽大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骤然拉近的距离,还有喷在她脸颊边灼热的呼吸。
心跳仿佛要骤停了。
一开始他只是在她唇上流连,如蜻蜓点水、试探的吻,后来撬开她的舌尖,深邃的眸子定定望着她,仿佛在判断着她的反应,随着越来越深入,他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幽暗,仿佛隐忍着什么,后来像是本性释放,如狂风骤雨般的掠夺,让她不得呼吸,只能被动承受。
心脏震颤如擂鼓,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巨浪中翻涌的小船,时时刻刻都有倾覆的危险。
他一看就是个中高手,轻轻撩拨几下她就受不了了,他这么弄她根本就忍不住。只一会儿工夫,他就摸清了她所有的弱点。
这是怎么样的一具身体呢?骨架高大而舒展,肩膀宽而腰窄瘦有力,肌肉像流水线一样流畅、内敛,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好像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美的。
他却不急着进攻,而是若有似无地吻着她,把她翻来摆去,像摆弄一个洋娃娃一样,她想快的时候他就慢,她想慢的时候他偏要快,牢牢掌控着节奏。
她感觉他就是在整她,后来实在受不了:“你变态!”
他结实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掰正她的脸,声音很低,像开玩笑:“你说停,我就停下来。”
她都想骂娘。这还怎么停?
自此,他在她心里一本正经的形象算是崩塌得彻底。
在这第一次的交锋里,温蓝深刻意识到,这人真是极有耐心,他像是研究什么精密的仪器一样,一点一滴摸清她身上隐藏的角落,甚至很多地方她自己都不清楚,都被他一一挖掘出来,让她难堪又羞愤,偏偏已无力抵抗。
她很快就呜呜咽咽的溃不成军,看着就很可怜。她受不了他在黑暗里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眼睛,冷峻而迷人,把头别过去。
可惜他没什么同情心,伸手把她的脸掰回来,偏要让她看着他。
她是真的难受啊,脸已经烧得滚烫,不知道是室内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别的,咬着唇,终于受不住了,问他能不能快一点儿,她好难受啊。
说完这话,她感觉要死了,可以直接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胡乱地抓了几下,她抓到他的枕头,捞过来把脸埋进去。
枕头很干净,一看就是定期更换枕套的,但是,上面还是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
床也太软了,她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海里,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蹭蹭包裹,一浪一浪推向高峰。
极致的感官刺激,震颤心灵,很轻易就撕开彼此之间那种羞耻的陌生感,后面她渐渐的已经无力再去思考别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了,才感觉他微微撑起身子,扯掉套子,结束了这一场战役。
后半夜外面又下雪了,雪花扑扑簌簌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和震动。
迷迷糊糊的,温蓝睁开了眼睛,伸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
居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她感觉到口渴,爬起来找水喝。身上光溜溜的,她随手捞了件衣服穿上,看一眼,原来是他的毛衣。
她再去看身边人,江景行安静地趴在那边睡着了,被子只掩着腰部以下,背部的肌理放松地展现在她面前。
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侧面看去,鼻子又高又挺直,睫毛根根纤长分明。他的唇线是那种弧线特别清晰的,习惯性地抿着,给人锋利的感觉。
可他睡着时,神态安详,这种感觉又被冲淡了,有种让人想要亲吻的欲.望。
她一开始就觉得他这个人很性感,不管是戴着眼镜时那副斯文又冷冰冰的样子,还是此刻毫无防备曲着胳膊毫不设防地枕在那边的样子。
想起晚上那几个小时的放荡,她抱着脑袋晃了晃。
头好晕,身上也痛,浑身都痛,她昨晚上还做梦,梦到自己被压路机碾来碾去碾成了一张大饼。
可是其实到了后面意识就迷迷糊糊了,中间好像睡了一会儿,然后又被他捞起来做。
身上很干净,应该是被人清理过了。
她舒了口气,跳下床去外面倒水喝,捧着水杯站在窗边朝下面望去。
这座城市真美,繁华所到之处,埋葬着无数人的枯骨。
心情奇异地平静。
“在想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温蓝回头。
江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披了条睡袍走到她身后。
他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下面坠着块玉观音。之前根本没有发现过,原来他衣服里还藏着块玉呢。
她想摸一下,然后就真的伸手去摸了。
冰冰凉凉的,但是触手温滑。
一看就是上好的玉。
“喜欢?”他绕到后面,解开了红绳,把那块玉放到她手心里。
温蓝拿起玉,放在眼前看了看:“好漂亮啊。”
色泽就很通透,透明似的,现在已经没有这种种水的了,有钱估计也买不到吧。
“我姥姥送的,她希望我从政,不过,我这人不太适合。”
“你有什么是不适合的啊?”
他笑着投来一眼,挺意味深长。显然,她这无意识的恭维挺让他舒心的。
“你姥姥送的还是好好收着吧,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她递还给他,见他望着她没动,才犹豫着踮起脚尖给他系上。
离得近了,鼻尖不经意碰到他高挺的鼻尖,一瞬间心跳得格外快。
她忙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第15章 领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 身边已经空了,温蓝爬起来冲了个澡。
衣服早上洗过了,用烘干机烘干, 她简单换上, 回头去了洗手间洗漱, 谁知一眼窥见垃圾桶里灌满液体的套,脸红得要烧起来,扯了两张纸巾就塞进去盖住。
回头差点和进门的人撞到一起。
“小心。”江景行扶了她一把。
温蓝几乎没敢看江景行的表情,冲进房间就换好了衣服,然后飞快冲出了门。
路上接到江景行的短信。
她看一眼:[这么早你去哪儿?公司还没放假?]
温蓝撒了个谎:[公司还有事儿。]
江景行没再问了,只是叮嘱:[路上小心。]
收好手机, 她心里还乱的很。
她也没去公司, 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